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剛把變大的靈玉髓放進錦盒,就听見院門外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
像是有人拖著鐵鏈子走路,還夾雜著瓷器破碎的脆響。
他皺著眉往外走,剛到門口,就被一個飛來的瓦罐砸中了肩膀。
“哎喲!”凌霖捂著肩膀跳開,就見院牆上扒著個穿灰布袍子的老道,手里還拎著個破布袋,布袋口露出半截羅盤,正滴溜溜轉。
“我說凌醫師,”老道咧開缺了顆牙的嘴笑,“借你這院子歇腳,成不?”
凌霖剛要罵,就見老道腳下一滑,“噗通”一聲摔進了院子,布袋里的東西撒了一地——銅錢、符咒、還有半塊啃剩的靈麥餅。
“玄淵老道?”周婧瑤從屋里出來,看到老道瞬間皺起眉,“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听說凌醫師得了好東西嘛。”老道爬起來拍了拍灰,眼楮直勾勾盯著凌霖手里的錦盒,“我那羅盤瘋轉,指定是有靈玉出世,果然在這兒。”
凌霖把錦盒往身後藏了藏︰“什麼靈玉,我這兒就些草藥。”
“別裝了。”老道湊過來,鼻子使勁嗅了嗅,“靈玉髓的味兒我還能認錯?當年我在南炎靈域挖靈礦時,這味兒能記一輩子。”
正說著,院牆外又傳來動靜。鐘廣萍扒著牆頭探進頭,手里的骨笛“小骨”突然叫起來︰“有邪祟!有邪祟靠近!”
老道臉色一變,猛地掏出張黃符︰“是骨笛噬魂盟的人?”
話音剛落,就見三個黑斗篷從牆頭翻進來,落地時帶起一陣陰風,斗篷上繡著的白骨花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交出靈玉髓,饒你們不死。”為首的黑斗篷聲音像砂紙磨過木頭,刺耳得很。
凌霖把周婧瑤往身後拉了拉,剛要說話,就見玄淵老道突然把破布袋往頭上一罩,原地打了個滾,居然變成了塊石頭。
“……”凌霖嘴角抽了抽。這老道的障眼法,跟幼兒園小朋友躲貓貓似的。
鐘廣萍卻笑出聲,舉起骨笛吹了個調子。笛聲剛起,那三個黑斗篷突然捂著頭直轉圈,像是被什麼東西扎了耳朵。
“小骨的‘噬魂音’,專治裝神弄鬼。”鐘廣萍晃了晃骨笛,眼底閃著促狹的光。
周婧瑤趁機捏了個法訣,院角的水缸突然炸開,水箭像長了眼楮似的往黑斗篷身上射。有個黑斗篷沒躲開,被水箭掀掉了斗篷——露出張布滿皺紋的臉,居然是個老太太。
“是枯骨荒原教的‘老嫗’。”周婧瑤低聲道,“他們跟骨笛噬魂盟勾搭上了?”
凌霖正愣著,就見那老太太突然甩出串白骨手鏈,手鏈在空中散開,變成十幾根骨針射過來。
“小心!”凌霖拽著周婧瑤往旁邊躲,骨針擦著她的發梢釘進牆里,冒出陣陣黑煙。
鐘廣萍的笛聲突然變調,尖銳得像指甲刮玻璃。老嫗和另外兩個黑斗篷痛苦地彎下腰,手里的武器“ 當”掉在地上。
“趁現在!”鐘廣萍喊了一聲。
凌霖反應過來,抄起院門邊的扁擔就沖上去。他沒學過法術,但掄扁擔的力道是急診科練出來的,一扁擔下去,正砸在一個黑斗篷的背上,听得見骨頭裂響的脆聲。
周婧瑤的水箭緊跟著補上,把剩下的黑斗篷釘在了牆上。
老嫗見狀不妙,從懷里掏出個骷髏頭想扔,卻被突然滾過來的“石頭”絆了一跤。玄淵老道趁機從布袋里鑽出來,黃符“啪”地貼在她腦門上。
“搞定!”老道拍了拍手,黃符突然冒火,老嫗瞬間被燒成了團黑灰。
凌霖看著那堆灰,突然覺得後頸發涼。這修仙界的打架方式,比急診科搶救病人還刺激。
鐘廣萍卻踢了踢地上的黑斗篷︰“搜搜看,有沒有值錢的。”
周婧瑤蹲下身,從一個黑斗篷懷里摸出塊令牌,上面刻著個“戴”字。
“是玄淵靜虛觀的人。”周婧瑤眉頭緊鎖,“他們果然和枯骨荒原教勾結了。”
玄淵老道突然湊過來,眼楮還盯著凌霖手里的錦盒︰“現在能看看靈玉髓了吧?我用祖傳的聚靈陣換,保準讓它再長一圈!”
凌霖剛要拒絕,就見鐘廣萍突然指著天空︰“你們看那是什麼?”
眾人抬頭,只見一只巨大的黑色飛鳥正往這邊飛,翅膀展開遮天蔽日,鳥背上還站著個穿白衣的人,手里抱著把劍,遠遠看著像片雪花。
“是殘雪風!”周婧瑤的聲音帶著驚訝,“他怎麼來了?”
凌霖納悶的問︰“殘雪風是誰?”周婧瑤答︰“殘雪風,亦正亦邪高手,經常在關鍵時刻出現又消失,也不知道什麼來頭。”
玄淵老道卻突然跳起來,往屋里鑽︰“我先躲躲!那瘋子上次搶了我半袋靈米!”
話音未落,那只黑色飛鳥已經落在了院子里,帶起的風把晾著的草藥吹得滿地都是。
殘雪風從鳥背上跳下來,白衣勝雪,劍上還沾著點血,眼神掃過院子,最後落在凌霖手里的錦盒上。
“靈玉髓,”他開口,聲音比周婧瑤的還冷,“借我用用。”
凌霖抱緊錦盒往後退了退。這架勢,哪是借,分明是搶。
鐘廣萍突然吹了聲口哨,骨笛“小骨”叫起來︰“殘雪風,你上次欠我的靈果還沒還呢!”
殘雪風像是沒听見,徑直朝凌霖走來。
凌霖咽了口唾沫,突然舉起扁擔︰“我警告你,我可是練過的!我以前在老家醫院抬擔架,我一個人能扛兩百斤!”
這話一出,不光殘雪風愣了,連周婧瑤和鐘廣萍都憋著笑。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個熟悉的聲音︰“凌醫師,岩前大師讓我送素餅來了——”
林詩晴背著布包站在門口,看到滿院子的狼藉和白衣勝雪的殘雪風,突然把布包往身後藏︰“我……我是不是來錯時候了?”
殘雪風的目光突然轉向林詩晴,準確地說,是轉向她身後的布包。
凌霖心里咯 一下。這小和尚的布包里,該不會藏著什麼吧?
果然,布包突然動了動,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居然是那只總跟著林詩晴的刺蝟“刺球”,嘴里還叼著塊素餅,眼楮直勾勾盯著殘雪風的劍。
殘雪風的劍,突然“嗡”地響了一聲。
凌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刺蝟,該不會又惹什麼麻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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