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痛苦達到極致時——
“嗡！”
少女額間驟然浮現一道金紅交織的鳳凰印記！
那印記栩栩如生，翎羽舒展，尾羽處甚至跳躍著細小的火焰，宛如活物。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辨，光華流轉間，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這是......"夜天瀾瞳孔驟縮，素來冷峻的面容罕見地浮現一絲驚駭。他踉蹌後退半步，薄唇微顫，嗓音低得幾不可聞︰“鳳凰神印……？”
燭光下，那印記熠熠生輝，金紅光芒如漣漪般擴散，將整座寢殿映照得如同浴火。
牆壁、帷幔、玉床，皆被染成熾烈的赤金色，仿佛置身于涅盤之火中。
夜天瀾渾身一震，腦海中猛然炸開一道驚雷——
靈淵秘境里，阿瑤徒手拔出封印萬年的“星辰碎空劍”，劍鳴響徹九霄，震碎漫天雲海！
而此刻，她額間的印記，竟與萬年前那位隕落的神女——夕瑤，一模一樣！
更令人心驚的是，隨著妖丹力量的融合，阿瑤的容貌竟開始悄然變化——原本圓潤的鵝蛋臉漸漸變得輪廓分明，眉宇間平添幾分凌厲之氣，與神女夕瑤竟有九分相似。
連微蹙的眉峰都透出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度。
"這......"夜天瀾像是被燙到般縮回手，素來沉穩的面容罕見地浮現出慌亂。他死死盯著那道印記，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原來如此......” 他喃喃自語，喉間溢出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震顫。
修長的手指輕撫過阿瑤眉心，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心頭微顫。一股灼熱的靈力順著經脈直沖心髒，讓他渾身戰栗。
萬年前的記憶碎片再次翻涌——神魔戰場上，夕瑤神女執劍而立，額間鳳凰印記照亮尸山血海。
"呵......"夜天瀾突然低笑出聲，赤夜都能留下一縷神識，那位冠絕三界的神女留下轉世之身又有什麼稀奇？
可最諷刺的是，他居然愛上了這個萬年前的死敵。
這個認知讓他呼吸一滯，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般沉悶。
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蜷縮，想要再次觸踫那道印記，卻在半空中停滯。
夜天瀾閉上眼，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其中翻涌的情緒。
再睜開時，那雙鳳眼中已恢復了幾分清明，只只是眼尾泛著不自然的紅。
殿內金紅光芒漸消，阿瑤額頭上的印記緩緩隱去。
只是那眉宇間的氣質，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韻。
阿瑤再度陷入了沉睡，妖丹在她體內慢慢修復著受損的靈骨。
夜天瀾靜靜凝視著少女的面容，目光復雜難明。他的眼神里有愛意，有震驚，還有迷茫，像是在看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轉身時腳步虛浮，往日挺拔的背影竟顯出幾分佝僂。
推開殿門的瞬間，刺目的天光讓他不適地眯起眼。失去半顆妖丹的虛弱感此刻才真正襲來，五髒六腑都像被掏空般疼痛。
"尊上！"南風驚呼上前，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向來不可一世的妖皇面色慘白如紙，唇色淡得近乎透明。腳步虛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連那一頭如墨的長發都似乎失去了光澤。更駭人的是，玄衣下隱約透出的血跡已經凝結成暗紅的冰晶。
"尊上......您......"南風眼眶發紅，聲音哽咽，連忙上前攙扶。
夜天瀾抬手制止了南風的攙扶，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額頭沁出冷汗。
"今日之事......"夜天瀾的聲音雖虛弱卻透著威嚴，鳳眼微眯，閃過一絲寒光，“若傳出去半個字......”
“誅。” 這個字輕飄飄地落下，卻重若千鈞。
南風渾身一顫，"屬下明白！"
作為跟隨夜天瀾多年的心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威脅的分量。
夜天瀾疲憊地點點頭，轉身望向殿內。一旦修真界得知妖皇失去半顆妖丹的消息，必將引來無數覬覦者的追殺。
更棘手的是，阿瑤身上的鳳凰印記和神女夕瑤的關聯......想到這里，他眉頭皺得更緊了，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殿內，阿瑤的呼吸已經趨于平穩。夜天瀾站在殿門外，透過縫隙望著里面安睡的少女，心中沉重。
那道消失的鳳凰印記，仿佛仍在灼燒著他的視網膜。
"阿瑤，你真的是她嗎......"夜天瀾低聲呢喃，聲音里帶著迷茫。
他抬頭望向妖域的上空，第一次感到如此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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