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風凜冽。厲荊與荊星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如同兩道被驚起的夜梟,在黑沼城荒僻的巷道與屋頂之間疾掠而過。身後,雲崖宗據點方向傳來的騷動與怒吼聲已被遠遠甩開,但那無形的壓迫感仍如芒在背。
連續的高強度奔逃與激戰,使得厲荊剛剛稍有恢復的傷勢再次惡化,經脈如同被烈火灼燒,每一次靈力運轉都帶來針扎般的劇痛。荊星情況稍好,但靈力也幾乎耗盡,小臉蒼白,全靠一股意志力支撐。她懷中的阿金更是氣息微弱,額間那枚顯現過的古老印記早已隱沒,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一擊耗盡了它全部的力量。
必須立刻找到安全之地療傷!
厲荊強忍著眩暈感,神識如同繃緊的絲線,掃過前方錯綜復雜的貧民區。這里棚屋低矮,污水橫流,氣味刺鼻,卻是藏身的最佳所在。
終于,她鎖定了一處半塌的廢棄土窯,入口被破爛的草席和雜物遮擋,位置偏僻,不易察覺。
“這邊!”她低喝一聲,拉著荊星閃身鑽入土窯之中。
窯內空間狹小,布滿灰塵蛛網,卻足以暫時棲身。厲荊迅速取出幾面得自雲崖宗庫房的陣旗,勉強布下一個簡易的隱匿陣法,光芒一閃即逝,將內外氣息短暫隔絕。
做完這一切,她再也支撐不住,喉頭一甜,猛地噴出一口瘀血,身體搖搖欲墜。
“姐姐!”荊星驚呼,慌忙上前扶住她,將她小心地安置在牆角干燥處,聲音帶著哭腔,“你怎麼樣?”
“無妨…只是力竭…”厲荊聲音沙啞微弱,取出剩下的療傷丹藥,吞服數粒,又示意荊星也盡快調息。她看了一眼荊星懷中昏迷的阿金,眼中閃過一絲憂色與感激,若非阿金最後關頭爆發,她們絕無生還可能。
兩人不敢怠慢,立刻盤膝坐好,全力運轉功法,吸收藥力,恢復幾近干涸的丹田與受損的經脈。
土窯內陷入了死寂,只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窯外遠處,隱約能听到雲崖宗弟子四處搜查的呼喝聲和犬吠聲,但並未波及這片被遺忘的角落。
時間在緊張與煎熬中緩緩流逝。
數個時辰後,東方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厲荊率先睜開雙眼,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氣息已然平穩了許多,傷勢暫時被壓制住。荊星也隨後醒來,靈力恢復了大半,只是精神仍有些萎頓。
阿金依舊昏迷,但呼吸平穩,似乎陷入了某種深度的自我修復之中。
“姐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雲崖宗肯定在全城搜捕我們。”荊星憂心忡忡地壓低聲音。
厲荊目光沉靜,並未立即回答。她先是仔細檢查了阿金的狀態,確認它暫無大礙後,才將從雲崖宗庫房中順手取來的那個不起眼的陳舊玉盒拿了出來。
這玉盒材質普通,甚至有些粗糙,與庫房中那些寶光閃閃的玉盒截然不同,上面沒有任何標簽,卻單獨存放在一個偏僻角落,當時全憑一股直覺將其拿走。
“希望此物,能給我們一些答案。”厲荊深吸一口氣,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靈力,小心地破解著玉盒上那個簡單的禁制。
禁制並不復雜,很快便被解開。她緩緩打開盒蓋。
沒有預想中的靈光四射,盒內只安靜地躺著一枚顏色暗沉、邊緣有些磨損的黑色玉簡。玉簡表面沒有任何文字或圖案,看起來平平無奇。
厲荊拿起玉簡,神識緩緩沉入其中。
起初是一片混沌空白,仿佛這就是一枚廢棄的玉簡。但厲荊並未放棄,以玉霄仙訣特有的純正仙靈之力緩緩溫養探查。終于,當她的仙靈之力觸及玉簡核心時,異變陡生!
玉簡猛地一顫,表面浮現出無數細若蚊蠅、卻復雜無比的暗金色符文!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流動組合,散發出一股蒼茫古老的氣息,更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嚴!
一道冰冷、宏大、不含絲毫感情的聲音,如同跨越萬古時空,直接響徹在厲荊的識海之中︰
“驗仙源,溯真名。”
緊接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從玉簡中傳來,瘋狂抽取著她體內那源自玉霄仙訣的仙靈之力以及…一絲她的本命魂源!
厲荊臉色驟變,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如同被無形的枷鎖鎖定,根本無法中斷這個過程!玉簡上的暗金符文越來越亮,仿佛一頭甦醒的饕餮巨獸!
就在她感覺神魂都要被抽離的剎那,那抽取之力猛地停止。
玉簡上的符文驟然亮到極致,然後迅速平息、重組,最終凝聚成數行清晰的暗金色古篆文字,浮現在玉簡表面︰
【仙緝令•源序】
緝目標︰玉霄仙域,前宮主,晚風。
仙源烙印︰驗證無誤玉霄本源)。
緝令等級︰天字甲等。
下發仙域︰玉霄仙域。
簽發尊號︰靈韻。
事由︰瀆職失察,致使鎮壓于墮仙崖下之重犯“骸骨真君”遁逃,疑攜“星鑰”碎片潛入下界。責晚風戴罪緝拿,追回碎片,必要時…清除目標。
附注︰“星鑰”關乎上古“隕落之秘”,絕不可落入魔道之手。此令由“巡天鏡”監察,諸界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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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到此戛然而止,但那冰冷的字句卻如同萬載玄冰,瞬間將厲荊的血液凍結!
盡管早有猜測,但當這冰冷的官方文書般的記錄真正呈現在眼前時,那沖擊力依舊無與倫比!
真的是師尊!靈韻仙尊!以玉霄仙域的名義,對她下達了這最高等級的通緝令!
而理由…“瀆職失察”、“重犯遁逃”…果然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讓她這個“戴罪之身”,帶著所謂的“星鑰”碎片即她丹田內的通緝令碎片),下來追捕另一個根本不存在的“重犯”,實則是為了尋找那“隕落之秘”!
甚至…“必要時清除目標”…這冰冷的話語,意味著她從一開始,就是可以被犧牲的棋子!一旦失去利用價值,或者可能泄露秘密,便會遭到無情抹殺!
巡天鏡監察…難怪她無論逃到哪里,都能被仙界大致定位!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脊椎骨竄起,蔓延至四肢百骸。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被最信任、最敬畏之人徹底背叛、利用後的冰冷與憤怒!
前世數百年的恭敬與信仰,此刻顯得如此可笑!
“姐姐?你怎麼了?這玉簡里是什麼?”荊星看到厲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氣息,不由得擔心問道。
厲荊緩緩抬起頭,將玉簡遞給荊星,聲音沙啞得仿佛砂紙摩擦︰“你自己看吧。”
荊星疑惑地接過玉簡,神識探入。片刻之後,她猛地瞪大雙眼,小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憤怒!
“這…這怎麼可能?!靈韻仙尊?!他…他可是你的師尊啊!他怎麼可以這樣?!這根本就是誣陷!是利用!”荊星氣得渾身發抖,聲音都帶上了哭腔,為厲荊感到無比委屈和不平,“還有那什麼骸骨真君?根本沒听過!全是借口!借口!”
她猛地抓住厲荊的手,急切道︰“姐姐!我們不去找那什麼破秘密了!我們躲起來!躲得遠遠的!讓他們誰都找不到!”
厲荊看著眼前為自己義憤填膺的少女,心中的冰冷稍稍被驅散了一絲。她反手握住荊星的手,搖了搖頭,眼神卻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躲不掉的。巡天鏡監察諸界,除非能徹底隔絕仙界感應,否則終會被找到。更何況…”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冰冷︰“既然他布下此局,將我當做棋子,那我便偏要入局,看看這棋盤最終,究竟由誰說了算!這‘隕落之秘’,我更要親手揭開!”
知道了真相,反而讓她卸下了最後一絲迷茫與僥幸。從此刻起,她的敵人不再僅僅是修真界的雲崖宗,更是那高踞九天之上、她曾經的師尊!
“那…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荊星被厲荊眼中那冰冷而堅定的光芒所感染,慢慢冷靜下來,咬牙道,“反正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師尊那麼壞,我們連他一起掀翻!”
厲荊聞言,嘴角終于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揉了揉荊星的頭發︰“好。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先變得足夠強。”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枚黑色玉簡上。這玉簡既是罪證,卻也提供了極其關鍵的信息。
“墮仙崖…骸骨真君…”厲荊沉吟道,“這兩個名字絕非憑空杜撰。師尊既然用此做借口,或許現實中確有其地、其人,甚至可能與那‘隕落之秘’存在某種關聯。”這或許是下一步調查的線索。
“還有‘星鑰’…”她內視丹田那枚碎片,“此物是尋找秘密的關鍵,但似乎並不完整…難道還有其他碎片流落在外?”她想起陰煞潭的感應,那潭底封印之物,是否就是另一塊碎片?或者更大的部分?
思路逐漸清晰。
當前首要任務,依舊是提升實力。荊星需築基,阿金需恢復並成長,她自己需盡快修復傷勢並嘗試進一步煉化“星鑰”碎片。
其次,需盡快離開黑沼城這是非之地。雲崖宗經此一鬧,加之“上使”可能已到,搜查只會越來越嚴。繼續留在此地,寸步難行。
最後,需尋找關于“墮仙崖”和“骸骨真君”的線索,並設法前往陰煞潭,驗證其與“星鑰”的關聯。
“我們需盡快離開黑沼城。”厲荊做出決定,“但在離開前,還需做一件事。”
“什麼事?”
“城中必有關于‘墮仙崖’和‘骸骨真君’的零星記載或傳聞。最大的情報來源,除了听風閣,便是…城主府。”厲荊眸光銳利,“黑沼城主並非雲崖宗嫡系,與雲崖宗關系微妙,其府中或許藏有更多不為人知的卷宗秘錄。”
荊星倒吸一口涼氣︰“姐姐…你該不會是想…”
“既然已經捅了馬蜂窩,不妨再攪得徹底些。”厲荊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瘋狂的意味,“雲崖宗此刻注意力必集中在搜捕我們和修復庫房上,對城主府的監控反而可能松懈。這正是機會。”
她需要更多信息,來印證玉簡的內容,並規劃下一步路線。城主府,是風險最大,卻也可能是收獲最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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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城主府守衛肯定比雲崖宗據點還森嚴…”荊星有些擔憂。
“無需深入核心,只需潛入其藏書閣或檔案室即可。”厲荊分析道,“經此一夜,黑沼城各方勢力必然人心惶惶,城主府亦會加強戒備,但內部流程難免會有疏漏。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她休息片刻,待恢復些許力氣,便再次起身,重新易容改扮,這次化作兩名容貌普通、穿著城主府低級僕役服飾的女子。
“走,去赴這最後一場‘夜宴’。”
天色將明未明,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兩道模糊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水滴,悄無聲息地向著黑沼城中央那一片最為巍峨森嚴的建築群潛行而去。
秘卷得手,真相驚心。前路雖險,其志已決。
夜色如墨,黎明前的寒意最是刺骨。黑沼城中央的城主府,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在稀薄的月光下顯露出森嚴的輪廓。高聳的黑石牆壘上符文隱現,巡邏護衛的腳步聲比平日更加密集和警惕,空氣中彌漫著山雨欲來的壓抑感。雲崖宗據點的混亂顯然已波及全城。
兩道縴細的身影,穿著與城主府低等僕役無異的灰布衣衫,低著頭,縮著肩膀,巧妙地利用建築陰影和巡邏換防的間隙,如同兩道不起眼的青煙,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府邸西側的一處偏僻角門。
這里通常是運送雜物垃圾的通道,守衛相對松懈。厲荊神識微動,早已摸清了門內兩名煉氣期守衛的位置和狀態——一人正靠著牆打盹,另一人也有些精神不濟,哈欠連天。
她對荊星使了個眼色。荊星會意,指尖悄然彈出一縷極細微的、帶有安神效果的碧蘿靈氣,如同夜風般拂過那兩名守衛。
本就困倦的守衛只覺得眼皮更加沉重,腦袋一歪,徹底陷入了沉睡。
厲荊迅速上前,指尖靈力吞吐,精準地破壞了門栓內部結構,無聲地推開角門,兩人閃身而入,旋即輕輕合上門。
門內是一條狹窄昏暗的甬道,充斥著霉味和餿水的氣息。兩人屏息凝神,按照之前從雲崖宗暗哨玉簡中獲取的零星信息玉簡中附帶了些許黑沼城重要建築布局),朝著推測中的檔案庫房方向潛行。
城主府內部比想象中更為復雜,回廊曲折,庭院深深,且越是深入,巡邏的護衛修為越高,不時還有預警陣法的光芒在暗處閃爍。厲荊將神識催動到極致,如同在最密集的刀尖上跳舞,提前規避著一切風險。荊星則充分發揮其碧蘿仙體對生靈氣息的敏銳感知,提前預警活物動向。
有驚無險地穿過數重院落,一座把守尤為森嚴的三層黑石小樓出現在眼前。樓門緊閉,門前竟有四名築基初期修士值守,樓體表面更是流光溢彩,覆蓋著強大的防御禁制。
“就是這里了。”厲荊傳音道,目光凝重。此地的守衛強度,遠超一處普通檔案庫房應有的級別,其中必有蹊蹺。
強闖絕無可能。
厲荊目光掃過四周,最終落在小樓側面一棵枝繁葉茂、一看就有些年頭的鬼爪槐上。此樹枝丫扭曲,恰好有幾根探進了小樓三層的窗口。而那窗口,似乎是唯一一處禁制光芒略顯稀薄之處,或許是通風口之類的所在。
一個冒險的計劃瞬間在她腦中成形。
她拉著荊星,再次隱匿身形,繞到小樓側後方,如同靈貓般悄無聲息地攀上鬼爪槐,藏身于茂密的枝葉之間。
從這個角度,可以透過那扇窗戶,隱約看到三層內部的情景——似乎是一間書房,布置典雅,書架林立,不像是存放普通檔案的地方。
窗口雖小,禁制也確實稍弱,但依舊不是她們能悄無聲息破開的。
“姐姐,看那里!”荊星忽然極輕地指了指窗戶下方。那里有一個不起眼的凹槽,似乎是日常清潔時泄水用的,一小片區域的禁制因常年水汽侵蝕,比其他地方更為黯淡。
機會!
厲荊毫不猶豫,從儲物袋中取出幾樣得自雲崖宗庫房的材料——一小瓶蝕金水原本用于處理煉器廢料),幾根縴細如發的探靈針。她以神識小心翼翼操控著探靈針,蘸取微量蝕金水,精準地點在那片黯淡禁制的幾個關鍵節點上。
嗤…
極其細微的聲響被風聲掩蓋。那處的禁制光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最終無聲地融化出一個僅容拳頭通過的小洞。
成了!
厲荊深吸一口氣,取出那枚得自鬼市攤主的、材質特殊的焦黑礦石碎片此物能一定程度上干擾靈力感知),用細線系好,如同吊墜般緩緩從那個小洞垂入書房內部。
礦石碎片進入的瞬間,書房內某處似乎傳來一聲極輕微的、類似蜂鳴的震顫,但很快平息下去——這碎片果然有遮蔽自身靈力波動的奇效。
厲荊閉目凝神,全部心神都附著在那礦石碎片之上,以其為“眼”,感知著書房內的狀況。
書房內無人。布置精致,書架上擺放的並非普通書卷,而是一枚枚玉簡和古老的卷軸,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與靈木清香。一側的書案上,還攤開著幾份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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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視線”快速掃過書架上的標簽——“黑沼城志”、“荒古山脈異獸錄”、“周邊宗門紀要”、“…秘聞雜錄”!
就是這里!
她控制著礦石碎片,緩緩靠近那個標注著“秘聞雜錄”的書架。書架很高,最上層似乎存放著更為古老的卷宗。
就在她試圖讓碎片升起,探查上層時,書案上一枚不起眼的黑色鎮紙,忽然閃過一絲微光!
不好!有隱藏的警戒法寶!
厲荊心中警兆乍現,毫不猶豫,猛地一扯細線,將礦石碎片閃電般收回!同時一把拉起荊星,如同大鳥般從樹冠中撲出,向地面落去!
幾乎就在她們離開原地的瞬間,一道凌厲的無形波紋掃過她們剛才藏身的枝丫,樹葉瞬間化為齏粉!
“有賊子!”書房內傳出一聲驚怒的厲喝,強大的金丹威壓轟然爆發!
整個城主府瞬間被驚動!警鈴大作!無數道強橫的氣息從各處升起,向小樓蜂擁而來!
“走!”厲荊落地毫不停留,拉著荊星朝著來時相反的方向疾沖!那里是府邸的廚房區域,人員雜亂,通道眾多,是唯一的生路!
“攔住她們!”身後的咆哮聲緊追不舍。一道熾熱的火蟒術撕裂夜空,轟向兩人後背!
厲荊頭也不回,反手擲出從庫房順來的幾張低階水盾符,勉強抵消了部分威力,爆炸的沖擊波仍震得她氣血翻涌。
荊星尖叫一聲,被氣浪推得一個趔趄。眼看就要被後續的攻擊淹沒,她懷中的阿金似乎被危機驚醒,猛地睜開眼,發出一聲虛弱的嘶鳴,額間印記一閃而逝,一道細小的金紫色電蛇竄出,打在追得最近的一名築基修士腳前地面!
轟!地面炸開一個小坑,碎石飛濺,雖未傷敵,卻成功阻了對方一瞬!
就是這一瞬!
厲荊已拉著荊星沖入了廚房區域。此刻正值準備早膳之時,人來人往,蒸汽騰騰,一片混亂。兩人如同游魚般鑽入其中,瞬間掀翻了幾摞高高的蒸籠,滾燙的蒸汽和食物四處飛濺,引得廚娘雜役驚叫怒罵,更是將通道堵得嚴嚴實實!
追兵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阻擋,速度一滯。
厲荊二人趁機沖入一條堆滿雜物的窄巷,七拐八繞,甩脫了身後的鎖定,再次來到那處偏僻的角門。
然而,角門處已然燈火通明!數名氣息彪悍的城主府護衛已然趕到,堵死了去路!
前有強敵,後有追兵,再次陷入絕境!
厲荊眼中閃過一抹狠色,正欲拼命,目光忽然落在牆角一堆待處理的靈廚垃圾上,里面混雜著不少刺鼻的油污和未熄滅的爐渣。
她猛地一掌拍出,並非攻向護衛,而是轟向那堆垃圾!
轟!油污遇明火瞬間爆燃!熊熊火焰混合著濃煙沖天而起,瞬間吞噬了窄巷入口,也將那些護衛逼得連連後退!
“走水了!快救火!”驚呼聲四起,場面更加混亂。
趁此機會,厲荊與荊星猛地撞開側面一扇腐朽的木門,沖入一間堆放舊物的倉房,又從倉房另一側的破窗躍出,終于重新回到了府外的街道上!
兩人不敢有絲毫停留,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專挑最陰暗骯髒的巷道狂奔,直到徹底遠離城主府區域,再次鑽入那片貧民區,躲回那處廢棄土窯,啟動隱匿陣法,才癱倒在地,劇烈喘息,心有余悸。
雖然過程驚險萬分,幾乎暴露,但…
厲荊攤開手心,那里緊緊攥著一枚在她用礦石碎片探查書架高層時,趁機用細線靈巧勾下來的、顏色古舊的暗黃色獸皮卷軸的一角!
正是在那“秘聞雜錄”書架最高層勾到的!
她小心翼翼地展開這僅有巴掌大小的殘破卷軸碎片。上面字跡模糊,卻仍可辨認︰
“…墮仙崖,非崖也,乃古之戰埤,仙魔血沃,萬靈寂滅,空間破碎,自成絕域,邪祟叢生,元嬰止步…”
“…有骸骨真君者,疑為上古魔修殘魂所聚,枯守墮仙崖深處,伴一具疑似仙人之骸骨,狀若瘋癲,念‘鑰匙’、‘歸途’不休…”
“…陰煞潭之異動,或與墮仙崖空間漣漪共振有關,然二者相距萬里,其由莫測…”
碎片信息戛然而止,卻足以讓厲荊心神巨震!
墮仙崖果然存在!且是一處上古戰場形成的可怕絕地!
骸骨真君竟也疑似存在!是守護某種秘密的古老存在?
陰煞潭竟與遙遠的墮仙崖有神秘聯系?
這一切,似乎都隱隱指向那所謂的“隕落之秘”和“鑰匙”!
就在她消化這驚人信息時,卷軸碎片背面一行更小、更不起眼的注釋,吸引了她的目光。那筆跡與正面不同,顯得更為古老︰
“靈韻歷七萬三千載,疑有仙界訪客,秘入墮仙崖,未歸。”
靈韻歷!那是其師尊靈韻仙尊執掌玉霄仙域後推行的紀念!七萬三千年前…那時她甚至還未出生!
仙界訪客?是誰?所為何事?為何未歸?
一個個謎團接踵而至,線索似乎更多,水也更深。
但厲荊的目光卻越來越亮。恐懼源于未知,而當迷霧稍稍散開一線,露出的即便是更深的深淵,她也有了探尋的方向。
她收起卷軸碎片,看向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
必須盡快離開黑沼城。下一個目標——墮仙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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