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盯著那提著青銅鈴鐺的兜帽人，手指在掌心輕輕一勾。雙縫空間已經張開，像一張看不見的網罩住前方十步。
藥老抱著丹爐後退半步，呼吸粗重。
那人站在霧里沒動，鈴鐺聲很輕，但空氣有細微波動。風不休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聲響，是能干擾感知的手段。
他沒說話，右手一甩，腰間的解毒襪飛了出去。
灰撲撲的臭襪子砸在地上，正好落在一道石縫邊緣。系統彈窗跳出來︰【“生化武器”加載完畢，釋放範圍︰五十丈?(? ? ?)”】
一股酸腐味猛地炸開。
味道像是發霉的咸魚混著三天沒洗的腳布，還帶著點燒焦的蛋黃。離得最近的幾株枯草當場發黑卷邊，石頭表面浮起一層綠沫。
風不休早有準備，屏住呼吸往後拉藥老。
霧中傳來低吼。
影狼從四面八方撲出，全是被毒氣殘留引來的凶獸。它們原本沖著丹爐而來，可剛靠近就被這股氣味嗆得翻滾倒地，一只接一只捂著鼻子打滾，有的直接吐了出來。
但更遠的地方，峭壁上方有鐵蹄踏石的聲音。
三名黑衣追兵躍下高崖，刀鋒直指丹爐。領頭的是個獨眼漢子，臉上有道刀疤，穿著天策府制式鎧甲。
他們本想趁妖獸和風不休拼殺時出手搶奪，結果剛落地就撞上這股氣味。
“什麼鬼東西！”獨眼漢子猛地捂住口鼻，眼楮瞬間通紅流淚。
旁邊一人沒忍住，彎腰就吐。第三人強行撐住，抬手射出一枚符箭。
風不休左手一劃，雙縫空間展開成弧形屏障，符箭撞上無形牆，炸成碎片。
妖獸群亂了陣型，一部分被氣味刺激得發狂，轉身就朝追兵撲去。影狼速度快，眨眼撕碎一名追兵的喉嚨。
獨眼漢子怒吼︰“結盾陣！別讓那小子跑了！”
剩下兩人迅速靠攏，三人背靠背組成三角防御，抽出短盾插進地面，形成靈力護圈。
風不休冷笑一聲，右腳往前一踏，整個人鑽進雙縫夾層。
他的身影在岩壁側面一閃，像是折光錯位，下一瞬出現在側翼一塊巨石後。
追兵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撕開了兩道鏡像裂隙。
一道在鐵角犀奔跑路徑前方，另一道在追兵盾陣後方。兩道裂縫完全對稱，中間隔著二十步距離。
鐵角犀正被氣味激得暴躁，橫沖直撞撞向第一道裂隙，整個身體瞬間從另一端彈出，直接撞進盾陣背後。
轟的一聲，盾牌碎裂，一人被撞飛十幾丈，砸進岩堆里沒了動靜。
獨眼漢子大驚，回頭舉刀砍向鐵角犀，可那畜生受刺激更狠，低頭猛沖，獨角貫穿了他的大腿。
慘叫響起。
風不休從夾層中探出身，站在高處岩石上，聲音不大︰“老子放的‘生化武器’。”
他伸手一抓，解毒襪縴維中殘存的空間震頻被引爆。
第二次氣味爆發。
這一次不只是臭，還有高頻震動混在其中。追兵耳朵流血，跪倒在地。最後活著的那個想逃，可雙腿發軟爬不動。
風不休跳下岩石，走到那人面前。
“你們幾個，是宇文拓派來的？”
那人咬牙不答。
風不休蹲下來，把解毒襪貼在他臉上。
襪子還在冒煙，那人立刻抽搐起來，嘴角溢出白沫。
“再問一遍。”風不休說，“誰下的命令？”
“……是……是影七傳的消息……”那人斷斷續續開口，“我們只負責截殺……真正的指令……來自皇都……”
“皇都？”
“國師……親自簽的令……”
風不休眯起眼。
他想起閉關時夢境里的畫面，國師護心鏡碎片中的機械聲，和系統彈窗里的聲音一樣。
這事不對勁。
他站起身，一腳踢暈那人，轉身回到藥老身邊。
藥老臉色蒼白，抱著丹爐的手在抖。
“還能走嗎？”風不休問。
“快不行了。”藥老喘著氣，“這爐子越來越重，里面的東西……好像醒了。”
風不休看了眼丹爐，符文忽明忽暗。
他知道不能再拖。
低頭看解毒襪，發現表面浮現出淡淡紋路，像是毒氣流動的軌跡。
“襪子追蹤術”激活了。
它記住了毒源的方向。
風不休把丹爐托進雙縫空間，讓它懸浮在夾層中減輕重量。
“走。”他說，“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兩人轉入密林深處。
樹林茂密，枝葉遮天，腳下泥土松軟。走了約莫一炷香時間，找到一處隱蔽岩洞。
風不休檢查四周，確認沒有埋伏痕跡，才讓藥老進去。
洞內干燥，角落堆著動物骸骨，說明這里曾有野獸棲息，但最近沒人來過。
他用雙縫空間封住洞口縫隙，只留一條細縫透氣。
藥老靠著石壁坐下，額頭冒汗。
“你剛才那一招……挺損的。”他喘著氣說。
“損但有用。”風不休坐在對面，手里把玩著解毒襪，“他們想靠妖獸消耗我，我就讓妖獸先咬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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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老哼了一聲︰“下次能不能換個不這麼臭的方式？”
“下次你來擋刀。”風不休把襪子掛在脖子上，“我現在得弄清楚，是誰一直在傳遞消息。”
藥老閉上眼︰“影七不是唯一臥底。還有人在活動。”
風不休點頭。
他摸出那塊星紋碎布，和解毒襪放在一起。
兩者同時發燙，頻率一致。
線索對上了。
有人在沿途設點，用同一種毒粉做標記，引導追兵圍殺。
而剛才那個俘虜說，指令來自國師。
事情比想象中復雜。
他抬頭看向洞外。
夜色濃重，林間寂靜。
但他知道，遠處山脊上，一定還有眼楮在盯著這邊。
他低聲說︰“它們聞著味來，咱們也能順著味找回去。”
藥老睜開眼︰“你要反殺？”
“不止。”風不休站起身，活動手腕，“我要讓他們知道，下一次，別帶鼻子來。”
他走到洞口，撕開一道微型雙縫，往外面扔了點碎石。
石塊穿過空間，在百步外落下。
幾秒後，遠處傳來輕微腳步聲。
有人在靠近。
不是妖獸，是人。
而且走得很慢，像是怕發出聲音。
風不休嘴角揚起。
他輕輕拉開雙縫，整個人滑入夾層，沿著岩壁潛行而去。
藥老靠在石壁上，听著外面漸弱的腳步聲，喃喃道︰“這小子……越來越不像人了。”
風不休貼著地面移動，借樹木掩護接近聲音來源。
三十步外，一個黑影正蹲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塊布條，正在石縫里做標記。
是天策府的聯絡人。
他還沒寫完，風不休就從背後逼近。
右手一抓，雙縫空間鎖住對方咽喉。
那人瞪大眼，想喊，卻發不出聲。
風不休把他拖進樹林深處，按在地上。
“誰派你來的？”
那人掙扎。
風不休把解毒襪塞進他嘴里。
襪子一踫嘴唇，那人立刻翻白眼，四肢抽搐。
“再說一遍。”風不休松開手，“誰派你來的？”
“……國師……令牌……每日更新……”
“其他接應點在哪？”
“東三里……北五里……西……”
話沒說完，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鷹嘯。
是信號。
有人發現不對勁了。
風不休一拳砸暈這人，迅速搜身，找出一塊黑色玉牌，上面刻著半朵牡丹。
他認得這個圖案。
鐵橫山袍角繡的就是這種花。
他盯著玉牌，眼神冷了下來。
這時，解毒襪突然劇烈震動。
它指向西北方，溫度飆升。
新的毒粉正在被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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