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元境後期的威壓如同狂風驟雨般席卷全場,宴會廳的琉璃燈劇烈晃動,燈影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殘影,桌上的靈酒泛起漣漪,不少修為低微的賓客臉色慘白,下意識地屈膝,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倒在地。陳長老雙手背在身後,黑色錦袍被威壓鼓得獵獵作響,眼神冰冷如刀,死死盯著葉塵,周身的真元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隨時可能爆發——他鑽研丹道五十余年,從一介藥童做到王朝丹王,連皇帝都要尊稱他一聲“陳老”,如今卻被一個毛頭小子當眾質疑“理論有錯”,這份屈辱,他絕不能忍!
“狂妄小兒!”陳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極致的憤怒,“老夫畢生著作《丹道精要》,被王朝各大宗門奉為丹道典籍,連超凡境老祖都曾夸贊老夫‘洞悉藥性’,你一個穿破布袍的鄉野小子,也敢說老夫的理論有錯?”
他抬手一揮,一本泛黃的線裝書從儲物袋中飛出,穩穩落在桌上。書封上“丹道精要”四個大字蒼勁有力,封面還印著王朝皇室的紅色印記——這是皇帝親自賜印的典籍,代表著王朝對陳長老丹道造詣的認可。
“你看清楚了!”陳長老指著那本書,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是陛下賜印的典籍,里面記載的‘藥性相生論’‘文火煉藥法’,皆是老夫畢生心血,怎麼可能有錯?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今天老夫定要廢了你,以儆效尤!”
周圍的賓客們也紛紛回過神,雖然依舊忌憚葉塵之前的丹道見解,卻更傾向于陳長老——畢竟陳長老的地位和造詣擺在那里,一本被皇室認可的典籍,怎麼會輕易出錯?
“葉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陳長老的《丹道精要》,晚輩也讀過,里面的理論句句在理,沒發現什麼錯漏啊!”一名身著青色錦袍的修士忍不住開口,他是丹王閣的外門弟子,對陳長老極為敬重。
“是啊葉公子,您要是只是隨口猜測,還是趕緊向陳長老道歉吧,免得惹禍上身!”
“陳長老寬宏大量,或許還能饒您一次!”
議論聲再次響起,卻沒了之前的起哄,多了幾分勸和的意味。陳默也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絲僥幸——若是葉塵拿不出證據,不僅能洗清自己的“無能”,還能讓葉塵付出代價!
林婉兒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卻悄悄看向葉塵。她想起葉塵之前點破《流風劍法》破綻時的精準,心里隱隱覺得,葉塵或許真的能拿出證據,只是陳長老的地位太高,沒人敢相信罷了。
二皇子趙宇站在一旁,眼神閃爍。他既希望葉塵能拿出證據,徹底打壓陳長老陳長老雖不偏袒任何皇子,卻與大皇子走得較近),又擔心葉塵拿不出證據,反而被陳長老收拾,錯失一個強力幫手。
葉塵卻依舊淡定,他拿起桌上的靈酒,輕輕抿了一口,酒液的醇香在口中散開,與陳長老的暴怒形成鮮明對比。直到陳長老的威壓幾乎要壓垮半數賓客,他才緩緩放下酒杯,目光落在《丹道精要》上,語氣平淡卻字字清晰︰
“陛下賜印,不代表沒錯;眾人認可,也不代表正確。你這《丹道精要》,通篇都是錯漏,所謂的‘藥性相生論’,更是誤人子弟。”
“你胡說!”陳長老氣得渾身發抖,抬手就要對葉塵動手,卻被二皇子趙宇連忙攔住︰“陳長老息怒!葉公子既然這麼說,想必有他的道理,不如讓他拿出證據,若是拿不出,再處置也不遲!”
趙宇的話正好給了陳長老一個台階,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冷聲道︰“好!老夫就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能指出《丹道精要》里一處理論錯誤,老夫就饒你不敬之罪;若是指不出來,老夫定要廢了你的修為,讓你永遠不能再踏入丹道一步!”
葉塵沒有理會他的威脅,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丹道精要》,隨手翻開,指尖落在其中一頁︰“你這‘藥性相生論’中說,‘赤陽花配烈火草,可增強火屬性藥力’,實則大錯特錯。赤陽花性烈,烈火草性燥,二者搭配,不僅不會相生,反而會產生‘燥毒’,煉出的丹藥服用後,會灼傷修士的經脈,輕者修為倒退,重者經脈盡斷。”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陳長老瞬間僵硬的臉,繼續道︰“你三年前為三皇子煉制‘烈火丹’,三皇子服用後經脈灼傷,臥床三月,你以為是三皇子修煉不當,實則是你藥材搭配錯誤。只需將烈火草換成‘冰心草’,中和赤陽花的烈性,既能保留火屬性藥力,又能避免燥毒,藥效還能提升四成。”
“這……這不可能!”陳長老臉色慘白,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三年前三皇子服藥受傷的事,他一直以為是三皇子急于突破,強行運轉真元所致,從未懷疑過藥材搭配——可葉塵說的細節太過精準,甚至知道三皇子臥床三月,由不得他不信!
陳默也愣住了,他想起爺爺曾多次說過“赤陽花配烈火草是絕配”,還讓他反復練習,若是葉塵說的是真的,那他這些年的練習,豈不是全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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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賓客們也炸開了鍋,議論聲比之前更甚︰
“三皇子三年前受傷的事,我好像听說過,當時還以為是意外,沒想到是陳長老的錯!”
“葉公子說的是真的嗎?冰心草真的能中和燥毒?”
“要是真的,那《丹道精要》里的理論,豈不是真的有錯?”
葉塵沒有停下,繼續翻到《丹道精要》的後半部分,指尖落在“文火煉藥法”的章節︰“你說‘煉藥需全程文火,方能保留藥性’,這又是一大錯漏。不同藥材的熔點和藥性釋放時機不同,比如‘紫河車’需武火激發藥性,‘茯苓’需文火慢熬,你全程文火,導致紫河車藥性無法完全釋放,茯苓卻被熬煮過度,藥效折損五成。上次陳默煉制聚氣丹藥效不足,除了丹方配比,就是你這‘文火煉藥法’誤導了他。”
他合上書,放在桌上,語氣依舊平淡︰“你這《丹道精要》,從藥材搭配到煉藥火候,再到藥性分析,至少有三十處錯漏。你畢生鑽研的丹道理論,不過是建立在錯誤基礎上的空中樓閣,也難怪你多年來無法突破丹道瓶頸,始終停留在真元境後期。”
“你……你……”陳長老指著葉塵,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葉塵說的每一處錯漏,都戳中了他多年來的困惑——為什麼有些丹藥藥效總差一絲,為什麼自己始終無法突破瓶頸,原來竟是自己的理論錯了!他活了七十多年,第一次懷疑自己畢生的心血,這種打擊,比殺了他還難受。
陳默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他一直以爺爺的理論為圭臬,以為自己在丹道上天賦異稟,現在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所謂的“丹道天才”,不過是個笑話。
周圍的賓客們徹底安靜了,看向葉塵的眼神里沒了絲毫質疑,只剩下極致的敬畏。能看穿真元境後期丹王的理論錯漏,還能給出精準的修正方法,這等丹道造詣,早已超越了陳長老,甚至可能達到了傳說中的“丹聖”級別!
林婉兒眼中的異彩幾乎要溢出來,她看著葉塵,心里越發堅定了向葉塵請教劍道的想法——連丹道理論都能如此精準地糾錯,葉塵在劍道上的造詣,恐怕比她想象的還要高深。
二皇子趙宇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葉塵不僅實力強橫,在丹道上還有如此造詣,若是能徹底拉攏葉塵,別說與大皇子爭奪儲君之位,就算是掌控整個天龍王朝,也並非不可能!
就在陳長老陷入絕望、全場一片寂靜時,宴會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一名侍衛快步跑了進來,臉色慌張地稟報道︰“二皇子殿下!不好了!鎮北王世子帶著人來了,說是……說是要找葉公子的麻煩!”
“鎮北王世子?”趙宇臉色微微一變。鎮北王是王朝的開國元勛,手握北方兵權,雖不偏袒任何皇子,卻與大皇子趙炎私交甚密。鎮北王世子李昊,更是王都年輕一代的頂尖天才,年僅二十,就已突破到真元境中期,一手《鎮北槍法》出神入化,曾在邊境斬殺過真元境後期的妖獸,性格囂張跋扈,在王都沒人敢招惹。
他怎麼會突然來這里找葉塵的麻煩?顯然是大皇子趙炎暗中授意,想借李昊的手,收拾葉塵!
陳默听到“鎮北王世子”四個字,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希望,連忙對著侍衛喊道︰“快!快讓世子進來!葉塵這小子當眾侮辱我爺爺,還質疑《丹道精要》,世子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陳長老也回過神,雖然依舊臉色慘白,卻還是強撐著說道︰“李世子乃人中龍鳳,定然能辨明是非,不會讓這狂妄小兒肆意妄為!”
周圍的賓客們也紛紛議論起來,眼神里滿是好奇與緊張——一邊是能糾錯丹王理論的神秘少年,一邊是真元境中期、實戰經驗豐富的鎮北王世子,這場爭斗,到底誰能贏?
林婉兒皺緊了眉頭,她知道李昊的實力有多強橫,葉塵雖然在丹道和劍道理論上造詣高深,可實戰經驗未必比得上常年在邊境廝殺的李昊,心里不禁為葉塵捏了把汗。
二皇子趙宇也有些擔憂,他想開口勸阻,卻又不敢得罪鎮北王,只能看向葉塵,想看看葉塵的反應。
葉塵卻依舊淡定,他拿起桌上的靈酒,再次抿了一口,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真元境中期的世子?在他眼中,不過是又一個跳梁小丑罷了。
宴會廳外,馬蹄聲越來越近,緊接著,一道囂張的聲音傳來︰“葉塵在哪?給本世子出來!敢侮辱陳長老,還質疑《丹道精要》,本世子定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聲音剛落,一名身著銀色鎧甲、腰佩長槍的年輕男子,便帶著數十名侍衛,大步走進了宴會廳。男子面容英俊,卻帶著一股倨傲之氣,周身散發著真元境中期的強橫氣息,正是鎮北王世子李昊。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葉塵身上,當看到葉塵穿著破舊的灰布袍時,眼中閃過一絲極致的輕蔑︰“你就是葉塵?果然是個鄉巴佬,也配在二皇子的宴會上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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