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閉關的石室里,胖龜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堆靈果里,爪子抱著個紫瑩瑩的靈葡萄,吧唧吧唧啃得正香。
石室中央,凌霖盤腿坐在蒲團上,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青色靈力,呼吸悠長。沈晉軍給的清靈露和周婧瑤送的凝神丹果然好用,三天功夫,他不僅穩固了沖開的靈脈,靈海還擴張了一圈,靈力顏色也從之前的淡青色加深了些許。
“差不多該試試靈脈共振了。”凌霖睜開眼,指尖凝聚靈力,按照醫書里的圖譜,嘗試讓十二條主脈同時運轉。
這招是他結合人體經絡圖想出來的——既然靈脈和地球的經絡有相似之處,那說不定能像打通任督二脈那樣,讓所有靈脈聯動起來,形成周天循環。
他深吸一口氣,靈力順著靈脈緩緩游走,從手太陰肺經開始,依次帶動其他靈脈。剛開始還算順利,可到了足少陰腎經時,靈力突然卡頓,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怎麼回事?”凌霖皺眉,加大靈力輸出,結果那處堵塞的地方突然“啵”一聲,像是水管爆了,狂暴的靈力瞬間反噬,在他體內亂沖亂撞。
“唔!”凌霖疼得悶哼一聲,嘴角溢出絲血跡,眼前陣陣發黑。
胖龜嚇得一哆嗦,靈葡萄掉在地上,連滾帶爬地沖到他面前,用腦袋蹭他的胳膊,喉嚨里發出焦急的嗚咽聲。
“別踫我……”凌霖咬著牙想穩住靈力,可反噬的靈力像脫韁的野馬,所過之處靈脈火辣辣地疼,靈視之瞳不受控制地開啟,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靈脈上出現了好幾道細微的裂痕。
就在這時,胖龜突然張開嘴,對著凌霖的丹田噴出一團淡金色的霧氣。
那霧氣踫到凌霖的身體,瞬間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順著他的毛孔鑽了進去。奇妙的是,那些狂暴的靈力遇到光點,居然像被安撫的野獸,漸漸平靜下來,開始順著光點指引的方向流動。
凌霖愣了——胖龜這是……在救他?
他趁機引導靈力,借著光點的助力,終于讓十二條靈脈形成了完整的循環。當最後一縷靈力回歸靈海時,他感覺渾身暖洋洋的,之前的疼痛感消失無蹤,靈脈上的裂痕也在金色光點的滋養下慢慢愈合。
“胖龜,你……”凌霖低頭看向腳邊的胖龜,這貨正趴在地上喘氣,原本油光水滑的背甲失去了光澤,蔫蔫的像塊被曬癟的面包。
更讓他震驚的是,靈視之瞳里,胖龜的靈脈居然亮了起來!之前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現在卻能清晰地看到淡金色的靈力在它體內緩緩流動,丹田位置還有個核桃大小的金色靈核,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厲害了,胖龜。”凌霖伸手摸了摸胖龜的背甲,這家伙虛弱地抬了抬頭,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後就歪倒在地上,徹底睡了過去。
石室里恢復了安靜,只有靈力在凌霖體內循環的細微聲響。凌霖看著沉睡的胖龜,心里翻起驚濤駭浪——這貨跟著他這麼久,除了吃就是睡,誰能想到居然是只隱藏的靈寵?而且剛才那金色霧氣,明顯是高階靈獸才有的本命靈液!
“難怪清霜劍仙讓你減肥,她早就知道你的底細?”凌霖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動,“這次多虧了你,以後給你買最大的靈蝦干。”
接下來的幾天,凌霖一邊鞏固修為,一邊照顧胖龜。這貨像是耗盡了力氣,睡了整整三天三夜,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撲到靈果堆里狂吃,胃口比以前大了三倍,背甲的光澤也慢慢恢復了,只是偶爾會對著凌霖噴出小股金色霧氣,像是在撒嬌。
這天清晨,凌霖正在引導靈力做最後一次周天循環,石室門突然被“咚咚”敲響。
“凌霖,快出來!出大事了!”是鐘廣萍的聲音,帶著焦急。
凌霖心里一緊,趕緊收功起身,把胖龜揣進懷里︰“怎麼了?”
打開石門,就見鐘廣萍手里的骨笛正在劇烈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響,她臉色凝重︰“小骨說,枯骨荒原教的人把青石村圍了,說是要找你報仇,還帶了好多尸傀!”
“尸傀?”凌霖皺眉,“謝漢輝他們還沒死心?”
“不止謝漢輝,好像周逸帆也來了。”不可理喻道長跑過來,手里攥著張符紙,“剛收到消息,村口已經被尸傀堵住了,村民們都躲在家里不敢出來。”
柳馨夢提著劍從遠處飛來,落在他們面前︰“我去看過了,至少有上百具尸傀,都是用修士尸體煉制的,硬得跟石頭似的,普通刀劍根本砍不動。”
“周逸帆這是想逼我出去。”凌霖摸了摸懷里的胖龜,這貨正睡得香,小爪子還抱著他的衣襟,“走,去看看。”
“你剛出關,修為還不穩定……”柳馨夢想說什麼,被凌霖打斷。
“總不能讓村民替我遭殃。”凌霖從藥箱里拿出銀針和藥膏,“正好試試我新研究的‘破邪針’,專克這些陰邪玩意兒。”
胖龜似乎被吵醒了,在他懷里動了動,探出個腦袋,打了個哈欠,看到柳馨夢,突然縮了縮脖子,又把頭埋了回去,像是怕被說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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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慫樣。”鐘廣萍忍不住笑,“等會兒遇到尸傀,可別嚇得尿殼子里。”
幾人趕到青石村外時,果然看到黑壓壓的尸傀堵住了村口,這些東西皮膚青黑,眼楮空洞,動作僵硬卻力大無窮,正用爪子扒拉村民的木門,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尸傀群中間,謝漢輝拄著根白骨杖,陰惻惻地笑︰“凌霖,我知道你在附近,再不出來,這些村民可就成我尸傀的養料了!”
“別裝神弄鬼了。”凌霖從樹上跳下來,落在謝漢輝面前,“有什麼沖我來。”
謝漢輝看到他,眼楮瞬間紅了︰“好!好!總算把你引出來了!上次讓你跑了,這次我看誰還能救你!”
他舉起白骨杖,對著尸傀群一揮︰“上!把他抓起來,我要把他煉制成最厲害的尸傀!”
上百具尸傀同時轉頭,空洞的眼眶里閃過紅光,邁著僵硬的步伐朝凌霖圍過來,空氣中彌漫著腐臭的味道,讓人作嘔。
“小心!”周婧瑤的聲音傳來,她不知何時帶著明詒莊的護衛趕到了,手里陣盤一甩,地面升起道土牆,暫時擋住了尸傀。
“你怎麼來了?”凌霖驚訝。
“我干爹讓蕭管家帶人來幫忙。”周婧瑤跑到他身邊,臉頰微紅,“我……我也想來。”
鐘廣萍吹了聲笛音,骨笛上浮現出無數黑色符文,射向尸傀︰“別膩歪了,先解決這些玩意兒再說!”
黑色符文落在尸傀身上,發出“滋滋”的響聲,冒起黑煙,可那些尸傀像是沒感覺似的,繼續往前沖,很快就把土牆撞出了裂縫。
“硬抗不行。”凌霖開啟靈視之瞳,看向尸傀——這些東西的靈脈早就斷了,全靠胸口的顆黑色晶石提供動力,那晶石散發著濃郁的死氣,應該就是尸傀的核心。
“打它們胸口的黑石頭!”凌霖大喊,同時甩出幾根銀針,靈力灌注下,銀針像小箭似的射向最近的尸傀,精準地扎在黑色晶石上。
“噗嗤!”銀針沒入晶石,那具尸傀動作猛地一頓,接著就像散架的木偶,“嘩啦”一聲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有用!”眾人眼楮一亮,紛紛朝著尸傀的胸口攻擊。
謝漢輝臉色一變︰“找死!”他舉起白骨杖,杖頭射出道黑氣,直逼凌霖面門。
凌霖側身躲過,黑氣打在身後的樹上,樹干瞬間枯萎,變成一截焦炭。
“夠陰的。”凌霖冷笑,從懷里掏出個瓷瓶,里面裝著他用艾草、雄黃和靈力煉制的“驅邪粉”,對著謝漢輝撒了過去。
謝漢輝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手,被粉末撒了滿臉,頓時像被火燒似的慘叫起來,臉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水泡︰“我的臉!我的臉!”
就在這時,尸傀群突然分開一條路,一個穿著黑袍的干瘦老頭走出來,手里把玩著顆骷髏頭,正是枯骨荒原教教主周逸帆。
“有點意思。”周逸帆的聲音像砂紙摩擦,“能破我尸傀的,你還是第一個。”
他捏碎手里的骷髏頭,那些原本倒在地上的尸傀突然又站了起來,胸口的黑色晶石閃爍著紅光,比之前更狂暴了。
“還能自動修復?”凌霖皺眉,靈視之瞳里,這些尸傀的晶石里多了絲淡淡的紅光,應該是周逸帆注入的靈力。
胖龜突然在他懷里躁動起來,掙扎著探出腦袋,對著周逸帆發出“嘶嘶”的叫聲,背甲上的紋路亮起淡淡的金光。
周逸帆看到胖龜,眼楮猛地一縮︰“玄龜血脈?居然藏在這種地方!”
他突然伸手抓向凌霖懷里的胖龜︰“這等靈獸,歸我了!”
“休想!”凌霖側身躲開,懷里的胖龜突然猛地竄了出去,在空中變大了一圈,原本巴掌大的龜殼漲到臉盆大小,對著周逸帆噴出一團金色霧氣。
周逸帆沒想到胖龜會突然變大,被霧氣噴了滿臉,頓時慘叫一聲,黑袍下的皮膚迅速潰爛,露出森白的骨頭︰“該死的畜生!”
“胖龜威武!”凌霖看得目瞪口呆,這貨居然還會變大?
胖龜得意地晃了晃腦袋,突然看到地上有顆靈果——不知道是誰打斗時掉的,它眼楮一亮,居然忘了自己還在打架,撲過去抱著靈果啃起來,任憑周逸帆在旁邊跳腳怒罵,就是不理。
“……”全場寂靜。
謝漢輝捂著爛臉,忘了叫疼。
周逸帆的潰爛皮膚都忘了處理,愣愣地看著啃果子的胖龜。
凌霖捂臉——這貨果然改不了吃貨本性。
“機會!”鐘廣萍反應最快,骨笛橫吹,尖銳的笛音直刺周逸帆的靈脈,周逸帆原本就被胖龜的霧氣所傷,靈力紊亂,被笛音一激,頓時噴出一口黑血。
“撤!”周逸帆又驚又怒,看了眼啃果子的胖龜,又看了眼虎視眈眈的凌霖等人,最終咬咬牙,帶著謝漢輝和剩下的尸傀狼狽地逃走了。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遠處,胖龜才慢悠悠地叼著靈果爬回來,蹭了蹭凌霖的腿,像是在邀功。
“你啊。”凌霖哭笑不得地把它抱起來,這貨已經變回了巴掌大小,正眯著眼楮打盹,嘴角還沾著靈果的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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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從家里跑出來,對著凌霖連連道謝,有個大嬸還塞給他一籃子靈雞蛋︰“凌先生,多虧了你和這只神龜,不然我們就遭殃了。”
“神龜?”凌霖低頭看了看懷里睡得口水直流的胖龜,突然覺得這稱呼還挺貼切。
不可理喻道長湊過來,戳了戳胖龜的殼︰“沒想到這貨還是個隱藏大佬,早知道我就天天給它喂靈蝦干了。”
“現在喂也不晚。”鐘廣萍笑著說,“以後就讓它當你的‘鎮觀之寶’,保準邪祟不敢靠近。”
柳馨夢看著胖龜,難得沒吐槽,只是淡淡道︰“清霜劍仙果然沒說錯,它不一般。”
周婧瑤走到凌霖身邊,看著胖龜,眼神柔和︰“它好像很喜歡你。”
凌霖摸了摸胖龜的頭,這貨哼唧了兩聲,往他懷里鑽了鑽。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剛才戰斗的緊張感一掃而空。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不再是那個孤身一人的“無靈根廢體”了。
他有能並肩作戰的朋友,有能吐槽拌嘴的伙伴,還有個雖然貪吃卻會在關鍵時刻保護他的靈寵。
或許,這隆文大陸的修仙之路,也沒那麼難走。
“走,回去吃靈蝦干。”凌霖抱著胖龜轉身,“這次給你加量。”
懷里的胖龜似乎听懂了,猛地抬起頭,眼楮亮晶晶的,小爪子興奮地揮舞著,差點從他懷里跳下去。
看著這貨的饞樣,眾人都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青石村的上空,驅散了所有陰霾。
只有凌霖不知道,胖龜剛才噴出的金色霧氣,不僅傷了周逸帆,還在他和胖龜之間建立了一種奇妙的聯系——一種屬于靈醫和靈寵的、獨一無二的契約。
而這種契約,將會在未來的正邪大戰中,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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