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剛把熬好的靈草粥倒進石碗，就听見圍欄外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探頭一看，好家伙，柳馨夢正捂著膝蓋蹲在地上，旁邊還滾著個空藥簍，看樣子是被門檻絆倒了。她身邊跟著只渾身雪白的靈鴿，正歪著頭啄她掉在地上的發簪。
"師姐這是練了鐵頭功？"凌霖趕緊打開圍欄門，"走路都能平地摔跤，你這修為怕是要倒退了。"
柳馨夢瞪了他一眼，扶著膝蓋站起來，額頭上還沾著片草葉︰"少胡說！要不是這靈鴿突然往我腳邊飛，我能絆倒？"
她話音剛落，那只靈鴿突然撲稜著翅膀飛起來，直沖沖地撞向靈畜欄里的石碾，" 當"一聲掉在地上，居然暈了過去。
"這鴿子是來踫瓷的？"鐘廣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手里還拿著半塊沒吃完的靈米糕，"飛這麼慢還好意思當信鴿，怕是從龍疆寺的素齋房跑出來的吧？"
提到龍疆寺，凌霖的臉瞬間垮了︰"別提那些和尚，上次去送藥，差點被他們的素面 死——"
話沒說完，就見那只暈過去的靈鴿突然抽搐了兩下，居然掙扎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靈貓崽們那邊挪，活像只剛打完敗仗的殘兵。
三只靈貓崽好奇地圍過來，最小的那只伸出爪子拍了拍靈鴿的翅膀，結果被靈鴿猛地啄了下鼻子，疼得"喵嗚"直叫。
"這小東西脾氣還挺大。"周婧瑤提著竹籃過來，里面裝著剛采的靈漿果，"看腳環像是松茳宗的傳信鴿，怕是迷路了。"
凌霖撿起靈鴿腳上的小銅管，倒出里面的紙條一看，忍不住笑出聲︰"匡宗主的字比雞爪刨的還難看，寫的是"速來前殿，有貴客到"。"
鐘廣萍湊過來看了看，突然指著紙條上的墨團︰"這哪是字？分明是墨水打翻了。我看八成是後山的猴子偷了筆墨瞎畫的。"
正說著，那只裝死成癮的小靈兔突然跳上石桌，叼起顆靈漿果就往靈鴿嘴里塞。靈鴿起初還掙扎，嚼了兩口突然眼楮一亮，居然主動湊過去蹭小靈兔的腦袋，活像對剛認識的忘年交。
"你看你這靈畜欄，"柳馨夢捂著膝蓋直撇嘴，"靈兔喂鴿子，貓崽追刺蝟，再這麼下去，怕是要成隆文大陸最離譜的動物園了。"
她說著伸手去摸那只瘸腿靈狐，結果被靈狐敏捷地躲開，反而往凌霖腳邊鑽，尾巴緊緊貼著他的褲腿。
"還是靈狐聰明，知道誰是真正的衣食父母。"凌霖笑著撓了撓靈狐的耳朵，"不像某些人，只會來蹭吃蹭喝。"
柳馨夢被噎得直翻白眼，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扔給他︰"誰稀罕蹭你的破粥？這是觀主讓我帶來的凝神丹，說是你上次治好了張獵戶的傷，給你的謝禮。"
油紙包剛落地，那只胖靈貓突然撲過去，抱著紙包就啃，把丹藥滾得滿地都是。小靈兔趁機叼起一顆，居然跳進凌霖的藥箱，把丹藥藏進裝繃帶的格子里，動作熟練得像是慣犯。
"好家伙，這是學會藏私房錢了？"鐘廣萍笑得直不起腰，"凌霖，你這幼兒園怕是要教出一群江洋大盜。"
周婧瑤蹲下來撿地上的丹藥，突然"咦"了一聲︰"這凝神丹的藥香不對，好像摻了點迷迭草。"
凌霖拿起一顆聞了聞，眉頭瞬間皺起來︰"何止是迷迭草，還有點斷魂花的味兒，雖然很淡，但長期吃肯定出事。"
柳馨夢的臉色也變了︰"不可能啊，這是天虛觀丹房剛煉的——"
話沒說完，那只剛緩過勁的靈鴿突然撲稜著翅膀撞向圍欄，嘴里發出"咕咕"的急叫，像是在示警。緊接著，靈畜欄外傳來匡宗主的大嗓門︰"凌霖在哪？貴客都等急了！"
眾人趕緊往出走，剛到門口就撞見匡宗主領著個穿青衫的年輕人往里闖，年輕人手里還提著個精致的木盒，看起來派頭十足。
"這位是太虛青冥宗的李師兄，"匡宗主笑得一臉褶子，"特意來看看你這靈醫的本事——"
話沒說完，就見那只胖靈貓突然從凌霖懷里躥出來，直奔年輕人的衣擺而去，抱著他的靴子就啃，把李師兄嚇得差點跳起來。
"抱歉抱歉，"凌霖趕緊把胖貓崽抱回來，"這小家伙昨天沒吃飽，見誰都像肉包子。"
李師兄勉強笑了笑，打開手里的木盒，里面躺著只通體翠綠的靈鳥，眼楮緊閉著，翅膀耷拉著，看樣子病得不輕。
"這是我宗的傳訊靈鳥，"李師兄的語氣帶著點傲氣，"前天突然開始脫毛，各路醫師都束手無策，听說凌醫師擅長奇術，特來請教。"
凌霖還沒說話，鐘廣萍突然指著靈鳥的爪子︰"這不是被靈蟻咬了嗎？後山的橡樹上多的是，涂點薄荷膏就好了，至于這麼大驚小怪？"
李師兄的臉瞬間漲紅了︰"胡說！太虛青冥宗的靈鳥怎麼可能被普通靈蟻咬傷——"
話音未落，那只翠綠靈鳥突然睜開眼楮，對著鐘廣萍的方向"啾"地叫了一聲，居然撲稜著翅膀飛過去，停在她的肩膀上，親昵地啄著她的發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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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看呆了。
"看來這靈鳥比你懂行。"凌霖憋著笑，"它這是在謝你幫它找到病因呢。"
李師兄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剛要發作，就見那只瘸腿靈狐一瘸一拐地跑過來，嘴里叼著片薄荷草，小心翼翼地放在靈鳥面前。
靈鳥啄了口薄荷草，突然展開翅膀，在院子里飛了兩圈，掉下來的綠毛居然重新長了出來，比之前還鮮亮。
"這......這不可能！"李師兄瞪大眼楮，"我請了三位丹師都沒治好，居然被片破草......"
"破草？"鐘廣萍挑眉，"這可是我骨笛盟的療傷聖品，比你們太虛青冥宗的丹藥管用多了。"
匡宗主趕緊打圓場︰"都是同道中人，別傷了和氣。凌醫師，你看這靈鳥......"
"好辦。"凌霖從藥箱里掏出個小瓷瓶，"每天涂三次，三天就好。不過得收點診費，就拿你那盒里的靈玉髓抵吧。"
李師兄心疼得臉都抽了，但看著重新活蹦亂跳的靈鳥，還是咬牙把木盒推了過去。
靈鳥突然飛過來，叼起凌霖藥箱上的小靈兔，帶著它在院子里飛了兩圈，嚇得小靈兔"咕咕"直叫，逗得眾人直笑。
凌霖看著手里的靈玉髓，又看了看院子里追著靈鳥跑的靈寵們，突然覺得，這修仙界的日子，雖然總有些不速之客，但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
至少，比在急診科里天天面對醫患糾紛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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