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憨看到青色牛頭的時候，不由得瞪大雙眼，心髒猛得狂跳。
太熟悉了，“老牛，是你嗎？”李憨直愣愣地開口問道。
可惜，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夢境，那顆青色牛頭自然是不會回應他的。
“青龍！”
青色牛頭開口，聲音如驚雷，如洪鐘，滾滾而來，仿佛天道法旨一般，就連李憨這個入夢者，都忍不住想要跪伏在地的沖動。
青龍祖像抖如篩糠，良久才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小人在。”
“你可知罪？”青色牛頭再次開口，聲音不帶絲毫情感，卻讓人如墜冰窖，忍不住懺悔。
“小龍有罪，小龍不該干涉後輩們的命運。”青龍祖像再次傳出蒼老的聲音。
青色牛頭聞言，沒有說話，就這麼直直地看著青龍祖像。
那眼神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卻有著令人感到窒息的威壓。
作為旁觀者的李憨，此時都忘記了呼吸，整個人僵直在那里，不敢有絲毫多余的動作。
就在這時，青龍祖像中傳出青龍懇求的聲音︰
“大人，小龍自知罪不可赦，但是請您看在我青龍一族全員戰死的份上，就了了小龍的私心，放過小龍的這些雜血後裔吧，一切罪責就讓小龍來承擔。”
“什麼？青龍一族全員戰死了！”李憨听到這個消息大為震驚。
他還清楚的記得上個夢境中，青龍一族所有純血出發時的豪邁場面，他們個個修為高深，英武不凡。
沒想到再听到他們的消息時卻是全員戰死了，當真令人唏噓。
“哎！”青色牛頭嘆息一聲，李憨終于是看到了它的情緒變化。
“你可知你這是好心辦了壞事？”青色牛頭悠悠開口說道。
“什麼？”青龍祖像傳出驚疑之聲。
“計劃開啟，所有的命數就都定下，你四象神獸的雜血余脈，在此次劫難中並不會消亡，反而會在劫難之後得到萬年修養生息的時間。”青色牛頭滿臉惋惜地說道。
“這……這可如何是好？”青龍祖像傳出青龍顫抖，不知所措的聲音。
“哎！”青色牛頭再次嘆息，“你既出手就壞了軌跡，那本王只能出手抹去你青龍一族的所有雜血余脈了，不然平衡不在，天道難全，我們的計劃將會付之東流啊！”
“什麼？”青龍祖像傳出青龍急切的聲音，“大人不可啊，一切罪過在于小龍，大人您神通廣大，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萬不可滅我青龍一族啊……”
“懲罰我，大人您懲罰我一人吧，所有罪責都由我來承擔……還望大人開恩啊！”
青龍苦苦哀求，青色牛頭終于有所動搖，眼中竟閃過一絲不忍。
“哎！罷了！”青色牛頭嘆息一聲，閉上了眼楮。
過了好一會才再度睜開眼楮，“有一計可保你青龍一族，你可願試？”
“小龍願意，小龍願意！”青龍祖像劇烈顫抖，傳出青龍急切且激動的聲音。
“九十八名渡劫境圓滿的修士不能出現在劫難之後的世界，本王可為你們青龍一族劃出一片大陸，將你們青龍一族全員安置在上面。”青色牛頭淡淡道。
“這……”青龍祖像傳出青龍有些遲疑的聲音，似乎有點不敢相信會是這麼好的處置。
“當然了……”青色牛頭話音一轉，“事情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美好。”
“大人請說。”青龍回應道。
“本王會將此次劫難中所有被打爛的天道規則匯聚在這片大陸上，獨留一條生之大道，你的族人生活在這片大陸上將無法修行，無法繁衍。”
“至于對你的懲罰，本王將會把你這縷神魂打入這片大陸的天道，以維持這方大陸不滅。”
“當計劃完成，你這縷神魂會徹底失去意識融入天道，這樣雖不會影響你本體復活，卻也會讓你的實力永遠無法超越其他三神獸！不知你可願意？”青色牛頭緩緩說道。
說罷，靜靜地看著青龍祖像，等待他的決定。
青龍祖像平靜了好一會，再次傳來聲音︰“大人，可有期限？我的族人何時能回歸正常的生活？”
“萬年之後，待一名年輕修士攜帶食魔獸降臨這方大陸時，就是你的族人回歸之期。”青色牛頭回應道。
“小龍謝過大人，小龍願意接受大人的安排。”青龍祖像傳出青龍恭敬的聲音。
青色牛頭微微頷首，隨即緩緩遁回虛空，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李憨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內心卻早已翻江倒海，震驚得無以復加。
“青色牛頭是誰？它為何會如此強大？竟能分裂天地大道造出現在這方詭異世界！”
李憨早已將青色牛頭與自家老牛相像之事拋到了腦後，它可不敢將兩者想象成同一牛。
“它所說計劃是什麼？它為何能夠預測未來？還是說一切的一切都是它計劃好的？”
李憨思緒翻涌，只覺細思極恐。
就在這時，李憨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場景轟然破碎，他的意識再次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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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的意識清晰，眼中場景已然回到了大殿之中。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看了看身旁的小獸，確定自己真的已經退出了夢境後，這才滿臉疑惑地看向青龍。
可不待他開口問些什麼，青龍先開口了︰“你能知道的，你都看到了，其他的就算你問了，老夫也不能告訴你。”
青龍這話直接將李憨給堵死了，想從青龍嘴里听到有關那青色牛頭的事情顯然是不可能了。
“好吧。”李憨深深舒了一口氣，整理好心情，才開口說道︰“前輩，小子和小獸要如何做，才能帶著大家離開這里，這您總能告訴小子了吧？”
青龍沒有立馬回答李憨，而是深深地看了李憨一眼，才緩緩開口說道︰
“方法很簡單，那就是毀了老夫，或者說是毀了青龍祖像。”
“那前輩您……？”李憨面露擔憂之色。
“老夫已合道，早晚會徹底消失，你毀掉青龍祖像對老夫而言，未嘗不是一種解脫。”青龍一臉淡然，說得極為灑脫，顯然早已看淡一切。
“只不過……”青龍話音一轉，饒有興趣地看著李憨，“這方天地能保外來者長生，可一旦離開，在這方世界經歷的歲月還是會反饋到他們身上。”
“也就是說，絕大多數外來者離開這里後都會因歲數的暴漲而徹底消失？”李憨震驚地瞪大雙眼，腦子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彭老爺子。
“沒錯。”青龍微微點了點頭，“所以你決定好要離開了嗎？”
這里的外來者，常年積累下來，怕是早已數以萬計。
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如今他們的生死全在李憨一念之間，這是多麼殘酷的現實啊！
這一刻，勇猛無敵的李憨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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