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剛把清心蓮洗劑收進儲物袋，胖龜就用腦袋蹭他的手心，爪子指向北方，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它這是急著要去北寒靈域？"周婧瑤蹲下來戳了戳胖龜的殼，"才剛解決眼楮的事，就不能歇會兒？"
胖龜不理她，叼起凌霖的褲腳往北邊拽，力道還不小。凌霖被拽得一個趔趄，哭笑不得︰"行，去就去，你先松口，我褲子要被你扯破了。"
十一郎摸出張地圖，鋪在石頭上︰"北寒靈域在大陸最北邊，光趕路就得幾十天。而且听說那冰宮外圍有"迷冰陣"，進去的人十有八九會繞回原地。"
鐘廣萍突然從背後冒出來，手里還轉著她的骨笛︰"迷冰陣？小意思，我骨笛能破陣。"她吹了個輕快的調子，周圍的樹葉都跟著晃了晃。
"你怎麼也來了？"凌霖挑眉，"不用回你那骨笛噬魂盟了？"
"盟主讓我出來找凝神晶，說是能增強骨笛的靈力。"鐘廣萍聳聳肩，"正好順路，就跟過來了。"
周婧瑤瞪了她一眼︰"誰跟你順路？我們是去找凝神晶給凌霖治眼楮，不是給你骨笛加料的。"
"切，誰用你說。"鐘廣萍撇撇嘴，卻沒再抬杠，算是默認了同行。
凌霖看著吵嘴的兩人，又看了看已經蹦到前面帶路的胖龜，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吧，早點去早點回，我可不想在冰天雪地里過年。"
十一郎突然拍了下大腿︰"對了，我知道個捷徑！從西荒靈域穿過去，能省幾天路程。"
"西荒？"周婧瑤皺眉，"那里不是枯骨荒原教的地盤嗎？听說他們最近在搞什麼祭祀，挺邪乎的。"
"放心，我們繞著走，不踫他們。"十一郎指著地圖上的一條細線，"這條峽谷只有修士能過，他們的亡靈大軍進不去。"
胖龜突然停下來，對著西荒的方向噴了口寒氣，像是在警告。凌霖心里一動︰"它好像知道那里有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鐘廣萍把骨笛別在腰間，"就算遇上枯骨教的人，我骨笛一吹，保管他們魂飛魄散。"
凌霖還是有點猶豫，他對那些白骨堆成的玩意兒天生犯怵。但看著胖龜急切的樣子，又看了看天色，最終還是點了頭︰"走峽谷，盡量別出聲。"
進了西荒靈域，空氣都變得陰冷起來。地上時不時能看到散落的白骨，風一吹過，嗚嗚咽咽的像有人哭。
周婧瑤握緊了凌霖的手，聲音有點發顫︰"這里...這里的靈力好渾濁。"
鐘廣萍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別亂吸收靈力！枯骨教的人喜歡用亡靈氣污染靈脈，吸入多了會頭暈。"
凌霖趕緊拿出之前做的過濾符——用醫用紗布裹著淨化靈草做的簡易符紙，分給眾人︰"捂住口鼻，能擋點。"
胖龜卻不怕，甚至對著一堆白骨噴出團霧氣，那些骨頭居然" 噠 噠"拼成了只骨鳥，繞著胖龜飛了兩圈才散架。
"這龜還會玩亡靈術？"十一郎看得目瞪口呆，"比枯骨教那些家伙厲害多了。"
正說著，前面峽谷口突然閃過道黑影。凌霖趕緊拽著眾人躲進岩石後面，探出腦袋一看——是個穿黑袍的修士，正指揮著一群骷髏搬運骨頭，嘴里還念念有詞。
"是枯骨教的"收骨使"。"鐘廣萍壓低聲音，"負責收集散骨，用來修煉亡靈術。"
周婧瑤捏緊了拳頭︰"他們就不怕遭天譴嗎？用這麼多白骨修煉。"
"噓！"凌霖捂住她的嘴，"別說話，等他走了我們再過去。"
胖龜卻不老實，偷偷摸摸爬出去，對著那收骨使的腳邊丟了塊石頭。收骨使嚇了一跳，舉著骨杖四處張望︰"誰在那兒？"
眾人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收骨使沒發現什麼，罵罵咧咧地帶著骷髏群走了。
"你這龜想害死我們啊！"鐘廣萍拍了胖龜一巴掌，卻被它用殼撞了腿，差點摔倒。
凌霖趕緊把胖龜抱起來︰"別鬧，再被發現就真走不了了。"胖龜委屈地縮了縮脖子，用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
穿過峽谷時，鐘廣萍突然"咦"了一聲，指著岩壁︰"你們看，這上面有字。"
眾人湊過去看，岩壁上刻著些歪歪扭扭的符號，像是某種標記。十一郎摸了摸下巴︰"看著像...藏寶圖？"
"藏寶圖？"鐘廣萍眼楮一亮，"會不會有凝神晶？"
"別想了，"凌霖拉著她往前走，"我們是去冰宮，不是來挖寶藏的。再說這標記看著像枯骨教的暗號，別踫。"
胖龜卻對著岩壁噴了口火——沒錯，是火！淡藍色的火苗舔過那些符號，居然顯出了一行小字︰"冰宮有詐，凝神晶是餌"。
"我就說不對勁！"周婧瑤往後退了一步，"誰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冰宮里？"
鐘廣萍卻更興奮了︰"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說不定真是凝神晶！"
凌霖看著那行字，又看了看胖龜。這小家伙居然會噴火，還能破解暗號，它到底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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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不是餌，都得去看看。"凌霖下定了決心，"總不能讓眼楮一直頂著金圈。"
胖龜像是在贊同，從他懷里跳出來，繼續往前帶路，只是這次走得格外小心，遇到岔路都會停下來聞聞再走。
出了西荒靈域，氣溫驟降，地上開始出現積雪。遠遠望去，一座晶瑩剔透的宮殿在雪山里閃著光——正是冰宮。
"那就是冰宮？"周婧瑤呼出一口白氣，"看著好冷啊。"
鐘廣萍已經掏出了骨笛︰"迷冰陣應該就在前面，我吹首破陣曲試試。"
凌霖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你看胖龜。"
只見胖龜跑到一片雪地前，用爪子在地上畫了個圈，圈子里的雪瞬間融化，露出塊黑色的石頭。它對著石頭叫了兩聲，周圍的冰霧突然散開，露出了條通往冰宮的路。
"它...它居然能破陣？"十一郎下巴都快掉了。
凌霖笑著抱起胖龜︰"看來帶它來是對的。走吧，進去看看這"餌"到底長什麼樣。"
冰宮的門是整塊冰雕成的，上面刻著復雜的花紋。胖龜對著門噴了口火，冰門" 嚓"一聲裂開條縫，剛好能容一人通過。
"這龜簡直是萬能的啊！"鐘廣萍第一個擠進去，"我先去看看有沒有凝神晶！"
周婧瑤趕緊跟上︰"等等我！別亂踫東西！"
凌霖和十一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無奈。他低頭對胖龜說︰"等下進去，不管看到什麼，都別亂噴火，知道嗎？"
胖龜眨了眨小眼楮，像是听懂了，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臉頰。
走進冰宮，凌霖才發現里面比外面暖和，牆壁上瓖嵌著會發光的冰磚，照亮了整個大殿。正中央的高台上，放著個水晶盒子，里面似乎有東西在閃。
"凝神晶！"鐘廣萍眼楮都直了，就要沖過去。
"別踫！"凌霖一把拉住她，靈視之瞳下意識開啟——他看到那水晶盒子周圍纏繞著黑色的霧氣，像是某種詛咒。
胖龜突然對著高台叫了起來，聲音急促。高台上的水晶盒子突然裂開，里面滾出來的不是凝神晶，而是只巴掌大的黑色蟲子，正對著他們張開翅膀，露出密密麻麻的尖刺。
"這是什麼玩意兒？"十一郎後退一步，摸出了短刀。
周婧瑤臉色發白︰"是"噬靈蟲"！據說能吸干修士的靈力！"
鐘廣萍吹起了骨笛，笛聲尖銳刺耳，那蟲子卻沒反應，反而朝他們飛了過來。胖龜突然從凌霖懷里跳出去，張開嘴——不是噴火，而是噴出團黏糊糊的液體，正好把噬靈蟲裹住。
蟲子在黏液里掙扎了兩下，就不動了。胖龜得意地用爪子拍了拍黏液球，像是在邀功。
凌霖這才松了口氣，剛想夸它兩句，就听到大殿深處傳來" 嚓 嚓"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冰而出。
"糟了，好像驚動了別的東西！"他握緊了手里的手術刀——那是他用靈力淬煉過的武器，"準備戰斗！"
胖龜卻突然跑到大殿角落，用爪子刨著冰塊，很快刨出個洞，對著他們叫了兩聲，像是在說"從這走"。
凌霖看著那不斷逼近的黑影，又看了看胖龜刨出的洞，當機立斷︰"走！先撤出去再說！"
四人一龜鑽進洞里，胖龜用冰塊把洞口堵住，才跟著爬進來。洞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聲和胖龜爪子敲擊冰面的"噠噠"聲。
"你說，那冰宮里到底藏著什麼？"周婧瑤的聲音帶著顫音。
凌霖摸了摸口袋里的清心蓮洗劑，心里有點打鼓︰"不管藏著什麼，肯定不是好東西。不過...至少知道凝神晶不在那兒了。"
鐘廣萍突然笑了︰"說不定那蟲子就是守護凝神晶的？說不定凝神晶被別人拿走了？"
"你能不能盼點好？"周婧瑤懟了她一句，卻沒真生氣。
十一郎突然停下來︰"等等，前面有光。"
眾人往前湊了湊，果然看到洞口透進微光。胖龜率先爬了出去，很快又探進頭來，對著他們叫了兩聲，像是安全了。
爬出去一看，居然到了冰宮後面的雪山，離剛才進來的地方隔著老遠。凌霖回頭看了看冰宮的方向，隱約能看到黑色的霧氣在盤旋。
"多虧了胖龜。"他揉了揉胖龜的腦袋，"這次真要謝謝你了。"
胖龜舒服地眯起眼楮，突然從嘴里吐出個東西——小小的，亮晶晶的，正是他們要找的凝神晶！
"它...它什麼時候藏起來的？"鐘廣萍驚得合不攏嘴。
凌霖也愣了，隨即笑起來︰"原來你早就找到了？這小家伙，居然還會藏東西。"
周婧瑤接過凝神晶，放在手里看了看︰"這下你的眼楮有救了。"
十一郎拍了拍凌霖的肩膀︰"走吧，趕緊離開這鬼地方，我可不想再撞見那噬靈蟲了。"
胖龜像是听懂了，主動跑到前面帶路，這次的方向是溫暖的南方。凌霖看著它小小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這麼個神奇的靈寵，好像再難的路，也沒那麼難走了。
只是他有點好奇，這胖龜到底還有多少沒露出來的本事？下次會不會噴出彩虹來？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惹得周婧瑤和鐘廣萍都奇怪地看他。
"沒什麼，"凌霖擺擺手，加快腳步跟上胖龜，"就是覺得...咱們這隊伍還挺靠譜的。"
鐘廣萍"切"了一聲，嘴角卻翹了起來。周婧瑤偷偷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暖暖的。十一郎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跟在後面。
陽光透過雪雲照下來，在雪地上灑下片金光。凌霖看著手里的凝神晶，又看了看身邊的人，覺得這趟北寒靈域之行，雖然驚險，卻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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