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 赤瞳睜目•契根初現
赤紅的光芒如潮水般席卷破廟，將殘垣斷壁染上一層血色。林晏手中的源燈已完全化作赤紅，燈芯處那道緩緩睜開的豎瞳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這、這是......"紫袍術士驚恐後退，手中的法器不住顫抖。
豎瞳掃視全場，那些紙人身上的青符應聲剝落，化作點點流光被吸入瞳孔。失去符文的紙人紛紛墜落，在觸地前便化作飛灰。
林晏感到體內蠱種的邪氣正在被迅速淨化，轉化為一股精純的能量融入新生力量。更讓他震驚的是，通過那盞異變的源燈，他竟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個紙人身上青符的來源——
那是無數細密的靈魂絲線，全部匯聚向城中心的刺史府，最終沒入那盞永不熄滅的人皮燈籠。
"原來如此......"林晏喃喃自語，"所謂的同命契，不過是人皮燈籠汲取靈魂的通道。"
豎瞳似乎听懂了他的話，瞳孔微微收縮。一道紅光射出，精準地沒入林晏眉心。剎那間，他看見了一幅震撼心靈的畫面︰
無數青色的靈魂絲線如蛛網般籠罩全城，每一根絲線都連接著一個鮮活的生命。而在絲線的盡頭，那盞人皮燈籠正如心髒般搏動，貪婪地汲取著生命精華。
"這就是......真相？"林晏渾身發冷。
紅光繼續流轉，他看見十年前那個血腥的夜晚。父親臨死前，手中緊握的並非藥材，而是一枚破碎的朱砂符印——與甦辭手鐲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父親早就知道......"林晏握緊雙拳，"他一直在暗中調查刺史的陰謀。"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源燈上的豎瞳突然劇烈震動，紅光時明時暗。林晏感到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從燈內傳來，仿佛有什麼東西正要破燈而出。
"不好！"紫袍術士突然大叫，"快毀掉那盞燈！它在吸收燈籠的力量！"
他瘋狂結印，殘存的紙人紛紛自爆，試圖干擾紅光的運轉。但為時已晚，豎瞳已經完全睜開，瞳孔中倒映出人皮燈籠的虛影。
"以燈為引，以契為根......"甦辭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一絲急切，"快，切斷連接！"
林晏福至心靈，將全部力量灌注源燈。豎瞳中射出一道縴細如發的紅光，精準地刺向虛空中的某一點——
" 嚓！"
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了。籠罩全城的靈魂絲網劇烈震動，無數絲線應聲斷裂。遠在刺史府的人皮燈籠第一次出現了明滅不定的跡象。
"不！"紫袍術士發出絕望的嘶吼，"你毀了刺史大人的長生燈！"
但更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斷裂的靈魂絲線並未消散，而是在紅光的引導下，紛紛投向林晏手中的源燈。豎瞳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這些能量，瞳孔中的影像越來越清晰。
林晏突然明白過來——這盞源燈，正在奪取人皮燈籠的力量！
"夠了。"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破廟的陰影中，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身影緩緩走出。他手中托著一盞小巧的燈籠，燈籠散發著與豎瞳相似的紅光。
"沒想到，甦家的血脈竟然能激活源燈的真正形態。"面具人的聲音毫無波動，"可惜，你還不懂得如何駕馭它。"
他輕輕抬手，林晏手中的源燈突然劇烈震顫，豎瞳開始緩緩閉合。
"不......"林晏拼命想要維持連接，卻發現自己與源燈的聯系正在被強行切斷。
就在豎瞳即將完全閉合的剎那，它突然轉向角落里的阿月，瞳孔中閃過一絲異光。一道微不可察的紅線射出，悄無聲息地沒入阿月眉心。
面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頭︰"你做了什麼？"
林晏還未來得及回答，源燈已徹底恢復原狀，輕飄飄地落回他手中。只是燈芯處，那道豎瞳的痕跡依然隱約可見。
面具人冷哼一聲，身形漸漸淡去︰"我們很快就會再見。到那時，你會主動交出源燈。"
待他完全消失，林晏才松了口氣，卻發現手中的源燈異常沉重。燈身上，不知何時浮現出細密的紋路——那是一個與甦辭手鐲上極其相似的符印。
而更讓他在意的是，阿月眉心的印記已經完全變成了赤紅色，正在有節奏地脈動，仿佛在與源燈遙相呼應。
破廟外，黎明的曙光初現。但林晏知道，真正的黑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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