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休站在干涸河床邊緣，右手掌心裂隙微微震顫。黑霧中伸出的鱗爪剛露半截，他已反手撕開一道空間裂縫，將昏迷的下毒弟子甩進夾縫深處。那人身子一歪，跌入灰蒙通道，被雙縫空間牢牢鎖住。
他沒再看那裂縫一眼。銀線還在指西北，亮度比之前強了一倍。他知道不能再拖。靈藥在胸口貼著皮膚，青玉盒完好無損。任務完成了一半，但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
右腳一點地面，他啟動“夾縫潛行”，身形瞬間滑入雙縫之間。這一次沒有狼群追擊，只有體內經脈傳來的陣陣刺痛。剛才脫困時消耗太大，火盾和回旋結構連番使用，讓他現在每動一次都像有刀子刮過骨頭。
三段瞬移後，眼前光影重組。赤霄宗山門出現在視野里。石階層層疊疊向上延伸，守門弟子正在換崗。風不休從夾層踏出，腳步踉蹌了一下，立刻穩住。
“誰？”台階上的弟子喝問，長劍出鞘半寸。
風不休不答話，左手一劃，現實與鏡像裂隙同時張開。他伸手一掏，把那個下毒的弟子拽了出來。那人臉色發青，嘴角抽搐，身體不停抖動。
“我要見宗主。”風不休聲音很平，“這人被天策府收買，想殺我滅口。”
守門弟子愣住。他們認得風不休，是最近幾場比試里出風頭的那個外門小子。可眼下他拎著個同門，渾身塵土，手掌還裂著道灰縫，誰也不敢輕易放行。
“你這是挾持！”一人喊道，“先放下人！”
風不休冷笑。他右手猛地一推，雙縫空間震動，一股氣流沖出。下一秒，一枚烤肉從夾層飛出，直接塞進那弟子嘴里。
肉塊入喉，那人身體猛地一挺。眼白開始退散，呼吸變得平穩。趙大寶給的烤肉一直存著他沒想到這玩意兒還能救命。更沒想到里面混了鎮魂草——那是藥老煉丹時隨手撒進去的，連趙大寶自己都不知道。
“說。”風不休蹲下來，盯著他的眼楮，“誰派你來的？”
那人嘴唇哆嗦，喉嚨里擠出幾個字︰“天策……宇文拓……要毀赤霄……”話音未落，腦袋一歪，又昏了過去。
風不休站起身，看也不看那些守門弟子︰“讓開。不然我直接穿牆進去。”
沒人敢攔。他扛起那人，一步步踏上石階。每走一級，掌心裂隙就亮一分。等到了宗主殿前廣場，整條右臂都被灰光籠罩。
殿門大開。秦霄坐在主位上，幾位長老分列兩側。風不休一腳踏進大殿，把人往地上一扔。
“審他。”他說，“天策府的人，藏了噬魂蠱。”
殿內一片寂靜。有人皺眉，有人冷笑。一名灰袍長老開口︰“風不休，你可知誣陷皇朝官員是什麼罪？”
風不休沒理他。左手再次撕開裂隙，從中取出水袋和一只臭襪。他用力一拋，兩樣東西落在大殿中央的石磚上。
“水里有毒，叫蝕脈散。”他說，“是他下的。襪子封印了毒絲，系統能回放畫面。”
金光一閃。彈窗浮現︰
【物證已激活空間殘留波紋，可回放三秒前畫面?(????)】
剎那間，襪子表面浮現出影像。清晰可見那名弟子偷偷打開水袋，倒入粉末，再擰緊蓋子遞向風不休。整個過程不過三秒，但在場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秦霄霍然起身。他盯著地上昏厥的弟子，眼神冷得像冰。
“執法堂！”他低吼，“用水醒他！我要听真話！”
兩名執事沖進來，掐穴拍背，片刻後那人悠悠轉醒。秦霄親自走下台階，站在他面前。
“你說不說？”宗主的聲音不大，卻壓得人喘不過氣。
那人終于崩潰。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我錯了……天策府許我進內門……讓我在途中下手……若失敗……就引爆蠱蟲……嫁禍妖族……”
全場嘩然。
秦霄慢慢走回主位。他坐下，手指敲著扶手，一下一下，像是在數心跳。
“好啊。”他忽然笑了，“我赤霄宗百年清譽，竟被一顆毒藥撬動。宇文拓，你當真以為我不敢翻臉？”
風不休站在原地，掌心裂隙仍未閉合。他知道事情還沒完。
果然，系統彈出新提示︰
【任務完成】
【獎勵︰空間預知碎片x1可窺探10秒後未來，冷卻一日）?(? ? ?)】
他沒猶豫。直接催動碎片，閉上雙眼。
腦海瞬間扭曲。景象浮現——一片軍營，黑甲士兵列陣待發。高台上站著一人，白衣金紋，手握折扇。正是宇文拓。他緩緩展開一幅地圖，上面畫著碎靈界山川河流。
赤霄宗的位置，被紅筆圈死。
副將低聲匯報︰“子時出發，焚宗祭炮。空間坍縮炮已充能完畢。”
宇文拓點頭，輕搖折扇︰“這一炮，送他們上天。”
畫面戛然而止。
風不休猛地睜眼，額頭全是冷汗。他抬頭看向秦霄︰“他們今晚來。子時，全軍壓境，用空間坍縮炮轟山門。”
大殿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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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長老忍不住冷笑︰“荒謬！那種武器豈能輕易啟動？再說，皇朝怎會公然攻打宗門？”
風不休轉向他︰“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一個雜役弟子會被天策府收買？為什麼毒藥剛好針對我？為什麼偏偏在我護送靈藥時動手？”
沒人回答。
秦霄緩緩站起。他環視諸人，聲音沉如鐵錘︰“傳令——全宗戒備，封鎖山門，召集所有七品以上弟子！關閉傳送陣，切斷對外聯絡，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風不休身上︰“從現在起，你隨我坐鎮主殿。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信。”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弟子奔走呼號。防御陣法啟動的嗡鳴自山體深處響起，靈氣光幕一點點升起，覆蓋整個宗門。
風不休站在殿中央，右手垂在身側。掌心裂隙仍在微微發燙，預知碎片的余溫順著經脈游走。他知道，這不是結束。
遠處山門方向，光幕已經亮起。幾名弟子正合力開啟護山大陣的最後一環。風不休望著那片流動的靈光，忽然察覺掌心銀線再次跳動。
它不再指向殿內，而是對準了北方天際。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傳來一聲巨響。
不是來自外面。是殿角的青銅鐘，突然自行震鳴。鐘聲悠長，帶著某種頻率的顫動。
風不休猛然轉身。只見那口千年古鐘內部，一層極淡的空間波紋正緩緩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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