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治好?”
林墨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原本黯淡的眼楮里,像是突然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卻又很快被懷疑澆滅。他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因為情緒激動,傳來一陣細微的絞痛——三年了,從走火入魔那天起,他找過宗門最好的丹師,求過經驗最豐富的長老,甚至偷偷去過東域的黑市,尋過傳說中的療傷靈藥,可所有人都說他的傷是“不治之癥”,經脈里的殘留劍意太過霸道,只會一點點侵蝕他的身體,最後連淬體境的修為都會保不住。
“你別騙我了。”林墨低下頭,指尖攥緊了衣角,聲音又變得沙啞,“劉長老說過,我經脈里的劍意已經和經脈融為一體,除非有超凡境後期的修士出手,用本源劍意強行剝離,可東域根本沒有這樣的人。就算有,也不會為了我一個廢人,耗費本源劍意……”
他的話里滿是自嘲,還有一絲藏得極深的絕望。這三年來,他之所以還守著殘劍峰,還研究著那座劍碑,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活下去的理由,至于恢復修為,他早就不抱希望了。
葉塵看著他眼底的火苗熄滅,沒有急著辯解,只是緩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把你的左手伸出來。”
林墨愣了一下,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伸出了蜷縮的左手。他的手掌很薄,皮膚蒼白,手腕處的疤痕在陽光下格外明顯,疤痕周圍的皮膚摸起來有些冰涼,像是沒有氣血流通。
葉塵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指尖注入一絲微弱的歸一劍意。這絲劍意沒有絲毫攻擊性,反而帶著溫潤的氣息,順著林墨的手腕,緩緩涌入他的經脈。
“別抗拒,放松氣息。”葉塵的聲音很淡,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林墨下意識地放松身體,任由那絲金色劍意在經脈里游走。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絲劍意像是溫柔的水流,遇到堵塞的經脈,沒有強行沖擊,而是緩緩包裹住那些滯留的黑色劍意——那是三年前走火入魔時,沒能掌控的殘劍劍意,此刻正像頑固的石子,堵在他的經脈里,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金色劍意踫到黑色劍意的瞬間,原本躁動的黑色劍意居然安靜了下來,像是冰雪遇到暖陽,一點點被金色劍意融化、淨化,順著經脈,緩緩排出體外。原本堵塞的經脈,傳來一陣久違的舒暢感,丹田內那絲微弱的真元,也開始微微躁動,像是想要順著經脈流動。
“這……這是……”林墨瞪大了眼楮,臉上滿是震驚,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手腕處的酸痛減輕了,甚至能稍微握緊拳頭了!這種感覺,他已經三年沒有過了!
葉塵緩緩收回手,語氣平淡︰“你經脈里的,不是普通的殘劍劍意,是上古劍修留下的‘殘魂劍意’,當年你強行領悟《殘劍譜》,不小心引動了劍譜里的殘魂劍意,才導致走火入魔。之前的人治不好你,是因為他們只想著剝離,卻不知道,這殘魂劍意需要用同源的上古劍意淨化,強行剝離,只會損傷你的經脈。”
林墨看著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葉塵,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還有一絲激動的潮紅︰“你……你真的能治好我?那……那我還能恢復到真元境嗎?還能再握劍嗎?”
“不僅能恢復到真元境,甚至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葉塵的目光落在劍碑上,“《殘劍譜》本是上古劍譜,若是能正確領悟,威力無窮。你之前走火入魔,只是因為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等你的傷好了,我可以幫你解讀劍譜,甚至幫你領悟真正的殘劍劍意。”
林墨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激動。三年來的委屈、不甘、絕望,在這一刻,像是被那絲金色劍意徹底淨化,只剩下重新燃起的希望。他對著葉塵,深深鞠了一躬,語氣哽咽︰“葉道友……不,葉師弟,若是你真能治好我的傷,我林墨此生,定當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他之前還因為自己是“峰主”,比葉塵早入宗門,稱呼葉塵為“道友”,此刻卻心甘情願地稱呼他為“師弟”——在絕對的實力和救命之恩面前,所謂的資歷和身份,都顯得微不足道。
葉塵扶起他,淡淡道︰“不必如此。我幫你,一是因為你研究劍碑三年,或許知道更多關于殘劍峰的秘密;二是因為,殘劍峰的上古封印,需要你的幫助才能解開。”
“上古封印?”林墨擦干眼淚,眼神里滿是好奇,“葉師弟,你之前說劍碑是上古封印的一部分,難道這殘劍峰下面,真的藏著上古封印?”
“不僅是殘劍峰,整個黑石山脈,都藏著上古封印的碎片。”葉塵從儲物袋中取出上古地圖,鋪在劍碑旁,“你看,這地圖上標注的‘封靈之地’,就在黑石山脈深處,而殘劍峰的劍碑,就是通往封靈之地的關鍵節點之一。等你的傷好了,我們一起解讀劍碑上的篆文,找到解開封印的方法。”
林墨湊過去,看著地圖上的山川紋路,又看了看劍碑上的篆文,眼神里滿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之前總覺得劍碑上的紋路和山脈有關,卻沒想到,居然是上古地圖的一部分!葉師弟,你放心,只要我的傷能好,就算拼了命,我也會幫你解開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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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山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前被葉塵傷了手腕的烈雲峰弟子,帶著一名身著紫色服飾的老者走了上來。老者面容威嚴,腰間佩著四階靈劍“裂天劍”,周身散發著真元境後期的氣息,正是烈雲峰的王烈長老。
“就是你這小子,敢傷我烈雲峰的弟子?”王烈長老走到葉塵面前,眼神里滿是怒火,周身的氣息朝著葉塵席卷而去,“還有林墨!你一個廢人,居然敢縱容外人傷我宗門弟子,你眼里還有沒有宗門規矩!”
林墨臉色一變,連忙擋在葉塵身前,語氣急切︰“王長老,此事不怪葉師弟!是你的弟子先出言不遜,嘲笑我是廢人,還挑釁葉師弟,葉師弟只是自衛而已!”
“自衛?”王烈長老冷笑一聲,推開林墨,目光死死盯著葉塵,“就算我的弟子有錯,也輪不到你一個剛入宗門的小子動手!你以為你測出了極品天賦,就可以目中無人,無視宗門規矩了?今日,老夫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天劍宗的規矩,不是你能隨便打破的!”
他說著,抬手就要對葉塵動手,掌心凝聚起淡淡的真元,帶著凌厲的劍意,顯然是想給葉塵一個教訓。
林墨急得滿頭大汗,卻又無能為力——他現在的修為,根本擋不住王烈長老的一擊。他只能看著葉塵,眼神里滿是擔憂。
葉塵卻依舊站在原地,神色淡然,沒有絲毫畏懼。他看著王烈長老,語氣平淡︰“王長老,你的弟子挑釁在先,我自衛在後,若是這也算違反宗門規矩,那請問,宗門的規矩,是用來保護挑釁者,還是用來維護公平?”
“公平?在老夫面前,老夫說的話,就是公平!”王烈長老怒喝一聲,掌心的真元更加濃郁,就要朝著葉塵的胸口拍去。
就在這時,葉塵突然抬手,一道金色的劍意飛出,精準地擊中王烈長老的掌心。“砰”的一聲,王烈長老只覺得一股柔和卻又不容抗拒的力量傳來,掌心的真元瞬間消散,整個人踉蹌著後退了三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王烈長老瞪大了眼楮,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他是真元境後期的修士,居然被一個剛入宗門的小子,用一道劍意輕易擊退!這小子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葉塵看著他,語氣冰冷︰“我不想在殘劍峰動手,也不想破壞宗門規矩。但若是有人非要挑釁,我也不會客氣。王長老若是不信,可以再試試。”
他周身的金色劍意緩緩散發,雖然只是一絲,卻帶著凌厲的壓迫感,讓王烈長老和身後的弟子瞬間僵住,再也不敢動手。王烈長老看著葉塵眼中的淡然,又想起之前測靈石崩碎的事,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絕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就算是他,也未必是對手。
王烈長老咬了咬牙,狠狠瞪了身後的弟子一眼,語氣冰冷︰“沒用的東西!還不快跟我走!”
說完,他不敢再停留,帶著弟子,狼狽地走下了山。
林墨看著王烈長老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葉塵,眼神里滿是敬佩︰“葉師弟,你太厲害了!連王長老都不是你的對手!”
葉塵擺了擺手,目光重新落在林墨身上,語氣平淡︰“別浪費時間了,我現在就幫你治療。你盤膝坐下,放松心神,按照我說的方法,引導真元流動。”
林墨連忙盤膝坐下,閉上眼楮,調整呼吸,臉上滿是期待。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人生,即將迎來新的轉折。
葉塵站在他面前,指尖凝聚起一縷濃郁的歸一劍意,緩緩朝著林墨的眉心飛去。這縷劍意,不僅能淨化他經脈里的殘魂劍意,還能修復他受損的經脈,為他接下來的突破,打下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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