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天邊最後一抹霞光被夜色吞噬。
燭火搖曳的客棧大堂,將人影拉得忽長忽短。
木質地板隨著腳步發出吱呀聲響,混合著各桌修士的談笑聲。
秦沐顏如往常一般,拉著阿瑤的衣袖大步流星走向屬于天元宗的席位。
她下巴微揚,連眼角余光都懶得多瞥藥王宗其他的眾人一眼,拽著阿瑤從他們面前昂首而過,明晃晃地宣示著主權。
藥王宗除了陸景年,其他人都已經不免對阿瑤有了意見。
沈瑤明明是藥王宗弟子,如今卻整日與天音宗的秦沐顏形影不離,同吃同住,簡直不成體統。
最引人側目的當屬鄰桌天音宗席位,“憨直傻子”季以安竟端坐在顧晚音身側,
他腰背挺得筆直,活像棵迎風而立的青松,與往日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判若兩人。
如今,天音宗眾人對此竟也視若無睹,任由他賴在那兒。
其實,“憨直傻子”這個稱號是秦沐顏後來給季以安起的外號。原因是她都已經給他制造機會了,這人竟然好像不上道了,對著顧晚音完全就是一副乖巧樣。
此刻的季以安,雙手規規矩矩放在膝上,眼巴巴望著身旁女子,漆黑的眸子里盛滿了期待,活像只等待投喂的大狗。
顧晚音蔥白般的指尖輕扣茶盞,朱唇微啟淺啜,眉眼間無波無瀾,對周遭喧鬧充耳不聞。
低垂的眼睫在玉面上投下淡淡陰翳,整個人似一尊精雕細琢的冰雕。
對于季以安的存在,她既未驅趕也不親近,倒像是在一定程度上,默許了這塊"人形膏藥"黏在身邊。
"阿瑤,我今天在書局淘到好多有趣的話本子!"秦沐顏杏眸晶亮,眉眼彎成月牙,紅唇微翹,貝齒輕輕咬著筷子尖,"有《仙門軼事》,還有新出的《魔尊追妻記》!待會兒回房我們一起看呀!"
她嗓音清甜,尾音輕揚,像春日枝頭蹦跳的雀兒,引得周圍幾桌人都忍不住側目。
阿瑤正專注地啃著一塊糖醋排骨,琥珀色的醬汁裹著酥嫩的肉,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油光。
她吃得正歡,聞言只能鼓著圓潤的腮幫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唇角還沾著一抹醬漬,模樣嬌憨可人。
旁側的墨子軒,修長的手指收緊,青瓷茶杯" "地裂開一道細紋。他給了宴舟一個冷眼,眼底翻涌著不悅——這個不省心的,整天帶著沐顏胡鬧。
宴舟收到他的視線,感覺一陣冤枉。縮了縮脖子,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晚音姐!"秦沐顏轉身,雙眸亮晶晶的,沖著鄰桌的顧晚音興奮地揮手,紅潤的臉蛋因為興奮而泛起桃花般的紅暈,"九州會的勝者,我在賭局壓了你贏!"
顧晚音聞言,緩緩抬眸,清冷的眸光如月華流轉,流轉著淡淡光華。她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雖未言語,但這已是她難得的表情變化。
秦沐顏又湊到阿瑤耳邊,壓低嗓音,“阿瑤,你要不要也下注?外面好多人都在下注壓九州會的最後勝者。”
熱氣呵得對方耳根發癢。
"砰!"墨子軒重重放下茶杯,俊美的臉龐黑如鍋底。
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慍怒︰“沐顏,這種事少摻和。”
好的不學,學別人下賭注。
竟然還想拉著阿瑤一起。
"師兄∼"秦沐顏拖長音調,粉嫩的唇瓣高高撅起,能掛個油瓶似的。她不服氣地眨巴著大眼楮,"不止我下注了,宴舟也下注了。而且下注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是好奇玩一下嘛!"
說著,她又毫不猶豫地把宴舟給賣了。
說罷,她又瞪向宴舟,小臉氣得鼓鼓的,活像只炸毛的小松鼠。杏眸瞪得滾圓,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直轉︰"最可氣的是,宴舟這個混蛋,居然壓沈清舟!"
宴舟見狀,連忙擺手,嬉皮笑臉地打圓場︰“哎呀,反正我兩都壓了。不管誰贏,總有一方能賺到靈石不是?"
"橫豎都不會虧的。"
墨子軒眼神愈發凌厲,如利箭般直射宴舟,宴舟被盯得渾身發毛,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他在心里哀嚎︰老天爺啊,明明是沐顏自己跑去下注的,怎麼又成我的錯了?
嗚嗚,冤死了。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阿瑤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清澈的眸子里盈滿笑意,像是盛了一汪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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