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沈若初先是一愣,隨即像是听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臉上扭曲出一個極其怪異的表情,那表情像是哭又像是笑,嘴角咧開一個夸張的弧度,爆發出一陣尖銳高亢的大笑。
尖銳高亢的笑聲在丹房四壁踫撞、回蕩,顯得格外刺耳難听,充滿了扭曲的嘲諷。
“哈哈哈!報仇?憑你?!一個被宗門除名、連親近之人都護不住的徹頭徹尾的廢物!那些螻蟻的死,難道不是因為你自身的無能。”
她笑得花枝亂顫,眼角甚至滲出了生理性的淚花,但那淚光背後是赤裸裸的惡毒和不屑。
“你以為僥幸得了夜天瀾的妖丹,就能脫胎換骨,來藥王宗撒野了?!”
她刻意加重了“藥王宗”三個字,試圖用宗門的赫赫威勢與重重禁制來壓垮對方的心防,仿佛這樣就能獲得安全感。
對,這里是在藥王宗,是她的地盤!禁制重重,高手如雲,她才不信沈瑤真能翻起什麼浪花,真能殺了自己!
只要她發出信號,宗門里的長老和弟子很快就會趕來,到時候沈瑤插翅難飛。
這念頭如同強心劑,讓她暫時忽略了徹骨的寒意。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今日你既然自投羅網,那就把命和妖丹都乖乖給我留下吧!”
沈若初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正好,我新近煉制的一爐‘百劫丹’,還缺一味蘊含強大妖力的活體藥引!你體內的妖丹,再配上你這條賤命,再合適不過!真是天助我也!”
一時間,宗門的環境給她的虛幻安全感,以及內心深處對阿瑤根深蒂固的輕視,幾乎讓她完全遺忘了不久之前在天水城顧家,自己是如何被對方以絕對碾壓的姿態打得狼狽不堪、骨斷筋折、險些當場殞命的慘狀。
貪婪和傲慢如同骯髒的泡沫,迅速覆蓋了那瞬間的恐懼。
“是麼?”阿瑤的聲音輕飄飄的,“那就看看,今日究竟是誰,取誰的命。”
話落,阿瑤的身影毫無征兆地模糊了一下,仿佛鬼魅融入了光線與陰影的縫隙。
下一瞬,竟已毫無聲息、如同瞬移般逼近至沈若初面門前不足一尺之處!
帶起的微弱氣流拂動沈若初額前的碎發,那氣流都是冰冷的,像是剛從冰窖里吹出來的風。
快!快到極致!快到沈若初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森然的寒意混合著奇異的冷香撲面而來,清冽卻帶著致命的危險,激得沈若初頭皮發麻!
她幾乎是憑借多年來修煉和爭斗形成的身體本能,腰肢猛地向後一個極限的、近乎折斷般的彎折,形如驚惶拱橋,背部的骨骼發出 “咯吱” 的聲響。
足尖發力,疾速向後滑退,鞋底與光滑的青石板摩擦發出急促刺耳的“滋啦”聲,終于勉強拉開了一點距離。
同時,她的手腕靈巧至極地一翻,指間已夾住了數枚細如牛毛、閃爍著幽藍詭異光芒的毒針——那是她耗費無數珍稀毒物精心淬煉而成,見血封喉、專破護體靈元的“幽魂針”!
“我倒要看看,你這賤人究竟偷學了什麼邪門歪道!”
指尖發力,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幽魂針中。
嗤嗤嗤!
灌注靈力的毒針瞬間撕裂空氣,如同一群被激怒的毒蜂,精準狠辣地直射阿瑤直射阿瑤眉心、咽喉、心口等周身靈力運轉的關鍵大穴!
幽藍的光芒劃出數道致命的、刁鑽的軌跡。
阿瑤竟是不躲不閃,冰封的眸子里,倒映著幽藍的毒針光芒,卻依舊深寒如古井。
她仿佛早就預判到了沈若初的動作,蒼白縴細得近乎透明的手掌隨意地抬起,五指微張,向前虛虛一按。
霎時間,一道朦朧堅韌、流轉著水波般光澤的青色光障憑空浮現,如同最清澈也最寒冷的極地冰湖湖面,靜靜橫亙在前。
光障表面似乎還有細微的、如同冰晶般的符文一閃而逝。
符文是《木靈神典》的功法凝聚而成,蘊含著生生不息的木系靈力,卻又帶著極致的冰冷。
激射而至的幽魂針,在觸及那片看似輕薄、實則蘊含著無盡冰冷與絕對防御的屏障的瞬間——
竟如同撞上了萬載玄冰的飛蟲,狂暴的速度驟然暴跌,針尖上閃爍的幽藍毒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熄滅,最終發出一連串細微的“叮叮”聲,無力地墜落在地。
每一根針的表面,甚至都肉眼可見地迅速覆蓋上了一層晶瑩剔透、散發著森森寒氣的白霜,白霜沿著針身蔓延,將整個針體都包裹其中,像是給毒針穿上了一層冰甲。
毒針滾落在青石磚上,發出輕微的踫撞聲,如同被遺棄的冰稜,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詭異與危險,連上面的劇毒都被徹底凍結。
沈若初的瞳孔驟然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大小!
臉上那強裝出的鎮定與惡毒瞬間碎裂,如同被打碎的玻璃,片片剝落,露出底下無法理解的驚駭。
她的幽魂針……她苦心煉制、無往不利的殺器……竟然被對方如此輕描淡寫、如此輕而易舉地……擋住了?!
甚至連近身都做不到?!
直接被那詭異的青色光障凍結了靈性與毒性?!
這怎麼可能?
她的幽魂針可是能穿透築基後期修士的護體靈元。
沈瑤不過是個被宗門除名的廢物,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防御?
這根本不是沈瑤該有的力量!莫非……莫非真是那妖丹的作用?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阿瑤的丹田位置,眼中充滿了貪婪與嫉妒,心髒因為這個猜測而瘋狂跳動起來。
如果她能得到那枚妖丹,是不是就能擁有更強大的力量?是不是就能突破到金丹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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