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腳剛落地，枯草被踩出一聲脆響。他右手還抓著骨杖，左手迅速將晶體塞進雙縫空間最深處。那東西一離開掌心，體內的空間感立刻變得模糊了一瞬，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重量。
對面黑袍人站著沒動，戒指的藍光還在閃，和晶體共鳴的頻率越來越快。
風不休喉嚨發緊，他知道這是什麼人。護心鏡碎過一次的臉，拖著鈴鐺走路的步調，還有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壓迫感——全對上了。
國師來了。
空氣開始凝固。一層透明的膜從四面八方壓過來，地面裂開細紋，冰晶一樣的東西在空中成型。風不休膝蓋一沉，差點跪下去。雙縫空間像被凍住，兩條靈流卡在胸口，動不了。
“空間禁錮”發動了。
他咬牙撐住，骨杖插進土里穩住身體。這招他見過，宇文拓用過，但沒這麼狠。現在連呼吸都帶著阻力，每一次吸氣都像在拉扯鐵鏈。
指尖發麻。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別說逃，連站都站不住。
就在這時，眼前彈出金色窗口。
【國師施展‘空間禁錮’，獎勵‘骨杖激活術’強化版?(? ? ?)】
風不休差點笑出來。這時候還搞這套？但他沒時間罵。心念一動，左手摸上骨杖表面那道舊裂痕。
裂痕突然亮了。
一道藍線順著杖身往上爬，像是甦醒的血管。風不休感覺到一股熱流從杖底沖上來，撞進他的經脈。雙縫空間猛地一震，凍結的靈流開始轉動。
他抬手，骨杖往地上一磕。
轟！
藍光炸開，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冰晶紛紛碎裂，禁錮場出現裂紋。那股壓在身上的力量瞬間松動。
風不休站直身體，甩了甩手腕。雙縫空間恢復運轉，兩條靈流重新並行。
他抬頭看向黑袍人，嘴角揚起。
“國師大人。”他說，“你的護心鏡，第145章被我轟碎過，忘了？”
黑袍人沒說話。面具下的眼楮微微眯起。左手戒指的光芒跳了一下，像是受到了刺激。
風不休知道這話戳中了。
那天在皇都外城，他用骨杖引動空間亂流，一拳打穿對方護心鏡。碎片飛出去的時候，他還听見系統在耳邊喊“恭喜宿主獲得破鏡子x1”。現在想來，那鏡子恐怕不只是防御法器。
可現在不是回憶的時候。
他能感覺到，剛才那一擊只是試探。真正的攻擊還沒來。
果然，黑袍人抬起右手，五指張開。空氣再次扭曲，比剛才更密集的冰晶浮現，圍繞著他形成一圈旋轉的封鎖環。這次不只是壓制空間能力，連地面都在下沉，泥土像被無形的手往下拽。
風不休往後退了半步。雙縫空間自動展開，在腳底形成兩道交錯的裂隙。他隨時準備閃避。
“你拿不走它。”黑袍人終于開口，聲音低得像從地底傳來，“那塊晶體，不屬于你。”
“誰定的？”風不休冷笑，“你們造炮轟別人的時候，問過屬不屬于他們嗎？”
黑袍人不動，但手指微動。一道冰錐憑空凝結，朝風不休面門射來。
風不休側頭避開，冰錐擦過臉頰，在身後樹干上炸出一個窟窿。他沒等第二發，腳下裂隙一開，整個人橫向滑出三丈遠。
落地時骨杖撐地，防止慣性過大。雙縫空間趁機吞掉殘余的冰渣，存進夾層。
他知道不能硬拼。剛才破禁錮已經耗了不少靈力，骨杖的激活狀態也在緩慢衰減。必須想辦法拉開距離，或者……
他眼角掃到黑袍人左手的戒指。那東西還在和晶體共鳴。說明它不僅能感應位置，還能控制碎片？
念頭一閃而過。
他故意放慢動作，把骨杖扛到肩上，裝作輕松的樣子說︰“你上次戴的護心鏡，是不是和這戒指一套的？要不我幫你再砸一次？反正你也習慣了。”
黑袍人終于動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
鈴鐺響了一聲。
就是這一聲，讓風不休耳朵一刺。他立刻意識到，那鈴聲不是裝飾。它在干擾感知，讓人的空間判斷出現延遲。
他強行壓下不適，雙縫空間在背後悄悄展開一道窄縫。里面藏著之前順走的一塊金屬片，是從震蕩炮殘骸里拆的。雖然小，但能反射能量波動。
黑袍人雙手抬起，冰晶開始聚合，凝聚成一張網狀結構，朝風不休頭頂罩下來。這張網一旦落下，就會徹底鎖死周圍的空間，連夾縫潛行都用不了。
風不休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猛地抽出金屬片，往空中一拋。同時雙縫空間發力，把金屬片精準送到冰網正下方。
下一秒，他激活骨杖。
藍光再次爆發，直沖金屬片而去。
金屬片受激震動，瞬間反彈出一道高頻波。正好撞上冰網中心。
啦——
冰網裂開一道口子。風不休抓住機會，腳下裂隙全開，整個人沖天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z字軌跡，落在十步外的石堆上。
他喘了口氣。金屬片完成了任務，自己也脫出了封鎖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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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戰斗還沒結束。
黑袍人站在原地，沒追。他低頭看了看戒指，又抬頭盯著風不休。
“你很聰明。”他說，“但聰明活不長。”
風不休握緊骨杖，沒接話。他知道對方要放大招了。
果然，黑袍人舉起右手，掌心向上。一團黑色霧氣緩緩升起，周圍的空間開始塌陷。樹葉卷曲，枯草斷裂，連光線都被吸了進去。
空間湮滅的前兆。
風不休全身繃緊。這種級別的攻擊，硬接會死。躲，也沒多少空間可用。
就在黑霧即將成型的瞬間，系統彈窗又跳了出來。
【檢測到高危空間波動，觸發隱藏機制︰火盾預載入】
風不休瞳孔一縮。這不是獎勵，是提示。
他立刻想到妖族大祭司給他的那根骨杖，說是能引動“空間火盾”。當時他還以為是唬人的，現在看來……
他來不及多想，把全部靈力灌進骨杖。
骨杖劇烈震動，表面符文逐一亮起。一道赤紅色的光從杖尖噴出，在他面前形成半圓形屏障。
黑霧落下。
轟！！！
火盾猛地凹陷，邊緣開始崩裂。風不休被震得後退兩步，腳跟踩進土里。
但他沒倒。
火盾撐住了第一擊。
黑袍人眼神變了。
風不休抹了把嘴角滲出的血，笑了。
“國師大人，”他說，“這次換你嘗嘗被打碎東西的滋味了。”
黑袍人抬起左手，戒指對準風不休。
藍光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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