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夢醒時分
“轟隆隆……”
劇烈的震動比往昔任何一次都來得凶猛，然而，預料中的妖獸卻並未現身。
李憨與白斬天在滿心絕望中，等待著第十波妖獸的來臨。剎那間，只覺天旋地轉，不僅是他們自身，就連整個幻境都在急速崩碎。
“幻境要破滅了嗎？”這是兩人腦海中最後的念頭。轉瞬之間，幻境如鏡花水月般轟然破碎，李憨與白斬天也化作裊裊青煙，徹底消散不見。
與此同時，在虎妖尸身之前，那靜靜佇立了半月之久的兩道身影有了動靜。他們的面容滿是掙扎之色，表情瞬息萬變，身上的氣息也是起伏不定，時強時弱，猶如洶涌波濤中的孤舟，飄搖不已 。
許久之後，其中一人猛地睜開雙眼，醒轉過來。
“難道一切都只是夢境？”那人急促地大口呼吸著，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雙眸犀利如鷹，仿佛能洞察一切虛妄。
片刻之後，另一人也緩緩睜開眼楮，呼吸同樣急促。他目光急切地四處掃視，最終定格在身旁之人身上，驚喜高呼︰“李憨老弟，我們出來了！”那眼中滿是劫後余生的喜悅，熠熠生輝。
“呵呵，是啊，終于出來了。或許，我們根本就未曾踏入過幻境。”李憨苦笑著，眼神復雜地望向白斬天。
“沒有進入過？這是什麼意思？”白斬天滿臉疑惑，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你自己看！”李憨並未多做解釋，只是朝著虎妖尸身的方向微微示意。
白斬天順著李憨的目光望去，又低下頭打量自己的身體。他驚訝地發現，除了半月時光留下的些許痕跡，一切竟毫無變化。
“這……”白斬天臉色驟變，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我們從未離開過此地，之前的種種經歷，竟然只是一場夢！”
“起初我也以為只是夢，可如今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你難道沒察覺到自身的變化嗎？”李憨面帶微笑，深深地看了白斬天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悅。
“什麼變化？”白斬天滿心疑惑，立刻開始仔細檢查自身。僅僅過了片刻，他便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哈哈，我能感覺到我的修為穩固如泰山，實力更是提升了一大截，就連感悟到的刀法，想必也能夠順利施展出來了。”
“李憨老弟，那不是夢，或者說，那絕非僅僅是一場夢。”白斬天興奮至極，雙手緊緊抓住李憨，不停地搖晃著。
李憨只感覺自己都快被搖散架了，他雖同樣高興，可實在不理解白斬天為何興奮到如此程度。
“穩重呢？淡定呢？你這個當哥哥的，怎麼越來越像個毛頭小子了。”李憨暗自腹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爾等既已受過懲罰，為何還不離去？”或許是連虎妖尸身都看不下去這一幕，發出了驅逐的命令。
李憨與白斬天听聞，立刻停下所有動作，恭恭敬敬地朝著虎妖尸身行了一禮。
他們在夢境之中時，不知在心底咒罵了虎妖尸身多少回。可此刻回想起來才驚覺，虎妖尸身哪里是在懲罰他們，分明是賜予了一場天大的機緣！
“感謝前輩賜下機緣！”李憨與白斬天皆是發自肺腑地拜謝，聲音中滿是誠摯與感激。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爾等當真以為吾給予爾等的是機緣而非懲罰？”
虎妖尸身的聲音再度悠悠響起，其中帶著些許笑意，似嘲笑，又似苦笑，讓人捉摸不透。
李憨與白斬天聞言，頓時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虎妖尸身所言究竟是何意。
“還請前輩解惑！”片刻之後，白斬天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出聲問道。
“生死輪回的滋味如何？絕望的滋味又如何？”虎妖尸身並未正面回答，而是拋出了兩個反問。
“這……”白斬天與李憨對視一眼，彼此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後怕之色。
這一刻，他們似乎領悟到了什麼。夢境中所經歷的一切，確實是他們絕不願再次嘗試的折磨，說是懲罰也不為過。
可最終的結果是，他們不僅安然無恙，還獲得了巨大的好處，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難道這一切不是虎妖尸身的考驗以及給予他們的機緣嗎？
李憨與白斬天滿心不解，神情疑惑地望向虎妖尸身。
“爾等就從未想過，若是爾等意志不夠堅定會有怎樣的後果？”
“實話告訴爾等，會死！在被妖獸無數次啃食之後，死于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之中。”
虎妖尸身聲音平淡，仿佛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可這話傳入李憨與白斬天耳中，卻如洪鐘巨響，振聾發聵，直擊靈魂深處。
“原來真的會死人。若不是李憨老弟一直鼓勵我，憑我的意志力，恐怕真的就死在那幻境之中了。”白斬天暗自思忖，冷汗瞬間布滿額頭，感激地看向李憨。
“若是沒有白老哥在身邊，僅憑我一人之力，真的能夠堅持到最後嗎？說不定我早就放棄，在絕望與痛苦中死去了。”李憨心中亦是感慨萬千，同樣感激地看向白斬天。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一切都是你們憑借自身毅力與努力獲得的結果，與吾並無關系。”
“好了，爾等離開吧！”
虎妖尸身的話音剛落，李憨與白斬天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了出去。
等兩人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身處當初發現石棺群的地方。
李憨與白斬天相視一笑，輕輕搖了搖頭，此刻他們的心情極其復雜，千言萬語都難以訴說。
于是，兩人默契地保持沉默，躬身朝著虎妖尸身的方向鄭重行禮，“走吧！”兩人相互點點頭，隨後飛身離去。
“呵呵，兩個有趣的小家伙。”虎妖尸身透過虛空，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不禁輕聲笑道。
“魂未歸，吾卻提前醒來了，看來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啊！”
虎妖尸身喃喃自語，緩緩躺入石棺之中。石棺自動關閉，再度緩緩沉入地底，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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