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虛觀時，胖龜已經把整只靈豬腿啃得只剩骨頭，正趴在凌霖肩頭打盹，嘴角還沾著油星子。
凌霖剛把它放到桌上，這家伙就滾到周富貴送的靈米糕旁邊，抱著一塊啃起來，完全把減肥這事兒拋到了腦後。
“你再這麼吃下去，清霜劍仙怕是要親自來盯著你減肥了。”凌霖戳了戳它的肥肚子。
胖龜哼哼兩聲，把頭埋進米糕里，一副“就算被追殺也要吃”的架勢。
鐘廣萍靠在門框上，把玩著骨笛︰“你真打算用您所謂的“醫學”那套修煉？別到時候把自己扎成刺蝟，靈脈沒通反而成了篩子。”
“試試唄，反正我這‘無靈根廢體’也沒別的辦法。”凌霖從藥箱里翻出銀針，用靈力消了下毒，“針灸能刺激穴位，說不定真能打通靈脈呢？”
不可理喻道長抱著個酒葫蘆湊過來，眼楮瞪得溜圓︰“我能圍觀不？要是真成了，我就把這招寫進《天虛觀秘法大全》里，名字就叫‘針扎成神術’！”
“別添亂。”凌霖白了他一眼，脫了上衣，對著銅鏡找準穴位——他打算先從合谷、曲池這些能促進氣血循環的穴位下手，試試能不能引導靈力流動。
鐘廣萍突然吹了聲口哨︰“沒想到你看著瘦，身上還挺結實。”
凌霖手一抖，銀針差點扎歪︰“能不能正經點？我這是在做實驗。”
“我很正經啊。”鐘廣萍笑眯眯地說，“要不要我幫你扎後背？保證一針到位，扎偏了算我的。”
“還是算了吧。”凌霖想起她上次用骨笛把野兔吹得撞樹的事，果斷拒絕，“我自己來就行。”
他深吸一口氣，將靈力注入銀針，小心翼翼地扎進合谷穴。
剛扎下去，就覺得一股微弱的暖流順著手臂往上涌，靈視之瞳里能看到一絲淡青色的靈力在經脈里慢慢游走，雖然細得像頭發絲，卻真實存在。
“成了！”凌霖眼楮一亮，“真有反應！”
道長湊過來看︰“哪呢哪呢？我咋看不見？”
“用靈視之瞳才能看到。”凌霖又扎了幾針，分別刺在曲池、足三里等穴位，“你們看，這些靈力在慢慢匯聚，雖然很慢，但確實在動。”
鐘廣萍也認真起來，骨笛輕敲掌心︰“要不要試試加大靈力？說不定能沖開堵塞的地方。”
“別亂來！”凌霖趕緊阻止，“靈力太猛會損傷經脈，得循序漸進，就像給水管放水，突然開太大容易爆管。”
“水管？那是什麼法器？”道長一臉迷茫。
“就是……裝水的管子。”凌霖懶得解釋，專心引導靈力，“你們幫我盯著點，要是我突然抽搐或者口吐白沫，記得把針拔了。”
話音剛落，他突然“嘶”了一聲——有根銀針的靈力沒控制好，順著經脈亂竄，像根小電鑽似的鑽得他胳膊發麻。
胖龜嚇得一哆嗦，嘴里的米糕掉在地上，對著凌霖“嗷嗚”叫了兩聲，像是在提醒他小心。
“沒事沒事。”凌霖咬著牙調整靈力，好不容易才把那股亂竄的靈力穩住，“看來得控制好靈力輸出，就像輸液要調流速一樣。”
“輸液？又是什麼新法術？”道長更迷糊了。
鐘廣萍笑得直拍桌子︰“他說的是一種療傷法子，據說是用細管子往人身體里送藥，跟你用符 療傷不是一回事。”
“還有這種療傷法？”道長眼楮一亮，“那是不是不用畫符？比我的哭喪符好用不？”
“等我有空給你科普。”凌霖滿頭大汗，額頭上已經滲出細汗——這活兒比做三台急診手術還累，不僅要精準控制靈力，還得時刻盯著靈脈變化。
就在這時，柳馨夢端著碗湯藥走進來，看到凌霖滿身插著銀針，差點把碗扔了︰“你瘋了？用銀針戳自己玩？嫌命太長了？”
“我在修煉呢，師姐。”凌霖解釋道，“這方法好像真有用，你看……”
他剛想展示靈脈里的靈力流動，突然覺得丹田一陣刺痛，像是有根針在扎，眼前瞬間發黑。
“不好！”凌霖心里咯 一下——靈力輸出沒控制好，涌到丹田靈海附近了！
胖龜反應最快，撲上來對著他的胳膊就是一口，疼得凌霖一哆嗦，手里的靈力瞬間散了，那些亂竄的靈力也跟著平息下來。
“你這蠢龜！”凌霖捂著胳膊齜牙咧嘴，卻發現丹田的刺痛感消失了，“……謝了啊。”
胖龜得意地揚了揚腦袋，叼起地上的米糕繼續啃，仿佛在說“本龜救了你，還不趕緊再給我來十塊”。
柳馨夢把湯藥往桌上一放，氣呼呼地拔掉他身上的銀針︰“修煉哪有你這麼胡來的？靈海是根基，要是被你折騰壞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這不是沒事嘛。”凌霖揉著胳膊上的牙印，“而且確實有效果，剛才已經有靈力在靈脈里流動了。”
“有效果也不行！”柳馨夢瞪了他一眼，把湯藥推過來，“這是我用靈參和雪蓮熬的，給你補補，別再瞎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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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碗里飄出清苦的香氣，靈力波動溫和又醇厚，顯然用了不少好材料。
凌霖心里一暖︰“謝師姐。”
“少貧嘴。”柳馨夢轉身要走，又停下腳步，“剛才山下傳來消息，玄淵靜虛觀的戴宗在附近晃悠，說是想找你‘討教醫術’，你最好別出門。”
“討教？我看是想報復吧。”鐘廣萍冷笑一聲，“戴銓被我們抓了，戴宗肯定來算賬。”
道長摸著下巴︰“戴宗那小子最擅長偽裝，上次還假扮成賣靈菜的小販，把松茳宗的靈兔偷了一半，得防著點。”
凌霖喝了口湯藥，暖意順著喉嚨流進肚子里，剛才岔亂的靈力也安穩了不少︰“正好，我接著實驗我的醫學修煉法，順便避避風頭。”
“還來？”柳馨夢皺眉。
“這次不扎針了，試試藥浴。”凌霖從空間袋里翻出些靈草，“我查過醫書，這些靈草煮水洗澡，能活血化瘀，說不定對靈脈有好處。”
胖龜一听“洗澡”，頓時嚇得躲到桌腿後面——它最討厭沾水，每次洗澡都像要了它的命。
“又不用你洗，躲什麼。”凌霖笑著把靈草扔進浴桶，注入靈力點燃火符，桶里的水很快就冒起了熱氣，散發出草木清香。
“這法子靠譜嗎？”道長湊過去聞了聞，“聞著像炖靈豬的味道。”
“你就知道吃。”凌霖脫了鞋坐進浴桶，剛泡進去就舒服得嘆了口氣——溫熱的水帶著靈力包裹全身，像是有無數只小手在按摩穴位，剛才修煉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靈視之瞳里，能看到淡綠色的靈力順著皮膚滲進體內，像小溪流似的慢慢匯入靈脈，比扎針時順暢多了。
“真有用！”凌霖眼楮一亮，“這速度比扎針快三倍！”
鐘廣萍用骨笛戳了戳水面︰“要不要加點我的巫藥？能讓靈力跑得更快。”
“別！”凌霖趕緊阻止，“上次你給胖龜涂的生發藥，讓它長了一背的綠毛，我可不想變成綠毛怪。”
胖龜听到“綠毛”，嚇得縮成一團，四只爪子緊緊抱著桌腿。
柳馨夢本來想走，見狀也停下腳步，抱著胳膊靠在門邊︰“我倒要看看，你能折騰出什麼花樣。”
浴桶里的水漸漸變涼，凌霖感覺丹田的靈海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清泉，雖然依舊微弱，卻比之前充盈了不少。
“差不多了。”凌霖起身擦干身體，只覺得渾身輕快，連思維都清晰了許多，“看來藥浴比針灸安全，效果也更好。”
道長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這是把修煉變成泡澡了！以後咱們天虛觀就開個‘修煉澡堂’，肯定能賺不少靈值！”
“你還是先把你的哭喪符改良一下吧。”凌霖翻了個白眼，剛想穿衣服，突然听到院牆外傳來動靜，像是有人在扒牆頭。
“誰？”柳馨夢瞬間警覺，手里多了把靈劍。
鐘廣萍吹了聲短促的笛音，院牆上的藤蔓突然瘋長，纏住了一個探頭探腦的身影。
“哎喲！放開我！”那人慘叫一聲摔了下來，正是玄淵靜虛觀的戴宗，臉上還沾著泥巴，顯然是翻牆時蹭的。
他看到院里的人，頓時一臉尷尬︰“我……我路過，想討碗水喝。”
“討水喝需要扒牆頭？”柳馨夢的靈劍架到他脖子上，“說，你來干什麼？”
戴宗咽了口唾沫，眼珠亂轉︰“我……我是來向凌先生請教醫術的，我家師弟戴銓……”
“他在山下村民那反省呢，挺好的。”凌霖穿好衣服，走到他面前，“你要是也想反省，我可以幫你聯系個好地方。”
戴宗臉色一白︰“別別別！我真是來請教的！我師父最近靈脈郁結，听說凌先生醫術高超，想請你去看看。”
“戴爾貴？”凌霖挑眉，“他會需要我這‘廢體’看病？怕不是想把我騙過去煉丹吧？”
“絕對不是！”戴宗拍著胸脯保證，“我師父說了，只要你能治好他，玄淵靜虛觀願意奉上三百年份的靈參，還有……”
“不用了。”凌霖打斷他，“我對道貌岸然的老東西沒興趣，尤其是你們觀主那種，看著就像藏著八百個心眼子。”
戴宗還想再說，柳馨夢的靈劍往前遞了遞，嚇得他趕緊閉嘴。
“滾吧。”柳馨夢收回劍，“再讓我看到你在天虛觀附近晃悠，就把你扔去喂松茳宗的靈熊。”
戴宗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翻牆時還差點摔斷腿，姿勢狼狽得很。
看著他的背影，鐘廣萍嗤笑一聲︰“戴爾貴肯定沒安好心，怕是想趁機抓你威脅玄淵靜虛觀的那些對頭。”
“管他安什麼心，不來惹我就行。”凌霖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充滿力氣，“看來藥浴效果真不錯，明天試試加量。”
胖龜突然對著門口叫了兩聲，凌霖轉頭一看，只見岩浩抱著個食盒站在門口，衣服上沾著些草屑，像是剛跑過山路。
“凌霖！我給你帶好東西了！”岩浩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打開蓋子，里面是十幾個熱騰騰的靈肉包子，還有一碗靈米粥，“林詩晴偷偷給我塞的，說是怕你餓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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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龜鼻子動了動，立刻從桌腿後鑽出來，圍著食盒打轉，眼楮瞪得溜圓。
“她沒被方丈罵吧？”凌霖拿起個包子，咬了一口，肉香混著靈力在嘴里炸開，味道確實不錯。
“沒呢，她假裝去後山采藥，其實是去廚房偷的。”岩浩撓撓頭，“對了凌哥，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逆道天魔宮的人在山下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打听你的消息。”
“逆道天魔宮？”凌霖皺眉，“又是什麼鬼？上次好像听不可理喻道長介紹過。”
鐘廣萍︰“逆道天魔宮，肆意妄為，挑戰天道權威，宗主冷若嫣據說已經突破元嬰了。”
“不是冷若嫣，好像是冷若嫣手下那個叫沈晉軍的胖子，看著笑眯眯的，手里還拿著串糖葫蘆，看著就不像好人。”岩浩回憶道。
鐘廣萍臉色微變︰“沈晉軍最擅長用毒，表面笑嘻嘻，暗地里能把人骨頭都毒化了，比蕭晟還難纏。”
“看來麻煩不止一個。”不可理喻道長放下酒葫蘆，“這下好了，正邪兩派都盯上你了，你這醫修的名聲，怕是要讓天虛觀不得安寧了。”
凌霖啃著包子，突然笑了︰“來就來唄，正好試試我的醫學修煉法管不管用。要是沈晉軍敢來，我就給他扎幾針，讓他知道什麼叫‘排毒養顏’——直接把他毒成白臉書生。”
胖龜像是听懂了，抱著個包子仰起頭，對著天空“嗷嗚”叫了兩聲，像是在宣戰。
柳馨夢看著他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很快又恢復了毒舌模樣︰“就你那三腳貓功夫，別到時候被人打成豬頭，還得我來救你。”
“放心吧師姐，我這人命大。”凌霖拍了拍胸脯，“再說還有胖龜呢，它現在可是能一口咬斷戴宗褲腰帶的猛龜。”
胖龜似乎很滿意“猛龜”這個稱號，挺著肚子走到凌霖腳邊，把剩下的半塊米糕推到他面前，像是在分享戰利品。
凌霖看著眼前的熱鬧景象，突然覺得就算被正邪兩派盯上，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畢竟，他身邊有會畫奇葩符 的道長，有擅長陣法卻總算錯的周婧瑤，有拿著骨笛搞惡作劇的鐘廣萍，有毒舌卻心軟的柳馨夢，還有個貪吃又護主的胖龜。
這麼一群人湊在一起，就算是天大的麻煩，大概也能變成一場爆笑鬧劇吧。
凌霖拿起最後一個包子，塞給胖龜︰“明天繼續實驗藥浴，爭取早點突破築基，到時候別說沈晉軍，就算冷若嫣來了，我也能讓她知道什麼叫現代醫學的厲害。”
胖龜叼著包子，用力點了點頭，仿佛在說“我看好你”。
夜色漸深，天虛觀的房間里還亮著燈，胖龜已經抱著包子睡熟了，凌霖則在研究醫書，琢磨著明天該加哪些靈草。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在桌上的銀針和靈草上，像是鍍了層銀霜。
新的麻煩還在暗處潛伏，但凌霖的心里卻前所未有的踏實。
因為他知道，不管接下來遇到什麼，他都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而且，他的醫學修煉法，好像真的有點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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