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站在山道上，右手指尖還在滲血，但他沒有停下。趙大寶跟在後面，腳步有點虛，腰間的油紙包晃來晃去。兩人一路無話，直到赤霄宗主殿的石階出現在眼前。
守門弟子看到他們，立刻傳訊進去。風不休沒等通報，直接踏上了台階。每走一步，腳底都有微弱的銀光閃一下，那是雙縫空間在自動修復他的經絡。
大殿里燈火通明。秦霄站在中央，面前攤開一張玉質地圖，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他抬頭看見風不休進來，目光落在他右手的血跡上。
“你受傷了。”秦霄說。
“小傷。”風不休走到桌前，左手撐住桌面，“地宮的事，我需要知道全部。”
趙大寶站在門口，低聲念叨︰“得備足三天的烤肉……廚房那邊我已經讓人開始準備了。”
秦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風不休。“你們帶回的消息已經證實。皇朝正在地宮深處建造終極空間坍縮炮，核心位于最底層，由一根貫穿岩層的金屬巨柱支撐。九個陣眼環繞主核，一旦充能完成，第一道光束就能撕開碎靈界本源。”
他說完，抬手一揮，地圖上的符文亮起，投影出一座龐大的地下結構。
風不休盯著那根巨柱，指尖輕輕劃過空氣。一道細小的空間裂隙在他掌心展開，鏡像通道瞬間連接記憶畫面——趙大寶被關在鐵籠里的影像浮現在空中，周圍站著黑袍人，宇文拓站在控制台前，將藍晶碎片嵌入炮體。
大殿眾人一片嘩然。
“這不是演習。”風不休收回裂隙，“他們是認真的，要用活人獻祭加速充能。”
秦霄沉聲問︰“你打算怎麼辦？”
“我去。”風不休說，“只我一個。”
“不行！”秦霄斷然拒絕，“你是空間之子，不能冒這種險。至少帶一支精銳小隊同行。”
“人越多，越容易暴露。”風不休搖頭，“我能夾縫潛行，能反彈攻擊，能憑空取物。但這些能力只有我自己能用。別人進不去我的空間，也看不到我的動作。多一個人，就多一個破綻。”
他說著，抬手撕開一道垂直裂隙。鏡像世界立刻映出大殿內所有人的倒影，連站姿和表情都一模一樣。
“你們看清楚了。”風不休聲音低沉，“如果敵方有感知法陣，只要有人觸發警報，整個行動就會失敗。而我，可以無聲穿過夾層，繞開所有禁制。”
大殿安靜下來。
秦霄盯著那道裂隙，良久才開口︰“你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黎明。”風不休回答，“時間不多了。”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彈出一道金色窗口︰
“恭喜宿主獲得‘終極泡面一箱’?(? ? ?)”
趙大寶“噗”地笑出聲。
風不休面無表情看著彈窗︰“再亂來，我就把你塞進雙縫空間最深處，和臭襪子作伴。”
系統沉默兩秒，窗口一閃而逝。緊接著，新的提示浮現︰
“檢測到終戰任務開啟，獎勵‘空間本源爆發’權限預載——可在極限時刻引爆體內本源，持續十息。”
風不休瞳孔一縮。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空間本源爆發不是普通技能，而是以自身為引，短暫釋放超越品級的力量。代價可能是經脈盡毀，甚至生命。
但他嘴角慢慢揚起，左眼下那道疤痕輕輕抽動了一下。
“這還差不多。”
他轉身拍了拍趙大寶肩膀︰“先鋒官，準備好你的肉了沒？”
趙大寶挺起胸膛︰“三萬串烤腿，隨時待命！宗門大廚連夜加火，油脂都堆成山了！”
風不休點點頭，看向秦霄︰“地圖給我。”
秦霄沒有猶豫，卷起玉圖遞過去。風不休接過，指尖劃過表面，確認信息無誤。
“我會破壞九陣眼，切斷能量傳導。”他說，“然後摧毀主核。只要藍晶碎片還在炮體里，我就有辦法讓它反噬。”
“你有沒有想過，”秦霄忽然問，“如果宇文拓就在現場？”
“那就一起解決。”風不休語氣平靜，“他欠我的，不止一條命。”
秦霄看著他，眼神復雜。最終，他抬起手，按在風不休肩上︰“赤霄宗的命運，交給你了。”
風不休沒說話，只是將地圖收進雙縫空間。他轉身走向殿外，步伐穩定，右手的傷口已經被一層薄薄的空間力場包裹，不再流血。
天邊已有微光。東方的雲層泛出淡青色，黎明即將到來。
趙大寶快步跟上，在門口停下︰“你要不要先休息幾個時辰？”
“睡不著。”風不休站在台階邊緣，望著遠處皇都的方向，“腦子里全是那根柱子，還有那些陣眼的位置。”
“那你至少吃點東西。”趙大寶從油紙包里掏出一塊烤雞腿，“熱的。”
風不休接過，咬了一口。肉香在嘴里散開，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村子里第一次用雙縫空間藏食物的情景。
那時候沒人理解他，都說他是怪胎。
現在，他要一個人闖進敵人心髒，去毀掉能毀滅世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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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還是那個會把雞腿塞進空間夾層的人。
他吃完最後一口，把骨頭隨手扔進裂隙。下一瞬，骨頭出現在百里外的荒野，驚飛一群夜鳥。
“系統。”他在心里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
他又喊了一遍。
【宿主干嘛∼是不是想我了？】
“閉嘴。”風不休說，“別在我腦子里吵。等我回來，再跟你算賬。”
系統罕見地沒再說話。
風不休站在大殿門口，雙縫空間在掌心微微波動。他的呼吸很穩，心跳也不快。傷處還在疼，但他已經感覺不到。
他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他也知道，可能回不來。
但他必須去。
趙大寶站在他身後，手里攥著最後一個油紙包，一句話沒說。
風不休抬起左手，看了看天色。
太陽還沒升起。
他還有幾個時辰。
他轉身走進偏殿，找了個角落坐下。閉上眼，開始梳理體內的空間經絡。每一次呼吸，都讓雙縫裂隙擴張一分。
他知道，真正的戰斗，從踏入地宮那一刻才算開始。
而現在，他只能等。
等天亮。
等出發。
等那一刀劈開黑暗的瞬間。
他的右手放在膝蓋上，指尖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傷，是因為興奮。
他睜開眼，低聲說︰“來吧。”
外面，第一縷陽光照進了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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