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皆驚!
齊刷刷地望向青光的源頭。
一道道目光中,驚疑、戒備、駭然,種種情緒交織。
曼陀羅花叢深處,光影詭譎地搖曳,似有生命般向兩側匍匐、分開,讓出一條幽深路徑。
光影錯動間,一道素白身影,宛若月華凝萃,緩緩從濃重陰影中踱步而出。
少女素白羅裙,腰間碧青發帶隨風輕揚。墨色長發如瀑垂落,襯得肌膚瑩白剔透。
她周身縈繞著一股清冷氣息,似冰雪雕琢而成。
“你是誰?”大長老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眼眸中閃過一絲警惕的光芒,捕捉到了潛在的威脅。
整個青禾村早已被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明哨暗卡層層設防,這少女是如何如入無人之境般出現在這里的?
難道她一直就藏匿于此?
此女,絕非等閑!
沈沐眯起眼楮,眼尾的皺紋擰成一團,像是兩道緊縮的繩索,仔細打量著步步逼近的少女,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你是沈瑤?”
他的聲音低沉,仿佛在試探著什麼,又像是在確認著什麼。
夕瑤的目光,未曾落在這些“活人”身上。
冰澈剔透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已成殘骸的墳塋,清冷的眼底深處,一抹凌厲的痛色翻涌而上。
心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是靈識深處,阿瑤在悲鳴、泣血,是對阿爹阿娘墳墓被毀最直接、最純粹的痛楚。
清瘦的身形晃動了一下,眼眶泛紅,如同白玉染霞。
夕瑤運轉心法,將幾乎失控、源自靈魂共鳴的劇痛死死摁回心底最深處。
她微微闔上眼簾,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內心的波瀾。
“阿瑤,安心,我會替你,替阿爹阿娘,討回公道。”她向著靈識中悲泣的意識輕聲默念,“所有褻瀆安寧者,皆需付出代價。”
“沈瑤?” 大長老和三長老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驚呼出聲,臉上寫滿了匪夷所思。
—— 眼前少女氣質空靈清冷,身形看起來甚至有些文弱單薄,竟是沈沐口中那個“勾結妖族、殘殺同門、十惡不赦”的妖女?
更讓他們、脊背發寒的是,這少女周身的靈力波動,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深不可測,如淵似岳。
僅僅是靜立原地,就讓他們這些修行多年的老家伙感到了沉重的壓迫感。
夕瑤洞穿虛妄的冰眸,終于緩緩掃過在場的人。目光所及,眾人皆感到一股寒意尾椎骨升起。
她周身泛起淡淡的、卻純淨無比的青色光暈,如同初春萌發的第一抹新綠,清新、靈動。
青光流轉,似水波蕩漾。
頃刻間,沈沐以及他身後的一眾長老、弟子,只覺得一股沛然莫御的柔和巨力迎面涌來,腳步完全不受控制,“蹬蹬蹬”地齊齊向後倒退了足足三尺遠。
地面被踩出凌亂的腳印。
不少人因後退的慣性太大,下盤不穩,踉蹌著差點摔倒。
“這靈力……怎會如此強橫精純?似乎帶著一絲……神性?” 三長老失聲喃喃,臉上布滿驚容。
他活了數百年,見過無數修士的靈力,或剛猛,或陰柔,或詭譎,卻從未見過如此純淨且帶著神性的靈力。
這種靈力讓他從心底感到敬畏。
夕瑤恍若未聞,她緩步走到那堆破碎的亂石前,緩緩蹲下身。
白皙、近乎透明的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墳塋的冰冷殘骸,清麗絕倫的小臉上,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哀戚。
“阿爹,阿娘,對不起,是女兒不孝,連累了你們身後安寧。”靈海深處,傳一道微弱、充滿愧疚的意念在劇烈波動。
是 “阿瑤” 的意識在向她的阿爹阿娘懺悔。
隨即,一股勃勃生機的、翠綠色的靈力從夕瑤指尖流淌流出,一點一點的包裹住墳塋的殘骸。
—— 只見那些碎石像是倒著走的時鐘,飛快地往一起聚攏、拼合,裂痕以快速彌合、消失,眨眼之間,墓碑就恢復了原樣,光潔如新,被刮花的字跡,也變得清晰如初,甚至隱隱流動著一層溫潤的光澤!
“入土為安,逝者為大。” 夕瑤站起身,聲音冰冷得像帶著北境的風霜,每一個字都清晰地鑿入在場每個人的耳膜深處,敲打著他們的良知,“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清風城,自詡名門正派,沈城主卻做出掘墳毀墓、褻瀆亡者之靈龕之事!這就是所修的,修真之道?”
她的質問,字字如刀,鋒利無比,毫不留情地剖開那層虛偽的表皮,露出內里不堪的骯髒與丑陋。
在場的許多清風城弟子聞言,臉上頓時陣陣發燙,火辣辣的,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眼中流露出羞愧之色,根本不敢與那雙清冷透徹的眸子對視。
他們的臉上交織著尷尬與、羞愧之色。
連大長老和三長老,此刻亦是面現慚色,眼神閃爍,下意識地避開了夕瑤的目光,老臉微紅。
褻瀆亡者,驚擾逝者安寧,確是修行之人最不齒的行為之一,有違天道人倫。
此事,無論出于何種理由,清風城都已理虧,無可辯駁。
沈沐聞言,臉色鐵青,額角上的青筋控制不住地微微跳動,顯示出他內心的暴怒。
他沒想到這沈瑤的言辭如此犀利刁鑽,當著這麼多門下弟子的面,毫不避諱地直斥其非,這讓他顏面何存?
威嚴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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