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翎劍？"霧隱眉峰陡然挑起，眉心皺起深深的溝壑，眼中寒光乍現，像是瞬間結起了一層薄冰，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冰冷刺骨。
他欺身上前，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強大的壓迫感，幾乎要將人碾碎︰"誰告訴你鳳翎劍在此處？"
這把上古神兵已經沉寂了數萬年，從未有人敢打它的主意，這個小丫頭又是從何得知？
“一位故人。” 阿瑤右手無意識地撫上心口，指尖能感受到妖丹劇烈的搏動，像是在呼應著她的情緒，跳得又急又重，連掌心都能感受到那份滾燙。
提到 “故人” 二字時，她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如同被利刃劃過，長睫如蝶翼般輕顫，掩蓋著眸底的悲傷。
夜天瀾，你等著，我一定會找到鳳翎劍，為你，為阿爹阿娘，為所有死去的人報仇。
這個念頭在她心中熊熊燃燒。
“故人？” 霧隱眯起眼楮，眼縫中的光芒愈發銳利，像鷹隼鎖定了獵物。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指尖冰冷，帶著玉石般的觸感。
這個動作讓阿瑤渾身僵硬，卻倔強地不肯示弱，眼中怒火灼灼，直視著他的眼楮，像只被惹惱的幼獅，明明害怕得發抖，卻偏要亮出爪子。
"放開我！" 她的聲音帶著憤怒與顫抖，卻努力挺直脖頸，不肯低頭。
"雲夢澤萬年來能活著進出的人不超過五指之數。"霧隱聲音低沉，帶著危險的警告，"說說看，是哪位"故人"？"
阿瑤的睫毛輕輕顫動，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像被針扎了一下，聲音也低了幾分，帶著濃濃的鼻音︰"他... 已經不在了。"
那幾個字帶著沉甸甸的悲傷。
霧氣突然靜止了一瞬。
霧隱松開鉗制，後退半步，神色復雜難辨。
他的目光在阿瑤臉上流連，似乎在尋找什麼，又像是在確認什麼，連琥珀色的眸子都染上了一層晦暗不明的光。
良久，他輕嘆一聲︰"小丫頭，回去吧。雲夢澤不是你能闖的地方。"
他看向遠處翻騰的霧海，那里的霧氣呈現出灰黑色，像煮沸的墨汁，翻滾不休，還隱隱透著血腥味︰"“雲夢澤中有吞噬靈力的霧虺，它們能在霧中隱形，悄無聲息地吸干人的靈力，讓你變成一具干癟的空殼。還有迷惑心智的噬魂花，聞一口就會陷入無盡的噩夢，在幻境中耗盡精力而死。更別提守護鳳翎劍的上古神獸。多少修為高深者進去後，都成了白骨一堆，連魂魄都留不下。"
“你這點微末道行，進去不過是給它們加餐。”
他的語氣中帶著真切的勸誡，眼中流露出擔憂的神色，像是不希望看到眼前這個與記憶中之人相似的少女，白白的送命。
"我不要離開。"阿瑤猛地抬頭，脖頸繃出倔強的線條，像拉滿的弓弦，眼中的光芒亮得驚人，連瞳孔都像是燃著火焰。
"我要鳳翎劍！我要為所有無辜死去的人討一個公道！"
那眼中燃燒的執念如同不滅的火焰，連霧隱都為之一震，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同樣執拗的身影。
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瞬，隨即恢復清明，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像霧中藏著的光，看不真切。
突然，霧隱抬手撫過阿瑤眼角下的血痣，動作帶著一絲顫抖，指尖的冰涼讓阿瑤渾身一顫。
兩人同時一震 —— 阿瑤是因這突如其來的觸踫，像被燙到般縮了縮，臉頰瞬間飛上紅霞，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頸，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與羞澀，連睫毛都抖得更厲害了。
這個男人要做什麼？為什麼突然踫她的血痣？疑問在她心中盤旋。
霧隱則是因為指尖傳來的溫度與記憶中如出一轍,心口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又酸又麻。
“想拿鳳翎劍？” 霧隱眸色漸深，像沉不見底的寒潭，聲音低沉而危險，“先通過我這一關。”
剎那間，千萬根冰針突然扎入阿瑤四肢百骸。她痛苦地弓起身子，喉間溢出壓抑的嗚咽。
霧氣化作鎖鏈纏繞全身，越收越緊，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像即將斷裂的枯枝，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被撕裂。
就在意識即將消散之際，阿瑤的手臂上突然爆發出銀色光芒。那些光芒如活物般游走，最終勾勒出半朵燃燒的鳳凰花花紋，在暮色中熠熠生輝，照亮了周圍昏暗略顯的環境，也驅散了部分寒意。
霧隱看著這鳳凰花花紋，心頭一顫，眼中閃過震驚。
他立即撤回靈力，神色復雜地看著癱軟在地的阿瑤，語氣中帶著一絲松動︰"罷了...既然你要進去，生死由命。"
“謝謝。”阿瑤啞聲道，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著小徑深處邁步。她的背影單薄卻倔強，像風中搖曳卻不倒的蘆葦，透著一股不屈不撓的韌勁。
霧隱望著少女的背影，銀發在風中飛舞，像流動的月華。
他抬手按在自己心口，低語道︰“太像了…… 連倔強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聲音里帶著一絲嘆息，還有幾分悵惘，像霧中藏著的嘆息，輕輕消散在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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