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的光柱散去，風不休站在荒道邊緣。腳底泥土松軟，遠處山影低伏。他沒動，右手掌心微微一熱，裂隙自動張開，銀線閃了一下又縮回去。
系統彈窗立刻跳出來︰
【警告︰檢測到毒藥•蝕脈散三品）】
【來源︰右側水袋】
【建議︰別喝，除非你想嘗嘗內髒溶解的味道?(? ? ?)】
他眉頭都沒皺，抬手抹了把臉。懷里那雙臭襪還在，摸上去粗糙結實。他知道這玩意兒不止能燻人，還能封東西——上次在熔岩洞，火盾成形前就是靠它穩住空間亂流。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風師兄！”一個年輕弟子小跑過來，手里拎著個青布水袋，“剛出傳送陣就趕路，您喝點水吧。”
風不休轉頭看他。這人穿的是赤霄宗外門服，腰帶歪了一邊，臉上堆笑，眼神卻不敢直視。
他接過水袋，點頭︰“謝了。”
那人笑得更開︰“都是同門，應該的。”
風不休仰頭作勢要喝。嘴剛踫到水袋口，手腕一轉，水已經順著空間裂隙滑進鏡像夾層。他咽了下口水，笑著說︰“味道不錯。”
話音落，右手指尖一動，掌心裂隙擴大半寸。一道微弱吸力從水袋傳出，三品毒液被抽出，在空中凝成一縷灰黑細絲。他左手同時探入雙縫空間，抓出那雙舊布襪。
下一秒，他猛地逼近那弟子，一把揪住對方衣領。
“你給我水，我請你吃東西。”他說。
那弟子還沒反應過來，臭襪已經塞進嘴里。布料粗糙，霉味混合汗酸直沖鼻腔，他瞬間干嘔，眼淚狂飆，想叫卻發不出聲。
風不休另一只手掐住他後頸，空間之力爆發。“襪子封印術”啟動，灰色毒絲被強行拉入襪縴維中，像被蛛網纏住的蟲子，徹底困死。
那弟子兩眼翻白，身體劇烈顫抖，不是中毒，是神識被惡臭沖擊到了極限。他雙腿發軟，跪在地上，喉嚨里發出咯咯聲響。
其他隨行弟子全停了下來。
一共六人，分散站在荒道兩側。有人握緊了劍柄，有人悄悄後退一步。他們原本是宗門派來護送的隊伍，名義上協助風不休，實則各懷心思。
現在沒人敢說話。
風不休拍拍手，把沾了口水的襪子收回雙縫空間。他低頭看著癱在地上的弟子，笑了一聲︰“下次下毒，記得換個容器。水袋太明顯。”
沒人回應。
他彎腰拎起那人的衣領，拖到路邊一塊大石旁。右掌貼地，撕開一道不足巴掌寬的空間裂隙。裂縫深處幽暗無光，像是通往某個看不見的角落。
他把人往里一塞，裂隙自動閉合。地上只留下一圈淺淺波紋，幾息後消失不見。
“關他一會兒。”風不休說，“到了皇都再放出來。”
他站直身子，環視剩下的人。
“還有誰想請我喝水？”
六個人全都低頭。有人盯著鞋尖，有人看天，沒人敢對視。
風不休也不逼問。他知道這些人里肯定不止一個有問題，但只要沒人動手，他就不用一一清理。鬧得太狠，反而打草驚蛇。
他邁步往前走。
荒道狹窄，兩邊是枯黃野草。風吹過，草葉拍打褲腿。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穩。藥盒還在雙縫空間深處，安全。臭襪也還在，隨時能用。
走了約莫半炷香時間，隊伍安靜得像不存在。
突然，他停下。
“系統。”他在心里問，“那毒殘留的東西，能不能查到是誰下的命令？”
眼前金光一閃。
【可以哦∼但需要宿主再交五包辣條?(????)】
風不休冷笑︰“我沒辣條。”
【那就只能告訴你一半情報啦∼】
【檢測到符灰成分，屬于天策府三級執事專用】
【這類人通常負責情報傳遞和暗殺協調】
【順便，他們喜歡用折扇，而且左撇子居多?(? ? ?)】
風不休記下了。
三級執事……左撇子……折扇……
這些信息夠用了。他現在知道幕後有人盯上他，也知道對方來自天策府高層。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要在半路動手？為什麼不等他進了皇都再下手？
答案只有一個︰他們不想讓他活著見到太醫院長老。
他繼續往前走，步伐沒變，眼神沉了下來。
隊伍依舊沉默。有人偷偷瞄他的背影，目光里有懼意，也有猶豫。其中一人右手一直按在腰間刀柄上，指節發白。
風不休察覺到了，但沒回頭。
他知道有些人只是奉命行事，並不想死。只要不動手，他就不殺。可一旦有人邁出那一步，他也不會留情。
太陽偏西，荒道開始上坡。前方是一段碎石坡，坡頂有棵歪脖子老樹，枝干伸向天空，像一只枯手。
快到樹下的時候，風不休忽然抬手。
所有人一驚。
他卻只是從雙縫空間取出趙大寶給的油紙包。打開一看，里面是塊烤肉，焦香撲鼻。他咬了一口，邊走邊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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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餓了吧？”他頭也不回地說，“前面有個驛站，今晚能歇腳。”
沒人應聲。
但他不在乎。他知道恐懼已經種下了。這群人不會再輕易動手。至少在確認他到底有多難纏之前，不會。
他又吃了一口肉，咽下去。
掌心裂隙輕輕跳了一下。
系統彈窗又冒出來︰
【提示︰高維波動仍在增強】
【方向未變，皇都中心區】
【建議︰宿主考慮換條路線，或者……帶上備用襪子？?(????)】
風不休沒理它。
他把剩下的肉吃完，油紙包隨手扔進裂隙銷毀。右手握緊，掌心微熱。
他知道接下來不會太平。毒只是開始，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面。
他抬頭看了眼前方山路。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他的腳步始終沒停。
走到坡頂，他忽然轉身。
六個弟子全站在原地，距離他十步遠。剛才那個一直握刀的人，手還在刀柄上。
風不休盯著他。
“你。”他說，“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那人臉色一白，嘴唇動了動。
風不休往前走了一步。
那人猛地後退，差點絆倒。
風不休笑了。
他不再追問，轉過身繼續前行。
荒道延伸向遠方，暮色漸濃。他的身影一步步走入昏黃光線中。
右手掌心，裂隙再次微微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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