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時光,如白駒過隙。
迎仙港愈發喧囂,來自四方大陸、甚至中土神州各處的年輕修士雲集于此,使得這座本就繁華的港口城市人滿為患。空氣中彌漫著緊張、期待以及若有若無的劍拔弩張之氣。
所有人的目標,皆是不遠處那片巍峨山脈——無極山脈,以及坐落于其核心,執掌劍道牛耳的無極劍宗!
這一日,朝陽初升,霞光萬道,將無極山脈映照得如同仙境。
嗡——!
一聲清越悠揚的劍鳴,自無極山脈主峰“天劍峰”響起,瞬間傳遍萬里山河,清晰地落入每一位等待考核的修士耳中,滌蕩心神,讓人精神一振。
緊接著,一道恢弘浩大、仿佛由無數劍意凝聚而成的金色光橋,自天劍峰延伸而出,跨越重重山巒,直達迎仙港外的巨大廣場。
“無極劍宗入門考核,正式開始!所有符合條件、欲參與考核者,即刻踏上‘試劍橋’!”
一個平和卻蘊含無上威嚴的聲音,如同天憲,響徹天地。
轟!
廣場上瞬間沸騰,數以萬計的年輕修士,化作一道道顏色各異的遁光,如同百川歸海,爭先恐後地涌向那金色光橋。
林晚一襲素淨青衣,站在人群邊緣,並未急于上前。她目光掃過那密密麻麻的遁光,其中氣息強弱不一,築基期佔了絕大多數,煉氣期亦有,甚至還有幾道氣息晦澀深沉,赫然是金丹期!顯然,無極劍宗此次收徒,年齡限制相對寬松,更看重潛力與劍道天賦。
“晚兒,一切小心。”林承宗站在女兒身邊,眼中滿是關切與驕傲。他知道,女兒即將翱翔于更廣闊的天空。
“爹,放心。照顧好娘親,等我回來。”林晚對父親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隨後不再猶豫,身形一晃,並未施展華麗遁光,只是如同閑庭信步般,一步踏出,便已出現在試劍橋之上。
她的速度看似不快,卻瞬間超越了前方大片修士,引得不少人側目。
踏上試劍橋的瞬間,林晚便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全身。這光橋並非實體,而是由精純劍意與陣法構成,行走其上,仿佛時時刻刻在接受著劍意的洗禮與考驗。心志不堅、根基虛浮者,步履維艱,甚至有人剛踏上橋面,便臉色發白,搖晃著被一股柔和之力送回了廣場,失去了資格。
這對林晚而言,自然毫無影響。她丹田內混沌海微微旋轉,那絲混沌之氣流轉周身,將外界劍意壓力輕易化去,步履從容,速度不減反增,很快便來到了隊伍的前列。
試劍橋看似不長,實則內蘊空間陣法,行走其中,仿佛跨越了千山萬水。橋下雲霧繚繞,隱約可見山川河流、飛禽走獸的虛影閃過,更添幾分神秘。
行至中段,異變突生!
四周景象陡然一變,不再是金色橋身與雲霧,而是化作了一片尸山血海的古戰場!無數猙獰的魔影、恐怖的妖獸虛影,伴隨著淒厲的嘶吼與沖天的煞氣,如同潮水般向橋上的修士涌來!
“幻境考核!”有人驚呼。
這幻境極為逼真,煞氣侵體,直透神魂。不少修士當即心神失守,或面露恐懼,或揮劍亂砍,陷入癲狂,隨即被陣法判定不合格,傳送出去。
林晚眼神清明,嘴角甚至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這等程度的幻境與煞氣,比起她經歷過的混沌洗禮、心魔考驗,簡直如同兒戲。她甚至沒有動用混沌之力,僅憑自身堅韌無比的道心,便視若無物,步伐穩定地繼續前行。
她的表現,引起了暗中觀察的劍宗修士的注意。
“此女道心,堅如磐石。”天劍峰上,一位身著灰袍、面容古樸的長老輕咦一聲,目光落在水鏡中林晚的身影上。
“築基後期,根基渾厚得不像話,行走試劍橋如履平地,有點意思。”旁邊一位背負長劍、氣質凌厲的中年修士也點了點頭。
穿過古戰場幻境,前方出現了一片雷霆海洋。紫色的電蛇狂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阻擋前路。這是對肉身與靈力的考驗。
不少修士祭出法寶、施展防御法術,艱難前行,依舊被電得渾身焦黑,狼狽不堪。
林晚依舊沒有施展任何神通,只是將太初之氣遍布周身,形成一層淡淡的灰白光暈。那些狂暴的雷霆轟擊在光暈之上,竟如同泥牛入海,被太初之氣輕易同化吸收,反而補充了她些許消耗。
她就這般沐浴雷海,安然渡過,衣袂飄飄,不染塵埃。
這一幕,讓暗中觀察的幾位劍宗高層眼神再次變化。
“竟能吸收雷霆之力?此女修煉的功法,非同小可!”那背負長劍的中年修士眼中精光一閃。
渡過雷海,試劍橋已至盡頭。前方是一座懸浮于雲海之中的巨大白玉廣場,廣場盡頭,矗立著九扇高達百丈、銘刻著不同劍道意境的神秘光門。
“第一關,試劍橋,通過者,共計三千七百五十二人。”一個冷漠的聲音在廣場上空響起,“第二關,‘擇劍門’。九扇劍門,代表九種不同的劍道方向,爾等需憑自身劍心感應,選擇一門進入。門後,自有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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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第一關的修士,僅剩下來時的一成左右,皆是精英。此刻,眾人目光灼灼地望向那九扇光門,感受著其上散發出的或凌厲、或厚重、或縹緲、或霸道的劍意,紛紛陷入沉思與抉擇。
林晚站在廣場邊緣,神識細細感應著九扇劍門。
第一扇,劍氣沖霄,凌厲無匹,主殺伐。
第二扇,劍意如山,厚重沉穩,主防御。
第三扇,劍光如水,變幻無常,主詭變。
……
第九扇,劍意混沌,似有似無,仿佛包容萬物,又仿佛湮滅一切。
當林晚的神識接觸到第九扇門時,她丹田內的混沌海猛然加速旋轉,那絲混沌之氣雀躍不已,傳來強烈的共鳴之感!
“混沌劍門?”林晚心中明了,這第九扇門,正是最適合她的道路!
她沒有絲毫猶豫,在眾人或驚訝、或不解、或沉思的目光中,徑直走向那扇最為特殊、也最少有人關注的混沌劍門。
就在她即將踏入光門的瞬間,身旁另一扇主殺伐的劍門前,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人似乎也有所感應,轉過頭來。
四目相對。
那人一襲白衣,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氣質溫潤中隱含鋒銳,不是韓玨,又是誰?
他看到林晚,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溫和的笑意,對著林晚微微頷首示意,並未多言,轉身便踏入了那扇殺伐劍門。
果然是他。
林晚心中了然,亦不再停留,一步邁出,身影沒入了那片混沌光暈之中。
等待她的,將是未知的,屬于混沌劍道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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