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正對著《玄火靈龜馴養紀要》打哈欠，就被胖龜的噴嚏聲驚醒。
低頭一看，這家伙正抱著顆拳頭大的靈珠啃，珠殼上的裂紋里滲著金色汁液，弄得滿臉都是。
“又偷吃東西！”凌霖捏著它的後頸提起來，“昨天啃靈米粥把碗都啃穿了，今天又來禍禍什麼？”
胖龜嘴里還含著半塊靈珠，含糊不清地“嗚嗚”叫，爪子指著桌上的玉瓶——那是匡利睿昨天送來的，說里面是築基前要吃的“清靈散”。
“那是藥，不是糖豆。”凌霖把靈珠殘渣從它嘴里摳出來，剛要扔進垃圾桶，就見匡利睿掀簾進來，手里捧著個雕花錦盒。
“別扔別扔！”匡利睿一把搶過靈珠殘渣，心疼地吹了吹，“這是‘助靈珠’，專門給築基修士穩固靈海的，一顆能抵三天苦修，你家胖龜倒好，直接當零嘴啃了。”
胖龜像是知道闖了禍，縮進凌霖懷里，只露個小腦袋偷瞄，爪子還不忘扒著凌霖的衣襟。
“誰讓你放這麼香的東西？”凌霖沒好氣地戳戳胖龜的殼，“它鼻子比狗還靈，見了能吃的就走不動道。”
匡利睿打開錦盒，里面躺著三枚龍眼大的丹藥，通體瑩白，表面流轉著淡淡的光暈，藥香比凝神丹更醇厚︰“這就是築基丹，我挑了三顆靈力最純的，今晚子時靈氣最盛，正好適合你築基。”
凌霖拿起一枚丹藥，觸手溫潤，靈力在丹體內緩緩流動，像有生命似的︰“這丹藥……感覺和書上寫的不一樣？”
“加了‘冰心草’。”匡利睿指著丹藥中心的一點淡藍，“你靈脈特殊，普通築基丹容易讓靈力暴走，加了這個能穩得住，上次給你那本《靈脈異聞錄》里寫過的。”
胖龜突然從凌霖懷里竄出來，對著錦盒里的築基丹噴了個小火星，像是在檢驗丹藥好壞。火星落在丹體上，非但沒燒壞，反而讓丹藥更亮了些。
“喲，還挺懂行。”匡利睿笑著把錦盒推過去，“它這是在幫你驗靈力純度呢，玄火靈龜對靈力波動最敏感，要是丹藥有問題，它能噴出三丈高的火。”
周婧瑤和鐘廣萍這時也進來了，手里還拿著東西。周婧瑤捧著個陣盤，上面刻滿了銀色符文︰“這是‘聚靈陣’的改良版，我加了‘鎖靈紋’，能把周圍十里的靈氣都聚過來，比普通陣盤強一倍。”
鐘廣萍晃了晃骨笛，笛身上的暗紋亮起紅光︰“我這有‘安魂曲’的譜子，等下你築基時我吹這個，能壓下靈力沖撞的躁動感，我爹說當年他築基就靠這個。”
岩浩抱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一臉緊張︰“我……我帶了點靈草，要是靈力不夠，說不定能嚼兩口補補。”
凌霖看著眼前的陣盤、骨笛和靈草，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你們這陣仗，搞得我跟要上刑場似的。”
“築基就是過鬼門關。”匡利睿收起玩笑的神色，“尤其是你這種無靈根修士，靈海本就比別人脆弱，稍有不慎就會靈脈盡斷。等下要是覺得撐不住，就捏碎這個。”他遞給凌霖一枚青色玉符，“這是‘護脈符’，能幫你擋一次靈力反噬。”
胖龜突然對著玉符噴了口火，把玉符燒得泛起紅光，然後叼著玉符塞進凌霖手里，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看來它也知道這東西重要。”凌霖握緊玉符，心里暖烘烘的。
轉眼到了子時，丹房里被周婧瑤的聚靈陣照得如同白晝。銀色的靈力線在空氣中交織，像無數條小蛇，往凌霖身上鑽。
匡利睿站在一旁護法，手里捏著三張符紙，隨時準備出手。周婧瑤蹲在陣盤前，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靈力流動的數據，嘴里念念有詞︰“西北方靈氣有點散，再加道鎖靈紋……”
鐘廣萍坐在角落，骨笛放在唇邊，指尖輕輕點著桌面打拍子，等著凌霖的信號。岩浩抱著布包，緊張得手心冒汗，還不忘給胖龜順毛︰“等下凌霖哥要是成功了，我請你吃靈龜餅，管夠。”
胖龜卻沒心思听他說話，眼楮直勾勾地盯著凌霖手里的築基丹，喉嚨里發出“咕嚕”聲。
“準備好了？”匡利睿沉聲問。
凌霖深吸一口氣，把築基丹放進嘴里。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和又磅礡的靈力瞬間涌遍全身，像溫熱的泉水流過干涸的河道，所過之處，靈脈都在微微震顫。
“運轉心法！”匡利睿喊道。
凌霖立刻凝神，按照《天虛觀基礎心法》引導靈力往靈海匯聚。那些靈力像是找到了歸宿，爭先恐後地往靈海鑽，靈海被撐得越來越大，隱隱傳來脹痛感。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股暴躁的靈力突然從靈海深處竄出來，像是脫韁的野馬，撞得凌霖五髒六腑都在疼。他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不好！是靈力反噬！”匡利睿急忙甩出一張符紙，符紙化作金光罩住凌霖，“婧瑤，加三重鎖靈紋！”
周婧瑤手忙腳亂地調整陣盤，額角滲出冷汗︰“加了！可這股靈力太凶了，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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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廣萍的笛音驟然響起，清越的調子像一雙溫柔的手，試圖安撫暴躁的靈力，可效果甚微。
凌霖感覺靈海像是要炸開，他死死咬著牙，正想捏碎護脈符，突然感覺懷里一暖。
胖龜不知什麼時候鑽進了他的衣襟，正用腦袋頂著他的靈海位置，龜甲上的紋路亮起耀眼的紅光。更神奇的是，那些暴躁的靈力一踫到紅光，居然變得溫順起來，乖乖地往靈海匯聚。
“是胖龜的靈力！”匡利睿又驚又喜，“它在幫你中和反噬！”
凌霖這才注意到，胖龜的臉色有點發白，顯然消耗不小。他剛想讓它停下，就見胖龜突然張開嘴，對著他的靈海位置噴出一團金火。
火團沒傷到他，反而像催化劑，讓那些匯聚的靈力瞬間沸騰起來。靈海“嗡”地一聲，像是被敲開的堤壩，靈力在里面歡快地流轉，原本淡青色的靈力，漸漸染上了一層金色。
“成了！”匡利睿激動地拍手，“靈海拓寬了！靈力純度也上來了！”
鐘廣萍停下笛音，長舒一口氣︰“嚇死我了，剛才還以為要功虧一簣。”
周婧瑤擦了擦汗，看著陣盤笑道︰“我的陣法還是有用的，聚過來的靈氣剛好夠他築基。”
岩浩也湊過來，對著胖龜豎起大拇指︰“你可太厲害了！比我帶的靈草管用多了。”
凌霖緩緩睜開眼，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靈海像是一片廣闊的湖泊，靈力在里面平穩地流動，和以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他低頭看向懷里的胖龜，小家伙已經累得縮成一團，閉著眼楮打盹，嘴角還沾著點金色的靈力residue殘留物）。
“謝謝你啊，小家伙。”凌霖輕輕摸了摸它的殼，心里又暖又軟。
匡利睿遞過來一杯靈茶︰“築基初期能有這麼穩的靈力，已經很不錯了。不過別驕傲，接下來要鞏固修為，我這有本《築基期修行要訣》，你拿去看看。”
他又指了指窗外︰“天亮後去靈植園走走，那里的凝靈草能幫你穩固靈脈，記得看住胖龜，別讓它把草全啃了。”
提到凝靈草，胖龜突然睜開眼，精神抖擻地往窗外看，像是已經聞到了草木香。
凌霖笑著搖搖頭，看來這小家伙就算累成這樣，也忘不了吃的。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凌霖身上，也落在縮在他懷里打盹的胖龜身上，一切都安靜又溫暖。
築基這關，總算是過了。接下來的修行之路，不管有多難，有身邊這些人和這只貪吃的胖龜陪著，他好像也沒那麼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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