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的手指還停在左眼下的疤痕上，地面那道刻痕的末端還在微微發燙。他閉著眼，體內的藍晶能量正緩慢流轉，雙縫空間像被風吹動的布條，時不時自主撕開一道細口又合上。
就在這時，左袖里一聲悶響。
傳音符炸了。
一股灼熱順著皮膚鑽進經絡，他猛地睜眼，瞳孔泛起一層淡藍。那不是錯覺，是體內殘余的藍晶能量被強行激活，瞬間壓下紊亂的筋脈。他低頭看去，袖口焦黑一片，符紙碎片混著血絲粘在手臂上。
“趙大寶……”他念出這個名字，聲音很輕。
但下一秒，他知道不對。
趙大寶從不用傳音符。除非走投無路，除非命懸一線。
而且他在最後半秒听到了三個字——“他們有炮”。
不是嚇唬人的話。趙大寶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風不休站起身，動作干脆。他沒再去看地上的刻痕，也沒去管體內尚未平復的震蕩。現在什麼都不重要，只有一件事︰救人。
【叮！】
金色彈窗浮現在眼前。
“觸發緊急救援任務，獎勵‘雙縫加速’終極版?(? ? ?)”
系統的聲音還是那副欠揍的語氣，可這次風不休沒有罵它。他抬起右手，指尖劃過空氣。
一道裂隙轟然張開。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寬，都穩。邊緣泛著銀白光暈，像是被某種力量加固過。這就是“雙縫加速”？他來不及細想，一腳踏進裂隙。
空間扭曲。
耳邊風聲炸響，身體像是被拉長又壓縮。雙縫空間在他體內劇烈共鳴，每一步跨越都像踩在刀尖上。但他不能停。
裂隙另一端，是赤霄宗後山密林。
他看見趙大寶了。
那人背靠一棵松樹，雜役服破了五道口子，腰間的油紙包全散在地上，只剩半塊焦黑烤肉還掛在帶子上。他手里攥著一根燒火棍，對面站著三名暗金紋甲的追兵。刀刃反光映在臉上，照出他額頭的冷汗。
“放屁都沒用！”其中一個追兵冷笑，“今天你倆都得死。”
話音未落，風不休從裂隙中躍出。
他落地時單膝跪地，左手撐住地面才沒摔倒。體內經絡傳來劇痛，剛才那一躍幾乎抽空了他剛恢復的靈力。但他還是抬起了頭，目光掃過三人。
“你們動他一下。”他說，“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炮。”
追兵一愣。
其中一人認出了他︰“風不休？！他不是在閉關？”
沒人回答。
風不休已經抬手，掌心對準趙大寶方向。第二道裂隙在他身後展開，鏡像通道瞬間成型。他一把抓住趙大寶的衣領，將人拽進裂隙。
追兵反應極快，一人撲上來揮刀。
刀鋒砍在裂隙邊緣，卻被一股反向力道彈開，整個人倒飛出去撞斷樹枝。
裂隙閉合。
兩人跌落在松林空地，相距不過十步。風不休喘著氣，右手撐地，指節發白。他的左眼下疤痕還在發燙，像是提醒他危險還沒結束。
“你……你怎麼來了？”趙大寶趴在地上，聲音發抖。
“你發符的時候我就該來了。”風不休低聲道，“下次別等快死了才找我。”
趙大寶咧嘴笑了下，隨即疼得皺眉︰“他們……說要拿我去試炮……新型的……能撕空間那種……”
風不休眼神一沉。
這不是小事。這是沖著他來的。趙大寶只是個雜役弟子，皇朝天策府不會無緣無故抓他。唯一的解釋是——他們想引自己出手。
可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別想活著回去。
他緩緩站直身體，回頭看了一眼剛剛閉合的裂隙。那道縫隙正在微微顫動，銀光閃爍。他知道，追兵不會放棄。他們已經在嘗試撕開鏡像通道。
“待在這兒。”他對趙大寶說，“別動。”
“你要干嘛？”
“讓他們知道。”風不休抬起手，指尖再次劃開空氣，“誰都不能踫我的人。”
第三道裂隙緩緩成形。
比之前更寬，更深。
風不休站在裂隙前，呼吸漸漸平穩。體內的雙縫空間開始旋轉，與新獲得的“加速”之力融合。他能感覺到，這一次的空間操控比以往更快、更精準。
裂隙另一端，傳來金屬摩擦地面的聲音。
一個人影正試圖爬過來。
接著是第二個。
第三個。
他們手持短刃，身上暗金紋甲泛著冷光，眼神凶狠。為首那人盯著風不休，嘴角揚起︰“終于等到你了，空間之子。”
風不休沒說話。
他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對準裂隙中央。
一道銀線從指尖延伸而出，刺入裂隙深處。緊接著，整個空間結構開始共振。
追兵臉色變了。
他們感覺到腳下土地在震，空氣變得粘稠。那是空間被強行折疊的征兆。
“快退！”有人喊。
但已經晚了。
風不休猛然合掌。
裂隙驟然收縮，像一張嘴狠狠咬下。
三名追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夾在了通道中間。他們的身體卡在現實與鏡像之間，動彈不得。刀刃懸在半空，臉上的獰笑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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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不休緩步走近，蹲下身，看著第一個追兵的眼楮。
“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咬牙不語。
風不休伸手，輕輕按在他的手腕上。
雙縫空間微動。
下一秒，那人的記憶畫面一閃而過——地宮深處，巨炮聳立，宇文拓站在控制台前，下令︰“抓活的，用來引風不休現身。”
風不休松開手。
他知道了。
這不是偶然圍捕，是精心設計的陷阱。目標從來都不是趙大寶，而是他。
他站起身，回頭看了眼趙大寶。
那人靠在樹邊，臉色蒼白，手里還捏著那半塊烤肉。
“沒事了。”風不休說。
但他知道，事情才剛開始。
他轉回身，面對裂隙中被困的三人。
“你們帶了消息來。”他說，“那我也送點東西回去。”
他抬起手，雙縫空間再次展開。
不是攻擊，不是殺戮。
而是——傳訊。
一道銀色光束從裂隙射出，直穿雲層。那是空間坐標的標記，也是宣戰信號。
赤霄宗所有長老都會收到。
皇朝的人也會察覺。
他不在乎。
他只想讓所有人知道——
動他兄弟的人，一個都別想全身而退。
風不休收回手，裂隙緩緩閉合。
他走到趙大寶身邊，扶起他。
“還能走嗎？”
“能。”趙大寶點頭，“就是餓了。”
風不休笑了下，從雙縫空間掏出一塊烤雞腿遞過去。
“存了三天的，趁熱吃。”
趙大寶接過，咬了一口，含糊道︰“你什麼時候救我的？剛才那一下太快了……”
風不休沒回答。
他正盯著遠處的樹林。
那里有一片落葉緩緩飄下。
但在落地前，突然停住了。
像是被什麼東西托住。
又像是時間靜止了一瞬。
風不休眯起眼。
他知道，那不是自然現象。
那是空間感知被干擾的痕跡。
有人在監視。
或者——
正在靠近。
他把趙大寶往身後拉了半步。
右手悄然抬起。
雙縫空間在他背後無聲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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