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舉動難免讓沈蕪懷疑,這鳳卿莫非是個磨境,喜歡的是女子。
誰知那鳳卿笑出了聲︰“我也無磨境之好,沈姑娘就當是鳳卿的誠意,若是唐突了姑娘。”
鳳卿一擺手,身後幾個丫鬟獻上幾套華服︰“我店中這幾套月華 花裙送給姑娘,當做賠禮。”
沈蕪想回絕,可鳳卿卻指尖堵住她的嘴,她的眼神妖媚︰“若是姑娘不收,那在下就只能覺得沈姑娘此樁交易心意不誠了。”
沈蕪也只好收下,可她總覺得鳳卿來的時機太過巧合,且生意場上不談交情,只談利益。
這鳳卿必不簡單。
走出客棧,沈蕪來到奴場私下搜尋前世宋奕珩買的兩個死侍。
當初她與太監的丑聞被傳出,宋奕珩為了讓她主動去服侍太監,威脅她揚言要將她浸豬籠時,這兩人曾給過她一絲喘氣想讓她逃跑的機會。
雖然那後來沒有成功最終結果還是她被迫妥協,可這兩人畢竟幫過她,且身手也不輸大內。
如果能找到這兩人,那她也算不虛此行不枉這兩人的一絲好心。
可巡視一圈沈蕪並沒找到那兩人的身影,失望之際沈蕪打算先隨便找兩個身強力壯的。
這時,身後一陣叫罵聲傳來︰“畜生,吃得多干得少,要你們有什麼用。”
回過頭去,只見一個鐵籠子里關著兩個身形消瘦眼楮卻孔武有力的男子。
沈蕪眸光亮起,這兩人正是前世對她釋放過善意的兩人。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沈蕪讓碧落找原先的主人,商討好價錢,用了二十金將二人買下。
兩人來見她時雙手雙腳帶著鐐銬,眼楮雖孔武有力卻躲躲閃閃,身上被鞭笞得血肉模糊。
沈蕪讓碧落解開他們的鐐銬,帶他們包扎了傷口,吃頓飽飯。
飯桌上倆人有些膽戰心驚欲言又止,沈蕪塞給他們各十金,說出讓他們當護衛的目的。
因這兩人是叛黨之子,因此先前名字作廢。
沈蕪給他們起了兩個新名字,壯實點的叫曉貳,另一個精明點的叫曉仨。
“曉是撥開雲霧見天明的意思,貳跟仨是為了好區分你們二人,你們可能明白。”
倆人看到金子滿是激動︰“姑娘比先前那些人對我們好,我們定當盡心盡力。”
雖名字起的有些草率,可這也方便她記。
日色漸晚,鳳卿回到錦衣布行,身邊侍從問她︰“家主,您明明比那沈姑娘去得早,為何將這賺錢之機讓給她,白白丟失那麼多利。”
鳳卿扭腰上樓回眸︰“你不覺得她長得可愛嗎,甚得我心。”
可愛?侍從有些無語,可愛能當飯吃嗎,但他也無法反駁,畢竟他們家主做什麼事情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見個姑娘都要貼上去,如果不是她已嫁人,真覺得她是有磨境之好!
回到房間,鳳卿憩在躺椅上悠閑的捧起茶杯,指尖滑過薄唇似是在回味︰“真是軟極了。”
這司懨大將軍的干女兒,味道真不錯。
如以此來手中的布行,定有一天能夠名門天下。
與此同時,鎮國大將軍府。
院中翠柳拂案,司懨端坐在案桌邊處理軍務。
寒鴣從牆外走進︰“將軍,事情已經辦妥了,另外國公府的資料也已經放進將軍的書房了。”
“嗯。”司懨語氣平靜。
寒鴣頓了一下還是不明白︰“將軍,您為何要讓那沈姑娘進入硯水閣暗室呢。”
寒鴣也擔心,硯水閣存放各家私下的各種交易證據,雖然國公府的東西已經收好,可是沈家畢竟是外人,如此輕易進去萬一那沈蕪偷走什麼,對將軍不利怎麼辦。
“欲取之,必先予之。”,司懨抬眸看向寒鴣吩咐︰“你這兩日想辦法再去探一下國公府書房內有無密室,莫要打草驚蛇。”
“是。”
寒鴣放心些許,還以為將軍被那個沈蕪迷了心竅了,剛開始沈蕪爬他們將軍的床目的不純。
再來天字號里,那沈蕪竟在將軍廂房里睡了兩天,將軍還給她買衣服,然後又認她做干女兒。
他跟將軍十年都沒這待遇。
不知道的還以為將軍喜歡她呢,如今看來只是利用。
寒鴣摸摸胸脯,真是虛驚一場,嚇死他也。
將軍一世英名,必然得娶門當戶對溫文爾雅的人才是,這種靠女色不守貞潔之人定然不是什麼好姑娘。
那沈二姑娘除了長了一張人畜無害楚楚可憐的臉會勾引人之外,一點都配不上將軍,寒鴣心里鑒定完畢才離去。
而司懨輕捻手指,一縷清風吹起他眼中的猜疑,宋奕珩已經發現這沈蕪已失貞,宋家竟遲遲未見退婚,沒有半天流言傳出。
難不成真是愛到極致?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今日那沈蕪言之鑿鑿,好像吃定國公府不會退婚。
想必這背後一定還有什麼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暮色一點點漫過天際,將最後一抹橘粉晚霞揉碎在靛藍里。
沈蕪回到北院已經身心俱疲,吩咐碧落安排好那兩個護衛,自己洗了個熱水澡,愜意地躺在床上。
走一天路腳快累斷了,改天一定要買個馬車,出門就套車,去哪里都坐馬車!
沈蕪心里這樣想著,眼楮卻無意間到房梁上的塵土。
塵土?沈蕪猛然清醒,今個午前硯水閣密室里一股發霉的味道,木階都是塵土,可那書架卻是一塵不染。
難道是司懨故意讓她進去查,但其實已經將實質東西收走了?
沈蕪恍然,怪不得這個老狐狸大大方方讓她進去找呢。
老奸巨猾!
沈蕪心里咒罵著,但身體的疲憊卻讓她很快昏睡過去,一夜噩夢糾纏。
醒來時是被碧落吵醒的。
“姑娘,大事不妙了。”,碧落輕輕搖晃她的肩膀︰“宋公子昨日讓人四肢打脫臼扔在大街上,到現在還沒接上去呢,夫人催促你去國公府探望呢。”
本是萬分焦急的事情,沈蕪卻輕飄飄翻了個身︰“等他死了給他多燒點紙,別打擾我睡覺。”
沈蕪將被子蒙在頭上,絲毫不見動作。
這時,被子突然被人掀開,一盆冷水潑在她臉上。
“宋哥哥都已經被打得起不來床了,你還有臉呼呼大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