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與赤火踫撞,發出“嗤嗤”的聲響。
看似狂暴的火焰,踫到青光就像遇到了克星,迅速黯淡下去,最後只剩下幾縷青煙,飄了兩下就散了。
“呃啊!”
寧修遠只覺得持劍的手腕傳來一陣刺骨鑽心的劇痛,像是被一整座冰寒的玄鐵山脈砸中,又像是被千年寒藤緊緊勒住,疼得他骨頭都在發顫。
劍身發出一陣哀鳴,脫手飛出,“ 當”一聲砸在遠處的青石板上,彈了幾下,靈光就全沒了。
他整個人被靈力推著往後退,退了七八步才停下,後背重重撞在刻著 “丹鼎峰” 的巨岩上。
“ ” 的一聲悶響,听得人牙酸。
寧修遠癱坐在地上,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氣血在胸口翻騰,一口鮮血涌到喉嚨口,又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看向阿瑤的眼神里,滿是驚駭和恐懼。
她用的明明是木系靈力,怎麼能這麼輕易破了他的火靈根?
她的實力,怎麼會變得這麼強?
“都……都愣著干什麼!”寧修遠強忍著劇痛和羞憤,聲音嘶啞得變了形,
“結陣!殺了這個叛徒!殺了她!”
他嘶吼著,試圖用憤怒掩蓋內心的恐懼。
這個該死的女人。
其余弟子聞言,駭然之下,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鼓動靈力,拔劍攻來。
十數人腳步交錯,身形變幻,結成藥王宗慣用的纏絲劍陣。
劍光閃爍,各色靈光在晨霧中交織成網,帶著嘶嘶的破空聲,朝著中央那抹縴細的身影籠罩而下。
劍鋒上附著的靈力或熾熱、或陰寒、或銳利,映得每個人臉上都是明明滅滅的光影,寫滿了緊張與殺意。
阿瑤唇角極輕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里沒有任何暖意,只有冰冷的譏嘲。
抬手,五指微張,對著虛空,輕輕向下一按。
“轟!”
一股更為精純的青色靈力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涌出,像一場突然爆發的青色潮汐,一下子席卷了整個場地。
那些弟子還沒來得及把劍陣結好,交織的劍網在青色狂潮面前,就像脆弱的蛛網,一下子被撕得粉碎。
護體靈光 “ 嚓” 作響,像玻璃碎掉一樣,紛紛裂開。
“啊!”
“疼!”
慘叫聲此起彼伏,弟子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藍色的衣衫在空中飄著,被凌厲的木靈之氣割出無數個破口。
人影紛飛,重重砸落在岩石、樹木、地面上,“砰砰” 的悶響不斷,濺起一地的塵土和碎草。
痛苦的呻吟聲、骨骼斷裂的脆響,在清冷的空氣里飄著,混合著血腥味和草木的清氣,聞著格外詭異。
場地上一片狼藉,方才還氣勢洶洶的藥王宗弟子,此刻都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滾,狼狽不堪。
阿瑤站在原地,周身繚繞著淡薄的青色光暈,冷漠得不似凡人。
她垂眸,看著腳下掙扎哀嚎的昔日同門,眼中一片冰封的死寂,可深處,一絲殺意正慢慢冒出來。
她的右手再次微微抬起,指尖青芒流轉,鎖定了一個正在試圖爬起的弟子—— 只要一絲靈力彈出去,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指尖的青光劇烈閃爍,明滅不定。
識海深處傳來空靈、漠然的聲音︰【阿瑤,允你取沈若初性命,了結因果,但不可濫殺無辜。這些人,罪不至死。」
是神女夕瑤。
即便只是一縷神識,也依舊帶著那種悲憫卻又冷淡的神性。
阿瑤的心猛地一縮,尖銳的刺痛混著滔天的怨憤,差點沖破冰冷的軀殼。
「無辜?夕瑤,你悲憫眾生,眾生誰又曾憐憫過我?」
她在心里嘶吼,聲音里滿是譏諷和痛苦。
「當年他們挖我靈根、毀我道途、將我扔進萬丈懸崖,誰曾憐憫?]
[那些被沈若初當藥引煉化的凡人,誰曾憐憫?]
[青禾村上下三百余口,血染黃土時,誰又曾憐憫過他們?!
指尖的青芒閃得更亮了。
可識海里的神識只是沉默著,散發著冰冷的威壓。
空氣里只剩下弟子們的呻吟和風吹過的嗚咽聲。
僵持了片刻,阿瑤眼中的殺意一點點褪去,重新變成深不見底的寒潭。
比之前更冷、更寂。
指尖的青芒劇烈地閃爍了幾下,像不甘熄滅的余燼,最終還是一點點消散,化作微光,沒入空氣里。
她不再看地上那些或恐懼、或怨恨、或痛苦的臉,轉身繼續往峰頂走。
素白的衣角拂過染血的地面和破碎的草葉,卻沒沾一點血污,潔淨得刺眼。
越往峰頂,藥草的氣味越濃,成千上萬種靈植的藥性混在一起,沉甸甸地壓在口鼻上。
阿瑤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有更多的氣息正往這邊趕,呼喝聲、靈力破空聲越來越近。
可她一點都不在意。
她的目標從始至終,只有一個——
沈若初。
當年的債,今日該清了。
沈若初欠她的,欠青禾村的,欠那些無辜凡人的,都要用血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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