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盛會圓滿落幕,凌 如願捧得桂冠,小石頭雖敗猶榮,奪得亞軍。兩個孩子都興奮不已,尤其是凌 ,早就惦記著城中口碑最好的“百味坊”靈膳,嚷嚷著要請小石頭大吃一頓,好好慶祝一番。
夕陽西下,華燈初上。凌 拉著小石頭,身後跟著笑意盈盈的小禾和化作冰蓮戒指隱于妍小妤指間的冰蓮,一行人有說有笑地來到了位于城中心最繁華地段的“百味坊”。
百味坊不愧是諭天城首屈一指的靈膳酒樓,樓高七層,雕梁畫棟,靈氣氤氳,門前車水馬龍,賓客盈門。陣陣誘人的食物香氣從樓內飄出,令人食指大動。
“就是這里啦!听說他家的‘八寶靈犀煲’和‘冰玉藕粉羹’最好吃!”凌 指著那氣派的門匾,冰藍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拉著小石頭就要往里沖。
小石頭還是第一次來到如此奢華的地方,看著門口衣著光鮮、氣息不俗的往來賓客,再看看自己身上雖干淨卻明顯樸素的衣服,黝黑的小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怯意,腳步有些遲疑。
“走呀小石頭!今天我請客!放開吃!”凌 不由分說,拽著他踏上了光可鑒人的玉石台階。
然而,剛到門口,一位身著錦袍、面容嚴肅、修為在金丹後期的管事模樣的中年人便伸手攔住了他們,目光掃過凌 和小石頭,眉頭微蹙,語氣帶著幾分公式化的冷淡︰“二位小友,抱歉,本店有規矩,未滿十五歲的孩童,若無長輩陪同,恕不接待。還請回吧。”
凌 聞言,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冰藍色的眼眸瞪得溜圓,不服氣道︰“為什麼呀?我們有靈石!為什麼小孩子不能進?”
那管事顯然見慣了這種場面,面無表情地解釋道︰“小友見諒,此乃本店東主定下的規矩,以免年幼客人喧嘩嬉鬧,驚擾其他貴客。還請二位稍等,若家中長輩前來,自可入內。”
小石頭本就心虛,聞言更是低下了頭,輕輕拉了拉凌 的衣袖,小聲道︰“凌 小姐……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不行!”凌 的小脾氣上來了,叉著腰,氣鼓鼓地道,“我偏要在這里吃!我爹爹娘親……”她話到嘴邊,忽然眼珠一轉,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她松開小石頭,對那管事做了個鬼臉︰“你等著!我這就去找我爹爹來!”
說完,她也不等管事反應,轉身就跑,身影幾個閃爍,便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她身負混沌體,雖年幼,但速度已然不慢。
那管事看著凌 消失的方向,搖了搖頭,只當是小孩子胡鬧,並未在意,繼續接待其他客人。小石頭則尷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臉漲得通紅。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後,就在那管事快要將這事忘在腦後時,人群忽然自發地分開一條通道,一股難以形容的、溫和卻令人心生敬畏的氣息悄然彌漫開來。
只見凌 去而復返,而她的小手,正緊緊牽著一只……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大手。順著手臂往上看,一位身著簡約黑袍、銀發如雪、面容冷峻的男子,正被她拉著,緩步走來。男子神色平靜,目光深邃,雖未刻意散發威壓,但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與天地渾然一體的氣度,卻讓周圍所有感知敏銳的修士,瞬間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地躬身垂首!
正是仙尊凌諭!
凌 仰著小臉,指著那已然呆若木雞的管事,對凌諭告狀道︰“爹爹!就是他不讓我們進去!說小孩子不能進!你說這規矩是不是很不講道理?”
凌諭被女兒一路拉來,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他何等身份,平日里便是各族宗主、聖地長老想要求見一面都難如登天,如今竟被女兒拉來……跟一家酒樓的管事“講道理”?這若是傳出去,怕是整個星海都要為之側目。
他低頭看了看女兒氣鼓鼓的小臉,又抬眼掃了一眼那裝修奢華、賓客眾多的百味坊,最後目光落在了那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渾身抖如篩糠的管事身上。
凌諭並未動怒,只是覺得有些……啼笑皆非。他輕輕拍了拍女兒的頭,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上前一步,目光平靜地看著那管事,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對方耳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調侃?
“哦?听說……貴店有不許孩童入內的規矩?”凌諭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這是我家女兒,性子是活潑了些。至于這位……”他指了指緊張得快要暈過去的小石頭,“是她的好友。不知……這規矩,可否通融一二?”
那管事此刻已是魂飛天外!他哪里認不出眼前這位是誰?這可是執掌諭天城、威震星海的凌諭仙尊!他剛才……竟然攔了仙尊千金的駕?!還搬出那套可笑的規矩?!
“撲通!”
管事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仙……仙尊大人恕罪!小……小人有眼無珠!沖撞了小姐!小人該死!小人該死!這……這規矩……自然是……自然是作廢的!小姐和這位小公子……快……快請進!樓上最好的雅間一直為您們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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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無倫次,冷汗浸透了後背。什麼狗屁規矩?在仙尊面前,那都是浮雲!他現在只求能保住小命!
凌諭看著對方嚇破膽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本意並非以勢壓人,只是女兒非要他來“評理”。他伸手虛扶一下,一股柔和的力量將管事托起,淡淡道︰“不必如此,起來吧。開門做生意,有規矩是好事。只是……孩童亦是客,若因年幼便拒之門外,未免有失公允。日後,酌情處理便是。”
“是是是!仙尊大人教訓的是!小人謹記!謹記!”管事如蒙大赦,連連稱是,腰彎得幾乎要貼到地上,連忙親自在前引路,將凌諭一行人請進了酒樓,直接帶往頂層最奢華、視野最佳的“觀星閣”雅間。
酒樓內的其他賓客,早已被這陣仗驚動,看到凌諭現身,無不震驚起身,恭敬行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仙尊親臨百味坊?這可是天大的消息!
進入雅間,環境清幽,窗外可見璀璨星空與萬家燈火。凌 這才心滿意足,拉著小石頭跑到窗邊看風景,早把剛才的不愉快拋到了九霄雲外。
小禾笑著開始點菜,她畢竟是專業靈廚,一邊點一邊對身旁的侍者溫和地提出一些改進建議︰“這道‘清蒸雪鱗魚’,火候若能再減三分,魚肉會更顯鮮嫩;這‘百果釀’的蜂蜜,若換成西山蜂皇漿,口感層次會更豐富……”侍者听得連連點頭,恭敬記錄。
凌諭隨意坐下,妍小妤坐在他身側,指尖那枚冰蓮戒指微微閃爍,冰蓮帶著一絲慵懶的神念傳入她心間︰“總算清淨了……我也該放松放松啦,看著小主人吃吃喝喝就好。”妍小妤聞言,唇角不由彎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靈氣盎然的珍饈美饌被端了上來,擺滿了整張玉桌。香氣撲鼻,令人垂涎欲滴。
凌 和小石頭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歡呼一聲,拿起玉箸便開始大快朵頤。凌 還不忘給小石頭夾菜︰“快嘗嘗這個!這個好吃!”
小石頭起初還有些拘謹,但在凌 的熱情和滿桌美食的誘惑下,也漸漸放開,吃得滿嘴流油,黑亮的眼楮里充滿了幸福的光芒。
凌諭和妍小妤看著孩子們狼吞虎咽的可愛模樣,相視一笑,也動筷品嘗了幾口。對于他們而言,這些靈膳于修為已無大用,但這份陪伴孩子、共享天倫的溫馨,卻遠比任何仙珍神肴更令人愉悅。
窗外星光璀璨,窗內笑語晏晏。一場因“規矩”而起的小小風波,最終在仙尊無奈的“平事”下,化為了這夜幕之下,最溫暖尋常的一餐煙火。
而百味坊“禁止孩童入內”的規矩,自今夜起,也名存實亡。畢竟,誰還敢攔仙尊家的“小祖宗”呢?這或許,便是凌諭此行,無意間為諭天城所有孩童帶來的……一份小小的“福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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