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與韓玨將速度提升到極致,頭也不回地逃離了萬劍魂池區域。身後那令人心悸的恐怖吸力與怨魂嘶嚎聲逐漸減弱,直至消失,兩人才在一處相對安全的、由無數巨大劍形石柱組成的石林邊緣停下。
“剛才那氣息……恐怕是元嬰級別的存在!”韓玨心有余悸,臉色凝重。若非當機立斷迅速逃離,一旦被卷入,後果不堪設想。
林晚亦是神色肅然,劍冢之危險,遠超她之前的預估。也難怪宗門嚴令實力不足者慎入核心區域。
她檢查了一下自身狀況,左肩的傷口在太初之氣的滋養下已無大礙,只是強行催動歸墟之點和那最後一記融合斬擊,對神識和混沌之氣的消耗極大,需要時間恢復。
“此地應是‘劍魄林’。”韓玨打量四周,只見一根根高達百丈、形狀各異、通體散發著不同劍意的石柱矗立,如同沉默的劍道豐碑。“據說這些石柱乃是上古劍修大能留下的劍意烙印所化,在此感悟,有幾率獲得劍道傳承。”
林晚聞言,混沌神識掃過,果然感知到每根石柱都蘊含著獨特而強大的劍意,有的熾熱,有的冰寒,有的厚重,有的輕靈,更有一些蘊含著殺戮、守護、毀滅、慈悲等種種意境。
此地劍意之濃郁、之純粹,遠超外界,確實是一處絕佳的悟劍之地。
定魂花已然到手,首要目標完成。距離劍冢關閉尚有數日,此地正好可以用來恢復消耗,並進一步磨礪劍意。
“韓師兄,我需在此調息片刻。”林晚尋了一處僻靜的石柱下方,盤膝坐下。
“師妹自便,我亦需鞏固此番收獲。”韓玨點頭,在另一根石柱下落座,閉目感悟起來。與蝕魂妖鰻一戰,以及觀摩林晚的混沌劍意,都讓他獲益良多。
林晚服下丹藥,運轉《混沌無極經》,丹田內混沌海緩緩旋轉,開始吸收煉化之前吞噬的蝕魂妖鰻部分魂力與死寂之氣,以及歸墟之點反饋回來的精純能量。
這些能量屬性陰寒死寂,與她的太初之氣看似相悖,但在混沌大道的包容下,卻能被完美轉化,成為滋養混沌之氣的養料。她甚至從中解析出了一些關于“死”、“寂滅”的法則碎片,融入自身的劍意之中。
她的混沌開天劍意,本就有生滅輪轉之意,此刻對“滅”之一面的理解更加深刻。
數個時辰後,林晚消耗盡復,狀態甚至更勝從前。她睜開眼,目光落在周圍那些劍意石柱上。
她起身,走到一根散發著熾熱爆裂劍意的石柱前,伸手觸摸。
轟!
仿佛置身于火山熔岩之中,無盡的爆裂、毀滅劍意沖擊著她的心神。她運轉混沌之氣,輕易將其吞噬、解析,取其“爆裂”、“毀滅”之精義,融入自身劍意,使得混沌開天劍意中,多了一絲焚盡八荒的酷烈。
她又走到一根散發著極致冰寒劍意的石柱前,感受那冰封萬物、凍結時空的意蘊,取其“絕對零度”、“凝固”之真意。
接著是厚重如山、輕靈如風、殺戮滔天、守護不移……
她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饕餮,游走于一根根劍意石柱之間,以混沌之道,吞噬、解析、融合著各種截然不同的劍意。
她的混沌開天劍意,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變得愈發完善、愈發宏大、愈發深不可測!它不再僅僅是開闢與終結,更包含了火的爆裂、水的至柔、土的厚重、風的迅疾、金的鋒銳、木的生機、光的淨化、暗的吞噬……仿佛要將世間一切劍道法則,都納入這混沌之中!
韓玨從感悟中醒來,看到林晚的行為,不禁目瞪口呆。他感悟一根石柱,需耗費大量心神,小心翼翼,才能汲取一絲精華。而林晚卻像是在逛自家後花園,信手拈來,各種劍意皆被她輕易降服、吸收!
“這……這便是混沌劍道的可怕之處嗎?”韓玨心中震撼無以復加。他原本以為自己與林晚的差距或許在神通與根基,現在看來,在對“道”的理解與包容上,差距更大!
林晚完全沉浸在這種飛速提升的快感中。她感覺自己的劍道視野被無限拓寬,以往許多晦澀之處,此刻豁然開朗。
當她將這片劍魄林中大部分具有代表性的劍意都吸收融合後,她停在了一根最為特殊石柱前。
這根石柱通體灰白,看似平平無奇,沒有任何屬性傾向,卻散發著一股“無”的意蘊,仿佛一切劍意的起點與歸宿。
林晚將手按上去。
這一次,沒有具體的劍意沖擊。她的心神仿佛被拉入了一片絕對的“無”之中。這里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物質,沒有能量,甚至連“概念”本身都不存在。
但這種“無”,並非死寂,而是蘊含著誕生“有”的無限可能!
“混沌……亦是從‘無’中誕生……”林晚福至心靈,瞬間明悟。
她的混沌開天劍意,在此刻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不再局限于演化地水火風,開闢清濁,而是觸及到了那誕生一切的源頭——“無”!
她緩緩抬起手,指尖沒有任何光芒,沒有任何氣息,只是對著前方虛空,輕輕一劃。
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異象。
但她指尖劃過的那片空間,仿佛從絕對的“無”中,誕生了一絲最原始的“有”,那是一個點,一個蘊含著無限可能與演化的奇點!
雖然這奇點僅存在了一瞬便消散,但那種從無到有、開創一切的意境,卻深深烙印在了林晚的劍心之中!
這一劍,可稱之為——太初!
林晚收回手指,眼中混沌流轉,仿佛有宇宙生滅。她感覺到,自己的《混沌無極經》瓶頸似乎松動了一些,對凝聚金丹,有了更大的把握。
此番劍冢之行,不僅得到了救治母親的定魂花,更讓她的劍道修為突飛猛進,實力發生了質的飛躍!
就在她感悟完成的同時,劍冢上空,那暗紅色的天幕忽然蕩漾起來,一股排斥之力開始降臨。
七日之期已到,劍冢即將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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