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在玉佩裂紋上,滲入那一道新刻的逆向符紋。我未收回手,任由掌心傷口繼續流淌,精血順著玉佩邊緣滑落,在地面凝成一小片暗紅。
南宮璃站在我身側,指尖懸于半空,未曾觸踫那枚殘片。她眉心血砂微動,卻不再震顫,像是風停後的湖面,只余一圈漣漪緩緩擴散。
“你做的印記,已與玉佩同頻。”她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卻穿透了地脈深處傳來的低鳴,“極北方向的黑氣……退了。”
我閉目,催動因果回溯。血色絲線自識海涌出,纏繞于自身靈力軌跡之上,三次回溯,層層剝離。第一重回溯,看見我注入系統時的靈力波形——本該是穩定流轉的金色篆文,此刻卻呈現出斷裂狀的潰散脈絡;第二重回溯,捕捉到系統自動釋放的虛假節點,心脈停滯、神識崩解的波動被完整復刻;第三重回溯,確認這段軌跡已嵌入玉佩核心,與真實使用記錄交織難分。
“假象成立。”我睜開右眼,左目依舊漆黑,“他們若在追蹤,此刻看到的,是一個即將失控的執玉者。”
南宮璃輕輕點頭,指尖收回,按在法杖頂端。新生紋路泛起微光,隨即隱沒。她未再言語,但我明白她在想什麼——這局是活了,可代價是玉佩裂紋又深了一分,反噬未退,靈力仍在經脈中錯亂沖撞。
我緩緩起身,膝蓋發沉,像是踩在沙陷之中。三日前埋下的時光錨點尚存余溫,位于東域斷劍崖。那里風蝕千丈,斷碑林立,劍無塵常在那里試劍。我取出一塊碎玉,以指尖精血為引,將一段摻雜著紊亂靈息的波動封入其中,隨後將其投入錨點漣漪。
“他會懂。”我說。
南宮璃已盤膝而坐,素白長裙鋪于石面,雙手交疊于膝上。她取出聖女令符,置于掌心,指節微白。一道無形的精神力自她眉心擴散,如蛛網般蔓延向遠方。她未動唇,但我感知到那股波動的去向——南域丹香閣,西域御獸宗。
心印陣已啟。
她傳訊極簡︰“極北祭啟,雙契將裂,速歸中域交界,候于寒鴉渡。”未提玉佩,未言危機,只以“封印將潰”四字為引。甦墨痴迷丹道,卻知封印關聯天地氣機;凌霄駕馭妖獸,更感山川異動。他們若收到此訊,必不會遲疑。
片刻後,她收手,令符歸入袖中。額角滲出細汗,呼吸略重。
“傳到了。”她低聲道,“但他們能否脫身,是否願來,尚不可知。”
“他們會來。”我握緊玉佩,裂紋硌著掌心,“不是因我,是因這大陸的命脈,已懸于一線。”
她未反駁,只抬眼看向我。那一瞬,我察覺她目光中有某種東西在沉澱,不再是單純的擔憂或克制,而是一種近乎決斷的平靜。
我取出儲物戒中僅存的三枚時空碎片,逐一攤開于掌心。幽光流轉,映得指節發白。每一枚都帶著微弱的震顫,仿佛在提醒我它們的代價。
“不能再用了。”我將其中兩枚收回,僅留一枚扣于指間,“系統是刀,但握得太久,傷的是自己。”
她看著我,忽然問︰“若敵人不信假象,再派死士來探?”
“那就讓他們探。”我將最後一枚碎片壓入玉佩邊緣凹槽,使其暫時封存,“他們看到的是瀕死之相,可若真有人靠近,我會讓他們親眼確認——執玉者,還未倒。”
她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指尖劃過自己手腕內側。一道淺痕浮現,血珠滲出,滴入玉佩裂紋深處。
我未阻她。
血落剎那,玉佩綠意微閃,竟與她體內那股新生力量產生一絲共鳴。不是劇烈震蕩,而是如脈搏般,一息一動,短暫同步。
“我不再是封印的容器。”她低聲說,“我是持契之人。”
我點頭。
我們之間不再需要更多言語。她已做出選擇——不是被動承受命運,而是與我並肩,將這場陰謀逆轉。
我取出一張空白符紙,以精血為墨,開始繪制聯絡標記。此符不傳訊,只作為信物,交予盟友手中,用于識別真偽。我在符中嵌入一道微型因果節點,唯有在特定靈力頻率下才會顯現完整紋路。
“寒鴉渡地處三域交界,荒蕪少人,適合集結。”我邊畫邊說,“但敵人既已掌握共振頻率,必會監視類似節點。我們必須讓每一次行動,都成為誤導。”
“虛實相生。”她接道。
“第一策。”我將符紙收起,“以錨點布假局,制造多處‘蕭燼曾至’的痕跡,擾亂追蹤方向。第二策,待你們齊聚,以你為核心,構建精神力聯結網,提升協同反應。你已解封,雖未完全掌控,但足以成為陣眼。”
她微微頷首︰“我能撐住。”
“第三策最難。”我停頓片刻,“切斷玉佩與極北祭壇的共鳴鏈。若不能斷此聯系,即便我們擊退死士,也只是延緩開啟之日。”
她眸光微凝︰“如何斷?”
“玉佩因我而動,因你而鳴。”我撫過裂紋,“共鳴源于雙生契,也源于系統對封印之力的調用。若能分離二者,或許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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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離?”她皺眉。
“不是毀玉佩,也不是斷契約。”我盯著掌心那枚殘缺玉佩,“是讓系統在不觸發共振的前提下運作——換言之,我要讓這枚玉佩,在他們眼中‘死’一次,而在我們手中,仍能‘活’一次。”
她瞳孔微縮,似已明白我的意圖。
“你要騙過的,不只是敵人。”她緩緩道,“還有系統本身。”
我未否認。
遠處風雪漸弱,地脈震動也趨于平緩。靜室殘灰未散,但空氣中那股陰寒魔氣已被驅盡。我們所處之地,仍是一處隱蔽裂隙,尚未暴露。
我將符紙分作三份,各自封入玉匣。一份將由南宮璃派出的信鳥送往丹香閣外圍暗哨,一份交由御獸宗馴獸帶回西域,最後一份,我親自帶往寒鴉渡,作為接引信物。
“劍無塵最快能到。”我說,“他若見斷劍崖殘留的錨點漣漪與碎玉中的靈息,必會判斷我重傷逃遁,順跡而來。甦墨與凌霄稍慢,但不出五日,應可抵達。”
“五日。”她低語,“足夠他們再派一波死士。”
“那就讓他們來。”我站起身,將玉佩重新系回腰間,裂紋朝內,緊貼肌膚,“我已不是那個只能逃命的執玉者。他們想看我崩潰,我就讓他們看見——崩潰之下,藏著一把出鞘的刀。”
她緩緩起身,法杖輕點地面,一道淡藍光紋自杖尖擴散,瞬間掃過四周岩壁。無異樣。
“走吧。”她說,“斷劍崖風硬,他若真去,不會空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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