輕柔的撫上她的臉頰,用手指勾勒著,吐出氣息在她耳畔,緩緩的靠近著。“是不是因為他曾經得到過你,所以才會如此。”
這想法一旦形成,潛在的意識被瞬間吞沒殆盡。或許真是這樣,那麼換而言之,若自己也得到了,那她身上就會有存有自己的氣息。佔了彝觴曾經的女人,在某種意義上也算勝了他不是嗎?
此時的臨澤顯然沒有平日的儒雅冷靜,理智蕩然無存,一心只想著勝負輸贏。
姜瑤聞言冷笑且蔑視著,行為上並無任何推拒。後背被眼前人重重撞上桌案,本就虛脫的身體痛楚難當,布滿木桌的藥瓶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只余狼藉一片。危險的眯起眼楮說道︰“你敢。”
“有何不敢?我身為醫仙,為了完成神上托付散盡你體內魔障之息,不惜以身作祭。”臨澤執拗的握著她的手腕,死死的束縛在兩側,純淨的草木清香充斥鼻尖。不禁泛著冷厲笑意,不愧是凡人垂涎多年,譽為至美化身的巫山神女,果然有一副惑亂神魔的身子。
姜瑤側過臉頰躲過對方氣息的觸踫,眼神冷意更深,口吻決絕。“我如今落入你手,無力反抗。但終能決定自己的生死,若我自縊魂消,不知天帝是否會理解你這一片忠心?”
臨澤自修多年,在三界號稱醫者仁心,頗有聲望,絕非如此卑劣之人,此番不過是難以克制心中好勝之念。此言也並非出于口頭危險,若是能夠她自然願意活著,可人總有不可踫觸的底線。臨澤是聰明人,天帝既然未將她綁上誅仙台,定是有意留她性命。若她就此殞身,他又將如何對天帝與父親交代。
“你威脅我?”臨澤瞅著她的眼神,知道此言絕非說笑。可心中氣憤卻難以言說。“當年你若如此堅決,又怎會沾染這滿身魔氣。怎麼?他踫得我便踫不得。”
那彝觴不過仗著魔尊的身份,肆意狂傲,天外天與天帝一戰中背信棄義,搶奪炎帝之女為他的禁臠。這樣的絕世魔頭就該形神俱滅,魂飛魄散。當年怎麼不想著自縊了斷,如今又裝什麼勞什子的聖潔。
“本尊睡過的人,任何人都沾染不得。就憑你?”驟然之間,一聲冷冽霸道的聲音彷如從天邊傳來,又似乎近在眼前,穿透進內心深處。
一道黑色球狀的魔障之息瞬間攻擊在臨澤身上,還來不及反應俯在姜瑤身上的他立馬不受控制的震飛出去,穿透茅屋摔倒在地,根本無力承受。伴隨著呼嘯的狂風,摧殘著周遭的山林樹木。此地是神農當年所居之地,其內蘊含著遠古大神的靈力,有天然摒除妖邪之能。
姜瑤癱坐在地上,虛弱的倚著木椅,似乎連一絲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百草谷茅屋上空,暗紅色的披風無風自舞,儼然絕世魔頭出世的氣派,口吻中的肆意與張狂令人震驚。
他睡過的人,就算她想睡別人都不成,更何況是別人睡她。
“魔尊,你果真還活著。”只見臨澤口吐鮮紅,抬手擦拭,雙目微抬凝視著來者。“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
“就憑你這道行微末的散仙,也妄想讓本尊顯出真身!”彝觴狂傲得嗤笑,雖說不過幻影之態,卻已讓谷中草木低首臣服,方圓百里之內天地驟然變色。“本尊懶得管神界之事。煩勞轉告伏羲老兒,這女人是本尊的,無論誅殺或是縱放,就當本尊說了算。”
忽然之間碩大的頭顱直面的朝著臨澤沖過去,宛如鬼魅般的厲聲,“若有下次,當心本尊便直接取了你的小命。”若非他的真身被鎖施展不開,方才動手臨澤早已沒了性命,可止于震碎他的骨骼。
臨澤眸色暗沉,魔尊終究是魔尊,本以為當年是兩敗俱傷之局。沒想到他就算只顯幻影就已讓自己毫無招架之力。無外乎當年縱橫三界,漫天諸神皆不放在眼里,此刻就算想叫囂也無能為力。‘彝觴’顯然未將他放在眼里,飄進屋內落在姜瑤身邊,睨視的冷嘲,譏諷道︰“沒想到,你也會有今日?”落得如此田地……
“總比你好些。”姜瑤淡淡的別開眼,漠然的說道。
她很清楚,若當真有再見之日,又會是不死不休之局。他不會對自己留以情面,而自己也必定會再次動手,直到其中一方就此覆滅。
‘彝觴’無情勾唇,眸間透著殘忍決絕之色。“本尊甚是期待,再見之日。”倏然之間屋內黑煙散去,魔障驟消,直到空中再無半分氣息,恢復往常的寧靜。
……
祭冥泉的封印在招魂幡的控制下逐漸穩定,金剛罩已被沈淵收回體內。而泉眼封印還得依仗縹緲峰世代鎮守。這招魂幡與瀚海龍珠不同,‘以毒攻毒’謀得的平衡終究不穩,將來若有異動恐怕會更加劇烈。
藍卿若不自覺的將手掌貼在胸口處,當時揪心之痛不過短短一瞬,待痛楚消散,運氣凝神卻沒有發現身體有任何一樣,彷如只是幻覺使然。照理說封印之事告一段落,她與沈淵都當返回淮山,可諸位世家掌舵都齊齊相約論道閣,商討對魔界滅鐘家的決策,不過就她的觀感,多半也不會有什麼具體的動作。誰會為了旁人的利益,損及自身?瞅瞅齊家,一旦出事溜得比兔子還快,一旦事情解決了人家就高調的回來了,明面上還說什麼回去取出神界至寶,真是說得比唱得還好听。還有那謝家,除了落井下石,似乎也沒有什麼用處。
說真的,她對這些所謂的氏族大家,真是沒多少好感。可笑的是,她卻是出生于此,將來也要生活于此。
“既然來找我,怎麼又躲著呢?”藍卿若坐在石凳上,把.玩著手中殘敗的紅梅花枝。余光掃過角落的紫衫身影,神色中有些無奈。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深怕被自己看見。
孟芍兒可愛的伸出腦袋,帶著羞怯的模樣,低聲喚道︰“藍姑娘。”
“若孟小姐不介意,喚我一聲沈夫人更妥當些。”藍卿若袖手拂過,端起一旁的茶壺倒入杯中,揚手笑言︰“請坐。”
“小女子冒昧了。”孟芍兒雙手置于腰間,矮了矮身子,儀態端莊的坐與下方目不斜視,禮數之上完美無缺。“不請自來,還請沈夫人莫要見怪。”
藍卿若唇角微勾,將盛滿茶水的白玉杯遞過去,笑容清淺,“你是為了鐘家少主而來?”
“你,你怎會……”孟芍兒詫異的看著她。
“你與我素不相識,又怎麼特意來找我呢?多半是為了前日落英澗中之事。”藍卿若端起杯子輕啄一口,略微皺眉。明明步驟都與師尊一般無二,這口感卻差得太多了。
孟芍兒忽然有些難為情,當時帶著鐘岩闖入,打擾別人夫妻間的親密。那彌漫的深情與野性,讓她此時想著都面紅耳赤。“上次的事,抱歉。”
明白對方的意思,藍卿若神色也頓時滯了一下,紅了耳根,忍不住伸手撓了撓,“沒什麼,孟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至于鐘少主之事,無論他是否相信,我當時已說得很清楚,我當真不認得他。”
“那他又怎會說沈夫人是他的妻子?”這也是孟芍兒不明之處,根據她與鐘岩近日相處,她相信鐘岩絕非信口開河之人。“听說世家之中有一道消除記憶的封印。”
什麼玩意?這東西怎麼以前沒听人說過,真想給那鐘岩來這麼一道。干著渣男的事,又回過頭來裝什麼純情,在琳瑯這件事上,自己還真的一點都不同情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篤定自己是琳瑯的,光憑著相似的容貌?那由此看來,這所謂的情深也不過爾爾。“孟小姐覺得,我像是不記前事之人?冥河藍家雖比不過鳳凰嶺,也不至于用如此手段。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若鐘少主是明白人,應當知分寸。一切過往卿若都記得很清楚,是以絕無可能與他有任何干系。”
何況琳瑯是妻嗎?她記得鐘家滅門,不但鐘岩的父母雙雙殞命,就連鐘夫人連同腹中胎兒都未有保住。所說,此言有些冷血之嫌,可作為琳瑯的姐姐,不過覺得頗為可笑。
“是我冒犯了。”孟芍兒慌忙站起身子行禮。“記起方才二哥讓我過去一趟,就先告辭了。”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逃走’,白玉茶杯分毫未動,藍卿若倒是有些詫異。這孟家三小姐,怎麼畏畏縮縮的,上次分明還明媚嬌笑,宛若驕陽的模樣。
“嘰嘰……嘰嘰嘰嘰……”小蒼鸞歡樂的跑出來,單著一只腳在石桌上轉圈圈玩,圓圓的眼楮瞅著她,似乎在叫她一同玩耍,可愛得讓人心悅。
就在此時,小蒼鸞晃晃悠悠的飛來飛去,忽然從石桌下餃起一顆水滴狀物體,浮動著淡淡的靈氣。藍卿若蹙眉,剛想伸手接過,下一刻小蒼鸞囫圇吞棗咽了下去,當即把她嚇了一跳,連忙將它捧在手心掰開它的嘴,再觀察著脖頸的蠕動情況。“你吞了什麼?你知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開始吃。卡著喉嚨怎麼辦?”
這麼個小不點,這東西下去很容易窒息的。以前它只是含在嘴里吸收靈氣,怎麼現在開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