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龜跑得飛快,小短腿在石階上敲出"噠噠"的聲響,像在打沖鋒號。凌霖他們跟在後面,越往里走,空氣越暖和,剛才腐骨蜥的腥臭味漸漸被一股淡淡的甜香取代。
"這味兒......"絡腮胡抽了抽鼻子,"像是靈蜜的味兒啊。"
周婧瑤手里的陣盤亮得發燙,上面的光點密集得像撒了把星星︰"前面靈力濃度快趕上靈脈核心了,小心點,別亂踫東西。"
話音剛落,胖龜突然停在一扇石門前,用爪子扒拉著門縫,喉嚨里發出興奮的"呼嚕"聲。石門上刻著些歪歪扭扭的符號,像是小孩子畫的涂鴉,凌霖看著卻有點眼熟——跟他穿越前醫院牆上的消防通道標識有點像。
"這門......"鐘廣萍摸了摸石門上的符號,"像是巫族的古老符文,意思是"內有靈物,非請勿入"。"
"那咱們算不算"請勿入"的範圍?"絡腮胡試著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這玩意兒比我家地窖門還沉。"
凌霖掏出蘊靈石,往門縫里塞了塞。石頭剛踫到門,那些符文突然亮了起來,發出紅光,石門"嘎吱"一聲,自己開了道縫。胖龜趁機鑽了進去,里面立刻傳來它"嗷嗚"的叫聲,像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
"走。"凌霖帶頭擠進門縫,剛站穩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是個巨大的溶洞,頂上掛著五顏六色的鐘乳石,滴下來的水珠落在地上,發出叮咚的聲響。更驚人的是洞壁上嵌著的礦石,有的泛著藍光,有的閃著綠光,靈力波動比蘊靈石強十倍都不止。
"靈脈礦!真的是靈脈礦!"絡腮胡激動得跳起來,差點撞到頭頂的鐘乳石,"這下發達了!隨便敲一塊回去,都夠買十頭靈豬了!"
胖龜在礦堆里打滾,身上沾滿了亮晶晶的礦粉,活像只撒了糖霜的糯米團子。竹籠里的靈兔也興奮起來,扒著欄桿吱吱叫,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靈物。
周婧瑤卻皺著眉,指著溶洞深處︰"那邊有人類活動的痕跡,你們看。"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堆熄滅的篝火,旁邊還扔著幾個啃剩的靈果核,看起來像是剛離開沒多久。鐘廣萍撿起個果核聞了聞︰"是松茳宗的靈棗核,上面有他們宗門的靈力標記。"
"難道松茳宗的人已經來過了?"絡腮胡有點失望,"那咱們豈不是來晚了?"
凌霖沒說話,他的靈視之瞳突然發熱,隱約看到溶洞深處有團熟悉的靈力波動,淡金色的,帶著點雜亂——跟他在龍岩寺見過的某個和尚的靈力顏色一模一樣。
"和尚?"凌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銀針,"這里有和尚來過?"
"你咋知道?"絡腮胡湊過來,"難道你鼻子比"哨子"還靈?"
話音剛落,溶洞深處突然傳來咳嗽聲,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哪位小友在念叨老衲?"
凌霖渾身一僵,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胖龜也听到了,立刻從礦堆里爬起來,對著聲音來源齜牙咧嘴,像是遇到了天敵。鐘廣萍握緊骨笛,周婧瑤摸出符紙,絡腮胡把靈豬擋在身前,擺出防御姿勢。
陰影里慢慢走出來個穿灰僧袍的老和尚,手里拄著根禪杖,臉上布滿皺紋,正是龍岩寺的岩前大師!
"岩前大師?"凌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差點踩到胖龜,"你們龍岩寺還管到天虛觀的地界了?"
岩前大師嘆了口氣,手里的禪杖往地上一頓︰"凌霖?你跑天虛觀了?老衲是追著玄淵靜虛觀的人來的,與貴觀無關。"
"玄淵靜虛觀?"鐘廣萍挑眉,"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來這兒干嘛?"
"他們想偷采靈脈礦,提煉邪術所需的陰靈之氣。"岩前大師指了指洞壁上的礦石,"你們看,這些礦石的顏色已經變深了,再晚來幾天,就全被污染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有些礦石邊緣確實發黑,像是生了霉。周婧瑤蹲下身,摸了摸礦石表面︰"是腐靈術,玄淵靜虛觀的拿手好戲,能把靈氣變成邪氣。"
凌霖卻沒心思管礦石,他盯著岩前大師︰"你怎麼證明你不是跟他們一伙的?萬一你們是演雙簧呢?"
"凌小友怎麼這麼不信任老衲。"岩前大師苦笑,從懷里摸出個小布包,"這是你落在龍岩寺的東西,老衲一直想還給你。"
布包打開,里面是支鋼筆——凌霖穿越時口袋里的東西,他還以為早就丟了。鋼筆上刻著的醫院名稱清晰可見,凌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你......"
"老衲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岩前大師的聲音壓低了些,"這支筆上的氣息,與隆文大陸的靈力截然不同。"
鐘廣萍和周婧瑤都愣住了,顯然沒料到還有這層隱情。絡腮胡撓撓頭︰"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啥意思?難道凌霖是從月亮上下來的?"
胖龜突然"嗷嗚"叫著沖向岩前大師,卻被禪杖上發出的金光擋了回來,委屈地縮到凌霖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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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今日不是來與你敘舊的。"岩前大師收起鋼筆,"玄淵靜虛觀的戴昱就在附近,他已經用腐靈術污染了半座礦脈,再不走,恐怕會生出變故。"
"戴昱?"周婧瑤臉色一變,"那個擅長偽裝的家伙?听說他能變成任何人的樣子,上次松茳宗就被他騙走了三只靈鹿。"
鐘廣萍突然吹了聲口哨,骨笛上的骷髏頭眼楮亮了亮︰"小骨說,東邊的礦洞里有靈力波動,很強,像是在布陣。"
凌霖的靈視之瞳再次發熱,這次看得更清楚了——東邊的礦洞里有團灰黑色的靈力,扭曲盤旋,像是條毒蛇。
"不能讓他把礦脈全污染了。"凌霖突然說,"這些礦石能提煉出純淨的靈力,對修煉很有好處,尤其是......"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對我這種"無靈根廢體"。"
岩前大師愣了下,隨即點頭︰"凌小友有這份心就好,老衲這就去牽制戴昱,你們趁機破壞他的陣法。"
"等等。"凌霖叫住他,"你為啥要幫我們?別告訴我是出于好心。"
老和尚笑了笑,禪杖往地上一頓,轉身走向東邊的礦洞︰"因為老衲欠你一條命——上次你在龍岩寺救的雜役,是老衲的俗家弟子。"
凌霖愣住了,他早就忘了那回事。絡腮胡推了推他︰"別發呆了,和尚都去打架了,咱們趕緊干活啊!"
周婧瑤已經畫出了陣法圖︰"戴昱的腐靈陣有五個陣眼,毀掉三個就能破陣。我去北邊,鐘廣萍去西邊,凌霖你......"
"我去中間。"凌霖摸出銀針,胖龜立刻爬到他肩膀上,"正好試試我的靈力引導術,能不能淨化這些被污染的礦石。"
鐘廣萍把竹籠塞給絡腮胡︰"看好靈兔,別讓它亂跑,這小家伙說不定能感應到邪氣。"
絡腮胡抱著竹籠,看著眾人各奔東西,突然喊道︰"等等!那這些靈脈礦咋辦?不敲幾塊帶走嗎?"
沒人理他。溶洞里只剩下他和吱吱叫的靈兔,還有滿地亮晶晶的礦石,顯得有點冷清。
絡腮胡嘆了口氣,撿起塊最小的礦石揣進懷里︰"少帶點總沒事吧,就當給"哨子"磨牙了。"
靈兔似乎听懂了,用頭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表示贊同。
而此時的東邊礦洞,岩前大師的禪杖已經和戴昱的黑幡撞在一起,金光與黑氣交織,發出"滋滋"的聲響。一場新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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