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們剛剛差點就一起完蛋了!現在信標重啟了,我們應該……”
“我們應該什麼?”
陳凡打斷了她,臉上和善的微笑不變,但那份和善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應該皆大歡喜,手拉手一起走出這個天坑,然後等著你們用更先進的武器,把我們這顆‘泥巴球’徹底犁一遍?”
他轉頭看向那團劇烈閃爍的光影。
“還是說,應該把一個完好無損的信標,恭恭敬敬地交到這位伊卡洛斯閣下手上,好讓他能立刻聯系上他的‘基因神庭’,引來一支更龐大的艦隊,把我們所有人,連同你們這些佣兵,一起淨化掉?”
陳凡的聲音不大,卻在死寂的地下核心中,激起層層回音。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剖開了三方之間那層薄如蟬翼的虛假和平。
扳手沉默了。
她無法反駁。因為陳凡說的,就是最赤裸裸的現實。
伊卡洛斯的分身,光芒的閃爍頻率終于穩定了下來,恢復了那種毫無波瀾的純粹。
“你的條件。”
神性分身直接開口,沒有憤怒,也沒有辯解,只有最高效的邏輯判斷。
“很簡單。”陳凡伸出兩根手指。“第一,關于‘氪金’的替代材料,也就是我們稱之為‘神金’的制造方法,我們可以提供。但作為交換,你們雙方,必須公開你們文明中,關于‘基礎材料學’和‘能量應用學’的所有公開資料。”
“不可能!”扳手立刻否決,“這是碎星佣兵團的根本!”
伊卡洛斯的分身也投來一道冰冷的意念︰“神庭的知識,凡人無權窺探。”
“那就沒得談了。”陳凡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姿態。“反正信標在我們手里,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研究。或許一百年,或許一千年,總能琢磨明白的。我們等得起。”
他看向扳手和伊卡洛斯。
“你們,等得起嗎?”
這一句話,精準地戳中了雙方的痛處。
碎星佣兵團被困在這里,消耗巨大,歸心似箭。而伊卡洛斯的神性被污染,更是急需擺脫困境。
時間,是陳凡最奢侈,也是唯一的武器。
“第二個條件呢?”伊卡洛斯的分身,選擇了暫時擱置爭議。
“第二個條件……”陳凡的笑意更深了,“那就是關于這個信標的‘使用權’。”
“我,作為這把獨一無二的‘鑰匙’,可以授權你們使用信標。但每一次使用,都需要支付相應的‘費用’。”
“什麼費用?”扳手追問。
“比如,你們想聯系碎星佣兵團的總部,可以。拿一套完整的‘外骨骼動力裝甲’的制造圖紙來換。”
陳凡看向伊卡洛斯。
“比如,你想聯系基因神庭,也可以。拿你們那個‘基因飛升’技術的閹割版……不,青春版來換就行。”
他像一個坐在談判桌前,手握全部籌碼的奸商,慢條斯理地開出自己的價碼。
“當然,這只是基礎套餐。如果需要加急,或者傳輸加密信息,費用另算。”
【叮!檢測到宿主正在進行一場史無前例的跨文明級別敲詐勒索,本系統的cpu都快燒了!】
【你好騷啊!但是……我好喜歡!】
系統的吐槽聲在腦海里瘋狂刷屏。
而陳凡的話,則讓整個地下核心的氣氛,降至冰點。
扳手身後的工程師們,外骨骼裝甲的關節處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伊卡洛斯的分身,那完美的光芒再次出現了劇烈的紊亂。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一個原始文明的土著,竟然妄圖掌控兩個高等文明的命脈,還想以此為要挾,榨取他們的核心科技!
荒謬!
狂妄!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扳手終于忍不住了,機械臂猛地抬起,臂甲上的高能粒子炮口,開始匯聚危險的光芒。
伊卡洛斯的分身雖然沒有動作,但周圍的空間法則,已經開始出現微妙的扭曲和凝滯。
無形的殺意,從兩個方向,同時鎖定了陳凡。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
一種無法言喻的、源于靈魂最深處的悸動,毫無征兆地擊中了在場的所有人。
不,不僅僅是他們。
是整個信標核心。
嗡!
剛剛被激活的信標主體,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共鳴。所有亮起的符文,光芒在同一時刻,黯淡了萬分之一秒。
仿佛整個宇宙的背景音,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強行調低了音量。
下一秒。
遙遠到無法用任何物理單位去丈量的宇宙深處。
一處被絕對黑暗與虛無包裹的星域。
一支由數千艘艦體漆黑、造型猙獰的巨艦組成的龐大艦隊,正靜靜地懸浮著,如同蟄伏在深淵中的鋼鐵巨獸。
在這支艦隊的中央,一艘最為龐大的旗艦內部。
一個擺滿了無數光幕和儀器的監控大廳里,一名穿著銀白色制服,面容枯槁的文書官,面前的一盞紅色警報燈,突然打破了維持了上千年的沉寂,開始無聲地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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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書官的動作出現了零點零一秒的凝滯,隨即立刻起身,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語調匯報道。
“指揮官,失聯的‘世界坐標信標β734’發出重啟信號。”
“信號源穩定,但附加了一段未知的、加密的‘共生體’數據流。”
大廳最上方的指揮席上,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轉過身。
他穿著漆黑的甲冑,面容被一張冷硬的金屬面具所覆蓋,看不出任何屬于生物的特征。
“目標宇宙象限,存在高風險的‘模因污染’。”
指揮官的聲音通過某種裝置發出,不帶任何情感,卻蘊含著審判般的威嚴。
“啟動‘淨化者’探針,進行超光速躍遷。”
“任務目標︰確認信標狀態,評估‘共生體’威脅等級。”
他頓了頓,補充了最後的指令。
“並在必要時,執行‘物理清除’。”
指令下達。
一道微不可見的銀色流光,從旗艦的艦首射出,沒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動,就那麼突兀地、瞬間消失在了深邃的宇宙之中。
……
太安天坑,信標核心。
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來得快,去得也快。
扳手和伊卡洛斯分身的殺意,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異狀打斷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將注意力轉向信標主體,試圖分析剛才那瞬間的異常。
只有陳凡。
他的身體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剛才,就在信標發出共鳴的那一剎那。
得益于他與信標ai那獨一無二的“神魂鏈接”,他的意識,被動地、強制性地接收到了一副畫面。
一副來自遙遠星海的“直播”畫面。
他“看”到了那支蟄伏在黑暗中的龐大艦隊。
他“听”到了那個指揮官下達的冰冷指令。
他甚至“感知”到了那道射向此地的、蘊含著滅絕意味的銀色流光。
【警告!警告!檢測到高維文明‘裁決級’打擊單位正在接近!】
【來源︰未知!】
【動機︰未知!】
【預計抵達時間︰未知!】
【威脅等級評估︰滅……滅世!!!】
大道截胡系統的提示音,第一次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破音的尖叫。
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陳凡的脊椎,直沖天靈。
他瞬間想通了一切。
重啟信標,就像是在一片黑暗的森林里,點燃了一支求救的火炬。
這支火炬,成功吸引來了附近的鬣狗碎星佣兵團)和猛虎伊卡洛斯)。
但陳凡忽略了最致命的一點。
這片森林,是有管理員的。
而管理員,不喜歡任何人,在他的地盤上,玩火。
這個突如其來的、最恐怖的第三方,讓陳凡剛剛建立起來的談判優勢,瞬間變得像個笑話。
怎麼辦?
將這個消息告訴扳手和伊卡洛斯,三方聯手,共同對抗?
不。
這個念頭只出現了一秒,就被他掐滅了。
那樣只會讓他失去所有的主動權,從棋手淪為別人棋盤上的棋子。
甚至,對方很可能會為了向那位“管理員”表忠心,第一個就把自己這個“點火者”交出去。
恐懼,只持續了短短的零點幾秒。
緊接著,一種更加瘋狂、更加刺激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野蠻生長。
危機……
不也正是最大的“機緣”嗎?
一個高高在上的“管理員”,一個即將抵達的“淨化者”探針。
這張牌,如果打得好……
或許,可以成為他打破眼前這個三方僵局,甚至反過來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
唯一的,也是最危險的底牌。
陳凡緩緩抬起頭,臉上的和善微笑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 f之的,是一種讓扳手和伊卡洛斯都感到陌生的、極度危險的平靜。
他看著眼前這兩個還在為“軟件授權費”而與他劍拔弩張的“敵人”,就像在看兩個即將被卷入風暴中心,卻對此一無所知的可憐蟲。
然後,他開口了。
“好吧,既然兩位都覺得我的條件太過苛刻,那我們可以換一種更公平、更刺激的玩法。”
“不如……我們來賭一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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