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塔頂端的黑旗剛亮起紅光，風不休就動了。
他掌心雙縫一震，岩壁上的裂縫應聲撕開。里面那個天策執事被空間亂流猛地甩出，摔在焦土上，口鼻再次溢血。他掙扎著想撐起身子，手臂一軟又趴了下去。
風不休站在他面前，低頭看著。
“你進不去。”執事喘著氣，聲音嘶啞，“沒有天策令……禁制不會開。”
風不休沒說話。他蹲下來，手指輕輕點在對方額頭上。皮膚滾燙，經脈紊亂，丹田還有微弱靈氣波動。這人沒死透，但也不遠了。
“我不需要進去。”他說，“我只需要你活著回去。”
執事眼神一顫。
風不休從雙縫空間里掏出一包油紙包著的東西。包裝皺巴巴的，邊角還沾著點灰。他慢悠悠撕開，露出里面紅油油的條狀物。
“吃嗎？”他問。
執事瞪著他，嘴唇緊閉。
風不休直接把整包塞進他嘴里。
執事本能咬了一下。下一秒，臉就變了色。辣味沖進喉嚨，順著鼻腔往上炸。他張嘴想吐，可風不休捏住了他的下巴。
“咽下去。”聲音很輕，“不然我塞第二包。”
執事咳得渾身發抖，眼淚嘩嘩往下流。鼻涕也出來了，混著嘴角的紅油滴在胸口。他一邊嗆一邊吞，整張臉漲成紫紅色，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風不休松開手，退後半步。
“怎麼樣？”他問，“比你們那刀氣還竄不？”
執事跪在地上干嘔，胃里翻騰，可嘴里還是辣得火燒一樣。他抬頭看風不休，眼里全是恨意。
“宇文拓……不會放過你……”他斷斷續續地說，“石塔有機關……你靠近就會死……”
風不休笑了笑。
他抬起右拳，拳面銀紋一閃。空間之力在指節間壓縮成一點，像一顆小釘子。
“你說對了。”他說，“我確實會靠近。”
話音落下，拳頭砸下。
不是頭，不是心口，是小腹下方三寸的位置。
一拳命中。
執事身體猛地弓起，發出一聲悶哼。丹田處傳來碎裂聲，像是冰塊被重錘砸開。原本殘存的靈氣瞬間潰散，經脈塌陷，修為徹底廢了。
風不休收回拳頭，甩了甩手腕。
“現在你也沒資格放話了。”他說，“回去告訴宇文拓，下次見面，我不請吃辣條。”
執事趴在地上，全身抽搐。冷汗混著淚水不斷流下，呼吸急促而混亂。他知道，自己完了。八品武者的根基沒了，從此就是個廢人。
可他還不能死。
風不休拎起他的衣領，像拖麻袋一樣把他拽到熔岩河邊。河面冒著熱氣，岩漿緩慢流動。岸邊石頭被烤得發黑。
“滾吧。”風不休把他丟在地上，“別死路上，不然沒人傳話。”
執事趴了一會兒，終于用胳膊撐起身子。他踉蹌著爬起來，一步一晃地往荒原深處走。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喘氣，嘴里還在不停地咳出帶血的辣油。
風不休沒再看他。
他轉身走回高岩陰影處，盤膝坐下。掌心雙縫緩緩閉合，銀紋體余溫未散。剛才那一拳用了精準控制，既毀了丹田，又沒傷及性命。這種分寸，以前他做不到。現在可以了。
系統彈窗跳出來︰【宿主真狠，獎勵“辣條護盾體驗卡x1”?(? ? ?)】
風不休順手把它封進夾層空間，懶得理。
他抬頭看向孤島上的石塔。黑旗還在飄，符文紅光已經熄滅。剛才那一陣震動，可能是禁制感應到了什麼。也許是執事體內殘留的天策令氣息被觸發了，也許是別的原因。
不管怎樣，他已經留下痕跡。
不是戰斗的痕跡，是話。
“吃辣條的比他強。”
這句話會傳到宇文拓耳朵里。一個被廢掉的執事，滿臉通紅地吐著辣油，說著這種荒唐話——足夠讓對方煩躁，甚至懷疑是不是陷阱。
風不休不怕他們來。
他怕他們不來。
只要有人來，他就能繼續撕開裂縫，找到下一個線索。藥老給的玉片，幽夜的鈴鐺碎片，星紋布條……這些東西都在指向同一個東西。而石塔，是鑰匙。
他摸了摸腰間的油紙包。還剩兩包辣條，是趙大寶之前塞給他的。說是什麼新口味，加了“秘制火晶粉”。現在看來，威力不錯。
至少能讓一個八品武者當場破防。
遠處，執事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熔岩霧靄中。他走得極慢，腳步歪斜，像隨時會倒下。但他還在走。風不休知道，他會把話帶到。
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殺了他，消息就斷了。留他一條命，仇恨才會擴散。
風不休閉上眼，開始調息。
體內的空間之力平穩流轉，銀紋體自動修復細微損傷。剛才和火獸、執事連番交手，消耗不小，但還不至于影響行動。他還能再戰。
而且，他感覺到了。
鈴鐺碎片在雙縫空間里微微發燙。
不是震動，是持續升溫。
說明附近有同類能量源正在激活。
他睜開眼，目光重新落在石塔頂端。黑旗靜止不動，可塔身底部的岩石縫隙里，似乎有紅光一閃而過。
風不休站起身。
他沒動。
他知道，接下來不會安靜太久。
果然，五分鐘後，地面輕微震了一下。
不是地震，是某種結構在內部啟動。像是齒輪咬合，又像是鎖鏈松動。石塔底部的一塊黑岩緩緩下沉，露出一道窄門。
門內漆黑，看不見深處。
風不休盯著那道門，掌心雙縫再次張開。
他沒立刻進去。
他在等。
等里面的動靜再大一點，等陷阱完全展開。
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不是門前，而是門後第一步。
他記得藥老說過一句話︰“毒霧最濃的地方，往往沒有氣味。”
現在，門開了。
氣味還沒來。
風不休站在原地，右手垂在身側，指尖微微彎曲。雙縫空間處于待命狀態，隨時能展開折疊步突進。銀紋體保持警覺，感知著空氣中的每一絲變化。
十分鐘過去。
塔內依舊無聲。
風不休往前走了一步。
腳踩在焦石上，發出輕微碎裂聲。
就在這一瞬，鈴鐺碎片突然變得滾燙。
他猛地抬手，雙縫撕裂。
一道赤紅刀氣擦著肩頭飛過，轟在他身後的岩柱上，整根石柱當場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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