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合攏的瞬間,腳下泥土塌陷半寸,藤蔓抽搐的節律變了。
我橫臂將南宮璃擋在身後,左眼血絲驟然炸開,因果回溯第三次催動——這一次,畫面不再空白。血色絲線織成網,逆推三秒,藤脈深處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蟲影,軀體泛青灰,口器脹大如囊,正隨節律鼓動,蓄勢待發。
“毒蟲要噴瘴。”我聲音壓低,“不是攻擊,是封鎖。”
她呼吸一滯,精神力立刻鋪展,淡藍光膜重新凝成屏障。但就在屏障成型的剎那,一股反向拉力自霧中襲來,像是有東西順著她的神識倒灌而入。她指尖一抖,屏障邊緣泛起焦痕,迅速蔓延。
玉佩震得發燙,裂紋中銀絲微顫,識海深處浮現出血色警告︰「回溯超載,下次激活將觸發失明副作用」。
我咬破舌尖,腥味沖腦,強行穩住神志。南宮璃的精神波頻還在識海殘留,我立刻調用萬法摹刻的反向投影,將那股頻率注入屏障缺口。藍光一滯,隨即恢復穩定。
“還能撐多久?”她問。
“三息。”我盯著腳下藤蔓根部,“它們噴瘴前,觸須會抬高三寸。那是唯一窗口。”
話音未落,左側主藤猛然一震,一只巨蟲口器膨脹至極限,觸須緩緩揚起。
我拽她翻滾,同時甩出兩枚燃靈符。符紙在空中爆燃,火線精準切入毒霧擴散路徑。轟然一聲,青灰色瘴氣在半空炸開,化作灼熱氣浪倒卷回藤脈深處。
蟲群騷動,更多藤蔓開始抽搐,節律被打亂。
“它們在重組。”南宮璃雙手結印,精神力如針,刺入霧中節律節點,“但這一次,頻率亂了。”
我喘了口氣,左眼血絲未退。玉佩仍在震,但震感不再急促,像是從警報轉為共鳴。我閉眼,再啟回溯——不再追溯全局,只鎖那只最先發動的巨蟲。
畫面倒流,血絲纏繞,三秒回溯中,我看到它的觸須並非自發揚起,而是被某條主藤末端的靈力回流所觸發。那節點,像是一處開關。
“不是本能。”我睜開眼,“是受控的陣法節點。有人在用藤脈當導線,操控蟲群。”
南宮璃眼神一冷︰“那我們就斷線。”
她猛然收力,屏障瞬間撤除。瘴氣失去阻力,如潮前涌。就在毒霧最濃的剎那,我引爆了三步前埋下的地火靈石。
轟!
火浪逆推,順著藤脈裂口倒灌。焦臭味瞬間彌漫,蟲群哀鳴四起,藤蔓劇烈抽搐,隨後一根根軟塌斷裂。青灰霧氣被火勢逼退,露出下方焦黑的地面。
我撐地站起,喉頭一甜,一口血涌到唇邊,咽了回去。
南宮璃走過來,眉心朱砂微亮,精神力掃過四周。她忽然停步,望向右側一株枯樹。
“哪里不對。”
我順著她視線看去,樹干上釘著一枚青銅獸首釘,獸口大張,獠牙扭曲,釘身刻滿符文,正緩緩滲出黑霧。那霧極淡,幾乎看不見,但每當它擴散一寸,地面焦藤便微微顫動,像是在回應。
我走過去,匕首出鞘,輕輕一挑,釘子應聲脫落。入手冰寒,符文在刀刃下微微發燙。
“不是自然生成。”我翻看釘子背面,“有人釘在這里,作為標記。”
南宮璃靠近,精神力探出一縷,剛觸到釘子,她眉頭忽然一皺,指尖一顫,迅速收回。
“有反噬機制。”她低聲道,“不是陷阱,是哨戒。它在記錄靠近者的氣息。”
我將釘子收入囊中,抹去眼角血痕。左眼仍在滲血,視野模糊,但識海清明。
“我們被盯上了。”我說,“但從現在起,盯人的是我們。”
她沒說話,只將冰晶法杖輕點地面,一道精神印記沉入土中,與我之前埋下的時光錨點形成雙線鎖定。
“走。”我說,“別讓他們看清我們下一步。”
我們繼續前行,腳步放輕。地面藤蔓殘骸越來越多,焦黑斷裂,但每隔一段,便有一根藤脈完好無損,表皮泛青,脈絡中隱約有金光流動。
“這些是備用導線。”我低聲,“一旦主陣被破,它們能立刻激活第二波毒蟲。”
南宮璃點頭︰“所以剛才的蟲群,只是試探。”
“不是試探,是篩選。”我停下腳步,“它們沒想殺我們,只是想看我們怎麼破局。看我們用什麼手段,消耗多少力量。”
她眼神微閃︰“他們在評估我們。”
“現在評估完了。”我按住玉佩,“該我們反查了。”
我取出一枚時空碎片,嵌入匕首裂口,以銀血為引,激活因果回溯的逆向追蹤功能。碎片化光,血絲自左眼溢出,纏繞匕首,順著釘子殘留的氣息倒推。
畫面閃現——一片模糊的林影,一道人影背對而立,披灰袍,肩扛骨矛,身旁蹲伏著一頭形似狼的妖獸,雙目泛紅。那人似乎察覺什麼,猛然回頭,畫面戛然而止。
回溯中斷。
我收回匕首,碎片已碎,玉佩裂紋新增一道,橫貫邊緣。
“看不清臉。”我說,“但那頭妖獸,不是九霄大陸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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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璃沉默片刻︰“骨矛的形制,像西域遺族的戰器。”
“西域的人,不該出現在中域。”我收起匕首,“除非是沖著這森林來的。”
她望向深處︰“他們比我們早到多久?”
“不知道。”我抹去鼻下血跡,“但他們的標記,比我們想象的更早埋下。”
前方霧氣漸稀,地面開始出現碎石,夾雜著焦黑藤蔓殘骸。空氣依舊渾濁,但已能看清十步內的路徑。
我忽然停下。
腳下一塊碎石,邊緣整齊,像是被利器切斷。我蹲下,指尖撫過斷面——不是自然斷裂,是被某種高頻震動的武器削斷的。
“有人走過。”我說,“而且走得不慢。”
南宮璃俯身,精神力掃過石面,忽然道︰“血跡。”
我順著她目光看去,石縫間有一抹暗紅,幾乎被塵土覆蓋。我用匕首挑開,血已干,但色澤偏紫,不似人血。
“妖獸的。”我說,“受傷了。”
“或者被毒霧腐蝕。”她抬頭,“方向與我們一致。”
我站起身,按住玉佩。它震了一下,不是警告,是共鳴。
“他們不是來監視的。”我說,“他們是被逼走的。”
“誰逼的?”
“這片森林。”我望向霧心,“或者,是森林里本來的東西。”
我們繼續前進,速度加快。碎石越來越多,焦藤殘骸間開始出現爪痕,深陷地面,排列無序,像是倉促逃竄時留下的。
南宮璃忽然抬手,示意停下。
前方三丈,一截藤蔓橫臥地面,表皮完整,但內部金光已熄。她蹲下,指尖輕觸藤脈,片刻後,聲音微凝︰“它死了。”
“死?”我皺眉,“藤也能死?”
“不是枯萎。”她收回手,“是被抽干了。靈力、毒質、甚至蟲群的控制信號,全被吸走。就像……被人拔了電源。”
我盯著那截藤,忽然想到什麼。
“剛才的蟲群,是靠藤脈傳導信號。”我說,“如果信號源被切斷,它們就只是普通毒蟲。”
“但現在的問題是——”她抬頭,“誰在切斷信號?是我們在破陣,還是另有其人?”
我沉默。
玉佩又震了一下,這次震感極短,像是回應某個遙遠的節點。
我取出那枚青銅獸首釘,放在掌心。符文依舊滲出黑霧,但霧氣流動方向變了——原本是向外擴散,現在卻緩緩向內收縮,像是被什麼吸引。
“它在接收信號。”我說。
南宮璃盯著釘子︰“不是接收,是被召喚。”
我握緊釘子,指節發白。
前方霧氣深處,一聲低沉的獸吼傳來,遙遠,但清晰。不是狼,也不是虎,更像某種被壓抑多年的嘶鳴,夾雜著金屬摩擦的雜音。
南宮璃握緊法杖。
我將釘子收入囊中,按住玉佩。
“走。”我說,“別讓他們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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