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凡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北莽,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大周”的臨時皇都時,迎接他的是山呼海嘯般的崇拜與狂熱。
一人壓一國,一人定乾坤。
如今的陳凡,就是這片北方大地上唯一的神。
然而,面對群臣的跪拜和贊頌,陳凡卻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他揮手讓眾人平身,直接走上了原本屬于北莽皇帝的寶座,一屁股坐了下去,姿態隨意得像是坐在自家院子的長凳上。
年輕的皇帝耶律德華,如今的大周開國之君,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側,眼神里滿是孺慕與敬畏。
“諸位,仗打完了,舊的離陽也嗝屁了。”
陳凡翹起二郎腿,環視著殿下那些剛剛從沙場上下來,還帶著一身煞氣的驕兵悍將,以及那些戰戰兢兢的北莽舊臣。
“但是,別高興得太早。”
他話鋒一轉,讓殿內熱烈的氣氛瞬間冷卻。
“咱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不等眾人反應,他直接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朕,與陛下商議過了,即日起,遷都。”
“遷都?!”
兩個字,讓整個朝堂炸開了鍋!
一名胡子花白,戰功赫赫的老將軍越眾而出,大聲道︰“攝政王!萬萬不可啊!我大軍剛剛平定天下,根基未穩,此刻最應坐鎮中原,威懾四方!怎能輕言遷都?”
“是啊!攝政王!如今的都城,乃是我北莽龍興之地,氣運所鐘!”
“請攝政王三思!”
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
陳凡掏了掏耳朵,一臉不耐煩。
“吵什麼吵?”
他抬了抬眼皮,看向第一個反對的老將軍。
“王老將軍,你說,遷都去哪兒,能威懾四方?”
老將軍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自然是舊離陽的都城,太安城!雖已成廢墟,但只要重建,便是我大周雄踞天下的心髒!”
“太安城?”
陳凡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
“一個被轟成渣的破坑,有什麼好?風水都敗光了。”
他收起笑容,手指在龍椅扶手上輕輕一點,語氣淡漠卻不容置疑。
“新都,定在西蜀。”
西蜀!
這兩個字一出,滿堂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陳凡。
西蜀?
那個鳥不拉屎,山路十八彎的偏遠之地?
那個剛剛歸順,人心未附的彈丸之地?
把國都建在那里?
這不是腦子被門夾了,就是被驢踢了!
“攝政王!”
這次,連最忠心于陳凡的幾名將領都忍不住了。
“西蜀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也意味著……與中原溝通不便!若將國都定于此地,政令難出,物資難入,國家豈不是要亂套?”
“沒錯!”另一名官員也壯著膽子喊道,“此舉形同自囚!是將我大周,遠遠地推出了天下的牌桌!”
陳凡看著下方群情激奮的眾人,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只是靜靜地听著,等到所有反對的聲音都漸漸平息下去,才慢悠悠地開了口。
“說完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從高高的台階上走下來。
每一步,都讓殿內百官的心跳,跟著沉重一分。
他走到那名說“自囚”的官員面前,歪著頭打量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
“臣……臣,翰林院大學士,拓跋宏。”那官員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冷汗直流。
“拓跋宏。”陳凡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
拓跋宏聞言,心中一喜,以為自己的諫言起了作用。
“不過……”陳凡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道理是你們的道理。”
“規矩,是我的規矩。”
他猛地抬手,一把掐住了拓跋宏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到了半空中!
“呃……呃……”
拓跋宏雙腳亂蹬,臉色瞬間漲成了紫紅色。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
誰也沒想到,陳凡竟然會在這朝堂之上,一言不合就動手!
“你們的眼界,就只有這片破地圖上的雞零狗碎。”
陳凡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爭地盤,搶人口,玩那些幾千年都沒變過的過家家游戲。”
他提著拓跋宏,像提著一只小雞,環視全場,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而我,要帶你們玩的,是能把天都捅個窟窿的新游戲!”
“听不懂,沒關系。”
“你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順我者昌,逆我者……死。”
“ 嚓!”
一聲脆響。
拓跋宏的脖子,被他硬生生捏斷。
尸體被他隨手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整個大殿,落針可聞。
陳凡拍了拍手,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捏死了一只螞蟻。
“還有誰,對遷都有意見嗎?”
無人敢應。
所有人都低著頭,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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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終于再次清晰地認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什麼可以講道理的君王。
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以天下為棋盤的瘋子!
“很好。”
陳凡滿意地點點頭,走回耶律德華身邊。
“傳令下去,三日之內,所有核心部門,全部打包,滾去西蜀。”
“新都,就叫‘天工城’。”
鐵腕之下,遷都的政令,以一種無可阻擋的態勢,被強行推行了下去。
龐大的隊伍,如同長龍,從北莽的草原,浩浩蕩蕩地開向了遙遠的西蜀。
這支隊伍里,除了朝廷的文武百官,精銳的軍隊,還有兩個最特殊的組成部分。
一個是陳凡一手建立的“格物院”,里面全是各種奇裝異服的工匠和研究員,他們押送著無數奇形怪狀的箱子和器械。
另一個,則是被陳凡從青城山洞天里帶出來的“守火人”一族。
他們全身籠罩在灰袍之下,沉默寡言,卻負責押送著整個隊伍最核心的東西——那個巨大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紡錘體,“世界坐標信標”!
天工城,本質上,就是一個圍繞著這個天外造物,而建立起來的超級科研基地!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當龐大的隊伍抵達西蜀,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里,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貧瘠,還要寒冷。
簡陋的房屋,崎嶇的山路,以及……嚴重短缺的物資。
矛盾,很快就爆發了。
一群出身草原的騎兵,吃不慣南方的米飯,更受不了山里的濕冷,與當地的官員發生了激烈的沖突。
“老子們在外面拼死拼活打天下,不是為了來這種鬼地方啃草根的!”
“我們要吃肉!要喝酒!”
“讓陳凡滾出來!他要把我們都困死在這破山里嗎!”
怨氣,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眼看一場兵變就要爆發。
陳凡卻並未調動大軍鎮壓。
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傍晚,他讓人在新建的天工城廣場上,搭建起了一個巨大的,如同白色帳篷般的建築。
他邀請所有心懷不滿的士兵和官員,都來這里。
“鬧夠了?”
陳凡站在那白色建築前,看著下方一張張凍得發青,卻又怒氣沖沖的臉,淡淡開口。
“我知道你們不爽,覺得我把你們從安樂窩里,拖到了這窮山惡水。”
“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他沒有長篇大論,而是直接轉身,一把拉開了那白色建築的門簾。
轟!
一股夾雜著泥土芬芳的暖風,瞬間撲面而來!
門簾之後,是一個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的世界!
溫暖如春!
綠意盎然!
一排排整齊的架子上,長滿了各種各樣,他們在草原上從未見過的蔬菜和水果!
紅彤彤的番茄,綠油油的黃瓜,甚至還有幾株掛著果實的橘子樹!
在這冰天雪地的西蜀寒冬里,竟然有這樣一個生機勃勃的春天!
所有人都看呆了。
“這……這是什麼妖法?”一名士兵結結巴巴地問道。
“這不是妖法。”
陳凡隨手摘下一個番茄,咬了一口,汁水四濺。
“我稱之為,科技。”
他指了指這巨大暖房的地面,那里鋪設著復雜的金屬管道,正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氣。
“我們腳下的大地,蘊含著無盡的熱量。而格物院,只是找到了一個,將這些熱量引導出來的方法。”
“這,只是我們解析那個‘大寶貝’,得到的一點點皮毛而已。”
他看著眾人那震撼到無以復加的表情,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看到了嗎?”
“這就是我帶你們來這里的原因!”
“土地能種出糧食,而格物,能讓石頭都開出花來!”
“跟著我,你們得到的,將不僅僅是吃飽穿暖,而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那超越了時代的技術,帶來的實實在在的利益,像一記重拳,狠狠擊中了所有人的心!
騷動,平息了。
懷疑,變成了狂熱的崇拜。
陳凡趁熱打鐵,以“格物足以富國強兵”為國策,在天工城開啟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建廠運動”。
他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對著下方的耶律德華,以及滿朝文武,描繪著他的藍圖。
“從今天起,我們要忘掉過去的榮光!”
“我們要造的,不再是彎刀和盔甲,而是能開山裂石的機器,是能日行千里的鐵車!”
“我們的目標,不再是征服腳下的土地!”
他的手指,指向了那片被陰雲籠罩的,深邃的天空。
“而是星辰大海!”
年輕的皇帝耶律德華,看著自己亦師亦父的攝政王,眼中燃燒起前所未有的火焰。
他握緊雙拳,用盡全身力氣,向著全城,乃至全世界,發出了新時代的吶喊!
“大周的目標!”
“是星辰大海!”
北方的巨輪,在這座名為天工的城市里,發出了第一聲轟鳴。
它開始緩緩地,卻無比堅定地,駛向了一條名為“科技”的,無人走過的未知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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