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者的腳步聲在密道深處回蕩,似被無形的力量截斷,殿內燭火也隨之微晃。我左手悄然撫上腰間玉佩,那封印松動之感,讓心底的不安如潮水般蔓延。我立于原地,左腿經脈如被鐵線纏絞,每一次呼吸都牽動體內尚未平復的靈力亂流。萬法摹刻的反噬仍在經絡中游走,像無數細針在骨縫間穿刺。玉佩貼在腰間,裂紋深處銀光微閃,似有低鳴欲出,卻被我以意志壓下。
我不能倒。
證據已在手中——血契、古卷、信物,皆由執法者自密道深處取出。蕭炎的罪行已無可抵賴,但我知道,真正的阻礙不在罪證,而在議事殿中那些端坐高位之人。
我抬步前行,未借外力支撐,每一步都踩在痛楚邊緣。我神識一動,一道細若發絲、卻泛著淡淡血色的絲線自識海蔓延而出,這是我家族秘術所化,可維系身軀不墜。這非回溯之用,而是維系身軀不墜的最後手段。我走進議事殿時,殿門正緩緩合攏,木軸摩擦之聲沉悶如雷。
殿內燭火搖曳,十二位長老分列兩側,掌權的三長老蕭元居中而坐,目光冷峻。他袖口微動,似有意無意地掩住右手。
“蕭燼,你帶傷入殿,所為何事?”蕭元開口,聲如古井無波。
我未答,只將血契與信物置于案前,雙手按壓,靈力緩緩注入。這血契是我之前與執法者徹查密道時,利用特殊法術截取的部分關鍵畫面,此刻借靈力催動,將其完整重現。剎那間,血線自玉佩中涌出,在空中交織成網,畫面浮現——蕭炎與黑袍人于密道交接令牌,筆鋒落下,畫押成印,靈力烙于血契之上,清晰可辨。
殿中一片死寂。
幾位年輕長老神色微變,目光在血契與我之間來回。一位年邁長老輕咳一聲︰“此影……似以秘術重現,來源可有佐證?”
“執法者親查密道,古卷與信物皆在。”我聲音低啞,卻字字清晰,“若說栽贓,誰能進出密道而不驚動地脈?唯有掌印者。”
蕭元指尖微顫,袖中一道極淡的紋光一閃而逝——斷裂鎖鏈,與殺手袖中殘符同源。我目光未移,心卻已沉。
“庶子無權參政。”他忽而冷笑,“縱有奇術,亦需嫡系裁定。你以外力逞能,已違族規。”
“外力?”我緩緩抬手,將殘符拍于案上,正對蕭元,“此符紋出自聖天宗舊制,三長老,你識得否?”
他瞳孔一縮,袖口猛地收緊。
“殺手臨死前持有此符,而你袖中靈光與此同源。若說外力,誰在暗中聯絡舊符體系?誰在壓制真相?”
殿內氣氛驟緊。幾位長老面露疑色,目光悄然轉向蕭元。
“荒謬!”他猛然拍案,“你憑一枚殘符便指責任何?蕭家規矩豈容你一介庶子動搖!”
“規矩?”我冷笑,掌心靈力震蕩,血線再度收緊,此次是為增強威懾,再度引動血契共鳴。
血契無火自燃,火焰幽藍,灰燼飄散,在空中凝成四字——“蕭氏血脈,不容玷污”。
眾人皆驚。
我立于灰燼之前,聲音如鐵︰“若諸位不信證據,那便信實力。我,蕭燼,申請參加三日後的家族大比,與蕭炎同台對決,生死不論。”
話音落,殿內死寂。
蕭元嘴唇微動,低聲喃喃︰“容器竟敢挑戰祭壇……”
我心頭一震。
“容器”二字,與殺手臨終之言重合。玉佩選我,非因偶然,而是因某種既定之局。而“祭壇”——密道深處那座從未開啟的石室,是否便是其所指?
我未動聲色,只將此言刻入心神。
“你已重傷未愈,何談大比?”一名長老皺眉,“此舉不合規矩。”
“規矩由人定。”我直視前方,“若敗,任殺任罰;若勝,請還蕭家一個清明。”
無人再言。
片刻後,一名中年長老緩緩起身︰“……可。”
此言如石落深潭,激起漣漪。另一位年輕長老亦點頭︰“既已提出,便應允一戰。蕭家向來以實力定尊卑,豈能因出身廢公義?”
蕭元面色陰沉,卻未再阻。
我單膝微屈,似因力竭而晃,卻又強行撐起。冷汗已浸透後背,玉佩裂紋因方才強行引動血契而蔓延一絲新痕,識海浮現血色警告︰“反噬臨界,禁止再啟萬法摹刻。”
我不能動用系統了。
但我不需再動。
長老會已現裂痕。有人沉默,有人附和,有人動搖。曾經鐵板一塊的權力之牆,終于被鑿開一道縫隙。
我緩緩退後一步,手扶殿柱,指尖觸到一道刻痕——蕭家祖訓︰“血脈為根,心正為本。”
就在此時,識海深處忽有一絲極淡的精神漣漪掠過,如風拂水面,轉瞬即逝。
南宮璃。
她曾以冰晶信標與我相連,如今信標已滅,可這一絲波動,分明是她試圖傳訊,卻被某種力量強行截斷。她是否被監視?是否被困?
我未顯神色,只將那縷漣漪記下。
若她仍在暗中牽系,那我更不能退。
“三日後,大比之日。”我抬眼,掃視殿中諸人,“我與蕭炎,台上見。”
轉身離去時,左腿幾乎支撐不住身軀。我未回頭,只將血線纏于柱底,借其反推之力穩住身形。一步,一步,走出議事殿。
殿外天光微明,風自檐角掠過。
我行至廊下,忽覺腰間玉佩一震。
裂紋深處,銀紋與殘符上的斷裂鎖鏈紋路,在某一瞬,竟隱隱重合。
仿佛封印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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