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把捆仙繩在小販身上多繞了三圈，又打了個死結，這才拍了拍手︰"搞定，這下就算他會縮骨功也跑不了。"
胖龜叼著塊靈龜糕湊過來，用爪子拍了拍小販的腳踝，像是在確認捆結實了沒。小販被嚇得一哆嗦，臉色慘白如紙。
"你說你，好好賣你的冰雕不行嗎？"凌霖蹲下來，用手術刀挑起小販掉在地上的兜帽，"非要搞什麼蟲潮，現在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販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我...我只是想...想佔了這冰宮的靈泉...沒人告訴我會引來你們..."
"哦？"凌霖挑眉，"所以是有人指使你干的？"
鐘廣萍突然用骨笛敲了敲小販的腦袋︰"別磨蹭，快說！是誰讓你用噬靈蟲的？是不是枯骨荒原教的人？"
小販被敲得一縮脖子，眼神閃爍︰"我...我不知道什麼荒原教...就是...就是一個戴斗笠的人給了我鈴鐺，說能幫我趕走冰宮里的守護者..."
"守護者？"周婧瑤好奇地問，"這冰宮還有守護者？"
"有...有一只冰麟獸，"小販咽了口唾沫，"我打不過它，才...才用了鈴鐺..."
凌霖這才明白，難怪胖龜能輕松收拾那只冰麟魚，原來只是守護者的手下。他剛想再問，就听見胖龜發出"咕嚕"一聲，只見小家伙把靈龜糕往地上一放，對著塔樓外直晃腦袋。
"怎麼了？"凌霖順著它的視線看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剛才散去的蟲潮居然又回來了，而且比之前更密集，像一團黑色的烏雲正往塔樓這邊飄。
"不是吧！"鐘廣萍趕緊掏出暖靈珠，"這破鈴鐺不是已經毀了嗎？"
周婧瑤突然指著小販的腰間︰"快看！他還有一個鈴鐺！"
眾人低頭一看，小販腰帶里果然露出個鈴鐺角，和剛才那個一模一樣。凌霖一把扯出來，發現這只鈴鐺上刻著的花紋更復雜，還沾著不少黑色粉末。
"好啊，居然留了後手！"凌霖氣得把鈴鐺往地上一摔，用腳碾了碾，"這下看你還怎麼指揮蟲潮！"
奇怪的是，鈴鐺碎了，蟲潮卻沒停下，反而加速沖了過來。胖龜突然對著靈龜糕噴了口火，淡藍色的火苗把糕點燒成了灰，隨著風飄向蟲潮——那些蟲子一踫到灰燼，居然像被燙到一樣紛紛墜落。
"靈龜糕的灰能克它們？"鐘廣萍眼楮瞪得溜圓，"這是什麼原理？"
凌霖突然想起清霜劍仙說過的話，胖龜的龜甲里藏著淨化靈力。他趕緊從儲物袋里掏出剩下的靈龜糕，全塞給胖龜︰"快！再燒點灰！"
胖龜卻叼起一塊往嘴里塞，腮幫子鼓得像個球。凌霖急得想搶，小家伙卻突然跳起來，把糕點往空中一拋，噴出的火焰正好把整塊靈龜糕燒成灰霧，瞬間籠罩了小半個塔樓。
蟲潮撞進灰霧里， 里啪啦掉下來一大片，剩下的趕緊掉頭飛走，再也不敢靠近。
"搞定！"鐘廣萍拍著手笑，"沒想到你這吃貨還有兩把刷子。"
胖龜得意地挺了挺胸，突然打了個飽嗝，從嘴里掉出個亮晶晶的東西——正是那顆凝神晶。凌霖這才發現，小家伙居然趁剛才混亂，偷偷把藥箱里的凝神晶叼走了。
"你這是監守自盜啊！"凌霖捏著凝神晶在它眼前晃了晃，"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治我眼楮的藥，不是你的零食。"
胖龜委屈地蹭了蹭他的手背，突然對著凝神晶噴了口霧。凌霖只覺得眼楮一陣清涼，之前那種刺痛感居然消失了。他摸出銅鏡一看，瞳孔邊緣的金邊徹底沒了，靈視之瞳運轉起來也順暢了不少。
"居然直接能用？"凌霖又驚又喜，"看來不用調配什麼洗劑了。"
周婧瑤湊過來看︰"真的好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松茳宗了？我想家了。"
"想家？"鐘廣萍突然笑起來，"你是想回明詒莊找你干爹吧？順便告訴他，你已經是凌霖的道侶了？"
"誰...誰是他道侶了！"周婧瑤臉瞬間紅了，卻梗著脖子說，"就算是，也比某些人強，整天纏著別人，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我安什麼心？"鐘廣萍把骨笛往腰間一插，"總比某些人偷偷給人家縫衣服強吧？上次凌霖的袖口破了，是誰半夜不睡覺補的？"
周婧瑤的臉更紅了，伸手就要去推鐘廣萍︰"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鐘廣萍靈活地躲開，"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凌霖的藥箱里總備著他愛吃的桂花糕？還不是你放的？"
凌霖夾在中間，頭都大了。他趕緊把胖龜抱起來擋在中間︰"停！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再說了，什麼道侶，那都是婧瑤一廂情願..."
話沒說完，就被周婧瑤瞪了一眼︰"什麼叫一廂情願？當初是誰說只要我靈脈修復，就...就考慮考慮的？"
"我啥時候說過？"凌霖一臉茫然，"我那是說考慮幫你找更好的修煉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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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廣萍在旁邊煽風點火︰"听到沒？人根本沒答應，某些人就別自作多情了。"
"你閉嘴！"周婧瑤氣得發抖，突然指著胖龜，"它可以作證！上次在松茳宗的靈植園，凌霖明明說過..."
胖龜被點名，趕緊把頭埋進凌霖懷里，假裝沒听見。小家伙才不傻，這時候摻和進去，肯定沒好果子吃。
凌霖趁機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別吵了。蟲潮剛退，我們先把這小販交給當地的修士聯盟，然後再說別的。"
他說著就要去拽小販，卻發現這家伙不知什麼時候暈過去了，嘴角還掛著白沫。凌霖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無奈地搖搖頭︰"得，嚇暈了。看來這蟲潮不僅克靈力，還克膽小的。"
鐘廣萍突然笑出聲︰"膽小還敢學人家搞陰謀，真是活該。"
周婧瑤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從儲物袋里拿出張醒神符，往小販額頭上一貼。符紙閃過道金光，小販"哎喲"一聲醒了過來，看到周婧瑤，嚇得又想暈過去。
"別裝了！"凌霖把他拽起來，"老實交代，戴斗笠的人長什麼樣？有沒有說要這冰宮做什麼？"
小販哆哆嗦嗦地說︰"沒...沒說長相...就說...就要冰宮地下的...的寒髓..."
"寒髓？"鐘廣萍和周婧瑤異口同聲地驚呼。
凌霖好奇地問︰"那是什麼東西？很值錢？"
"不是值錢的問題，"周婧瑤解釋道，"寒髓是凝聚了千年寒氣的精髓，能用來修煉冰系功法，也能...也能用來煉制毒丹。"
鐘廣萍補充道︰"枯骨荒原教最喜歡用這玩意兒煉制蝕骨散，沾一點就能讓修士的靈脈腐爛。"
凌霖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低頭看了看胖龜，小家伙正用爪子扒著塔樓的欄桿往下看，似乎在尋找什麼。
"你發現寒髓在哪了？"凌霖問。
胖龜點點頭，突然從他懷里跳下去，沿著樓梯往樓下跑。凌霖趕緊跟上，周婧瑤和鐘廣萍也顧不上吵架了，一前一後追了上去。
到了塔樓底層，胖龜鑽進一個不起眼的冰縫里，很快叼出來塊拳頭大的藍色晶體，寒氣逼人，連周圍的空氣都結了層薄霜。
"這就是寒髓？"凌霖剛想伸手去接，就被周婧瑤攔住了。
"別踫！"周婧瑤拿出塊玉佩，"用靈力包裹著拿，不然會凍傷靈脈。"
凌霖依言用靈力裹住寒髓，果然感覺不到冷了，反而有種清涼的感覺順著手臂往上爬。他把寒髓放進特制的玉盒里，剛蓋好蓋子，就听見外面傳來馬蹄聲。
"有人來了！"鐘廣萍警惕地走到門口，"好像是修士聯盟的人。"
凌霖把玉盒塞進儲物袋，又看了看被捆成粽子的小販，笑著說︰"正好，省得我們跑腿了。"
周婧瑤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偷偷瞪了鐘廣萍一眼，才跟著凌霖往外走。鐘廣萍假裝沒看見，哼著小曲跟在後面，手里還把玩著那顆暖靈珠。
胖龜走在最後，突然回頭看了看塔樓深處，小眼楮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剛才它在冰縫里，好像聞到了別的味道，和寒髓不一樣，暖暖的，像是...某種靈食的香氣？
小家伙舔了舔爪子，決定等會兒偷偷溜回來看看。畢竟對一只吃貨來說，錯過任何可能的美食，都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凌霖回頭時，正好看到胖龜加快腳步追上來，還以為小家伙怕被丟下，忍不住笑了笑︰"跑快點，追上了給你買最大塊的靈龜糕，管夠！"
胖龜像是听懂了，跑得更快了，小短腿倒騰得像個陀螺，逗得周婧瑤和鐘廣萍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的爭執仿佛從未發生過。
陽光透過冰宮的穹頂照下來，在地上投下五彩斑斕的光斑。凌霖看著身邊打鬧的兩人和前面狂奔的胖龜，突然覺得這趟北寒靈域之行，雖然驚險不斷，倒也不算太糟。
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後，這"道侶"之爭會不會愈演愈烈。他摸了摸鼻子，突然有點頭疼——比起對付蟲潮和反派，處理這種女兒家的紛爭，好像更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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