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我到家。”
甦羽兒看看時間，半個小時，差不多十一點二十。
“好，我吃了早餐收拾下。”
掛斷電話，甦羽兒加快吃早餐的動作。
而那邊，皇甫一諾叫起來，“baba……”
顯然，機靈的小家伙已經知道剛剛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甦羽兒把手機放一邊，對皇甫一諾期盼的小臉說︰“爸爸已經掛電話了。”
皇甫一諾從沙發上站起來，手朝甦羽兒那邊伸，發現自己和甦羽兒距離實在太遠，她夠不著手機，只得轉移地方，朝沙發下爬。
楊慧珍趕緊抱住她，“綿綿別亂動，要摔跤的。”
皇甫一諾可不樂意，就是要下來，要去找甦羽兒要手機。
甦羽兒倒是有點知道她的意思，對她說︰“爸爸很快就回來，別著急。”
皇甫一諾不听，就是要朝她這邊跑。
楊慧珍沒辦法，只得抱著她過去。
那急切的小手就朝甦羽兒桌上的手機伸。
甦羽兒無奈，“爸爸真的很快就回來了。”
“baba……”皇甫一諾完全不听，手就是要拿手機。
甦羽兒無可奈何，把手機遞給她，“不能摔哦……”
剛說完，手機就從皇甫一諾手里滑下，砰的一聲落在地上，手機屏幕瞬間碎裂。
甦羽兒，“……”
皇甫一諾，“……”
楊慧珍，“……”
皇甫夙寒是個準時守時的男人，他說半個小時就是半個小時。
幾人收拾好上車，甦羽兒坐在後座，把被皇甫一諾摔壞了的手機遞給皇甫夙寒，“喏。”
皇甫一諾被甦羽兒抱在懷里，看見那伸到皇甫夙寒面前的手機，小手拍了拍，然後很有眼力見的朝皇甫夙寒懷里爬，邊爬還邊叫，“baba……”
甦羽兒哼了聲，“破壞大王，你以為你討好爸爸就能抹滅你做錯的事嗎？”
皇甫一諾當听不見，兩只小胖手抓住皇甫夙寒大衣，腿不斷朝他懷里撲騰。
皇甫夙寒抬手，手臂一拖，皇甫一諾就穩穩當當的坐在皇甫夙寒腿上。
找到了靠山，臉上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嘴里爸爸爸爸的叫個不停。
甦羽兒，“……”
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鬼精靈的女兒？
車子在一個小時後到達甦宅，宋成和早早的就在外等著，幾人下車，宋成和趕緊過來迎接幾人。
在看見楊慧珍的時候，他忍不住多看幾眼。
而甦源在听見車子熄火的聲音，也從後院過來。
他在看了幾人後，視線停在楊慧珍身上。
有的人刻在了心里，即使幾十年過去，也依然鮮活。
所以，當甦源看見楊慧珍的那一刻，他可以肯定，楊慧珍不是何琳。
其實之前他就知道不是，他看過去楊慧珍的照片。
但他還是會忍不住妄想，妄想著何琳還活著，只不過和他一樣白發蒼蒼。
楊慧珍察覺到甦源的視線，朝甦源看過去，神色微頓，隨後點頭。
甦源晃神，走過來，“坐，進去坐。”
一行人進去坐到沙發上，宋成和去泡茶，甦羽兒抱著皇甫一諾。
小孩子去新的地方，看見新的東西，環境，總是充滿好奇心。
更何況是好動又鬼精靈的皇甫一諾。
“呀呀呀∼”皇甫一諾有些興奮的叫起來。
甦源被她的聲音吸引過去，神色變得和藹。
“綿綿長大了些了。”孩子長的快，一段日子沒見就有些不一樣的。
但不管變化多大，皇甫一諾卻是越長越討喜。
甦源走過去，對皇甫一諾伸手，“來，姥爺抱。”
皇甫一諾轉過視線，看著眼前的老人，眨眨眼。
甦羽兒知道她在看人，在回想。
這小家伙，別看她經常樂呵呵的，但也挑，不是誰想抱她她都願意的。
甦羽兒在她耳邊輕聲說︰“綿綿，是姥爺，姥爺很喜歡你的，讓姥爺抱抱。”
皇甫一諾又眨巴眨巴眼，好一會伸手。
甦源笑了，一把抱起她，對端著茶水過來的宋成和說︰“去，把我買給綿綿的玩具拿來。”
孩子總是老人的歡樂，宋成和應了聲，讓佣人上架，便快速上樓。
听到玩具，皇甫一諾自然是開心，在甦源懷里乖乖的，打量這個老人。
“姑爺，小姐，喝茶。”佣人把茶放到幾人面前，甦羽兒道謝，看向甦源。
和皇甫正雄一樣，抱著綿綿臉上的褶子就退不下去。
皇甫夙寒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氣，視線不經意間落在楊慧珍臉上。
相比客廳里的歡樂，楊慧珍顯得很安靜。
她在打量著這個地方，在回想昨晚皇甫夙寒對她說的話。
最後視線落在笑的慈祥的甦源臉上。
時間在這個老人身上刻下了很深的痕跡，但不管怎麼樣，他身上儒雅內斂的氣質卻掩蓋不住，反而隨著年齡的增長愈見魅力，像一壇珍藏多年的酒，時間越久越醇。
沒有一點證據，皇甫夙寒是不會說這個人可能是羽兒的外公。
這個人，真是是嗎？
是嗎？
到中午吃飯，以及結束，楊慧珍心里都在問著這個問題，直到甦羽兒和皇甫夙寒帶著皇甫一諾出去溜馬路，楊慧珍得了時間和甦源單獨相處。
“你今天來，夙寒應該都和你說了。”坐在客廳了，甦源看著楊慧珍，先一步開口。
楊慧珍點頭，“是的，昨晚他跟我說了些事情，也問了我一些。”
甦源一下變得激動，但他強硬的克制下來，顫抖著手拿起一張照片，遞給楊慧珍，“你看看這張照片，看看，里面的人你認不認識。”
楊慧珍接過照片，年紀大了，眼楮不那麼好。
她拿起老花眼鏡戴上，把照片拿的稍微遠了些，照片上的人便清晰的映入視線。
她臉上浮起驚訝，嘴里的話已經脫口而出，“言婉？”
甦源一震，雙手撐在沙發上，眼楮一動不動的看著楊慧珍，“你叫她什麼？”
楊慧珍抬頭看一眼他，又轉過視線，盯著照片上的人，聲音也染了顫音，“我女兒，言婉。”
照片上的人和她記憶中的那十五歲就失蹤的人一模一樣。
甦源搖晃，“你……你女兒？”
信息量太大，出乎人的意料，甦源幾乎坐不住。
宋成和趕緊扶住他，“老爺……”
宋成和沒回答他，眼楮死死盯著楊慧珍，眼里的神色已經變得不一樣。
楊慧珍意識到甦源的聲音不對，看過去，對上甦源沉痛又覆滿愛意的眼楮，她想起什麼，趕緊說︰“不是，是我的養女。”
一上一下，甦源只覺得自己的心在短短的幾秒間經歷了蹦極這樣的極限運動，他的臉色蠟白，撐著沙發的手顫抖的越發厲害，似乎隨時會斷。
他是希望眼前的人是琳兒的，無比希望。
因為，他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琳兒可能早已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只是他不願意相信罷了。
楊慧珍看甦源神色，感覺到他正經歷著強烈的信息沖擊，他需要時間平復。
宋成和在旁邊輕拍甦源的背，眼里有擔憂，“老爺，當心身體。”
甦源的身體比皇甫正雄的還要差。
沒辦法，文的身體總是比不過武。
好久，甦源睜開眼楮，他眼里已經有接受一切的決然。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養女，是怎麼一回事？”
“……”
外面馬路，皇甫夙寒抱著皇甫一諾，甦羽兒走在他旁邊，三人朝外面的護城河走。
甦宅修建在郊區，外面的風景也是一等一的好，涼亭，小橋，流水，在這個冷寒的冬日里也是別有一番味道。
甦羽兒和皇甫夙寒沿著青石小道走，草坪上種滿了紅梅，現在正是紅梅開放的季節，一朵朵的，開的艷麗。
皇甫一諾也喜歡花，看見枝頭紅艷的花朵，手不斷的去伸。
甦羽兒看她那亟不可待的樣子，有些好笑，“你這急性子，真不知道像誰！”
看到一樣東西就恨不得立刻要，像晚一點要就會被人搶走似的。
話雖這麼說，甦羽兒還是摘了一朵讓她手里。
這時，皇甫夙寒慢悠悠的聲音被風吹進耳里，“像你。”
甦羽兒愣了下，反應過來，“怎麼可能！”
皇甫夙寒看她豎起的眉，滿臉的你不要亂說。
挑眉，“噢？”
“不然是我？”順手也摘了一朵插在她發間。
甦羽兒摸了摸鬢發旁的花，仔細想，結果發現自己還真想不出來。
似乎除了自己，皇甫夙寒還真不可能。
但甦羽兒又仔細去想自己小時候，不確定的說︰“我小時候也不是這樣的啊……”
皇甫夙寒眼尾微揚，“你確定？”
甦羽兒看向他，難得的看見一雙覆滿笑意的眸子，甦羽兒瞬間就想起一件事。
“皇甫夙寒，你老實說，我們小時候不止那次見過吧？”
說來也奇怪，甦羽兒現在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怎麼做夢夢見小時候的。
尤其，還有古代的事兒。
只是現在回想，甦羽兒也只記得她去‘救’皇甫夙寒的一幕，夢里古代的事兒她已經記不清了。
現在再想，也不過就是個輪廓。真是奇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