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離我們兩個了！”
看熱度的小兒不理解的問道。
“不對，我們討論的不是離地面的遠近嗎？”
看大小的小兒听到同伴的話，提出了異議。
李海益露出的笑容，拿出天罡慧心筆，批道︰
“小兒辯日不知問，見道之人不是道。
大小冷熱各執詞，不知爭吵為何忙！”
此判詞一出，兩個小兒驟然潰散。
幻境一改，李海益的眼前，出現了一條河。
一個貴族模樣的指揮著部隊，看著對面的兵過河。
“半渡而擊？原來是此幻象！”
李海益一眼就看出了此幻境的來歷。
這回，更是問都沒問，直接判道︰
“一為贏來一為禮，發心不明白忙活~”
幻境破碎。
天空之中，岑夫子與其他幾個夫子面面相覷。
這兩個幻境都是基礎幻境，是固定用來考驗學院弟子的。
破解方法多樣，而且，還有標準答案。
可是，李海益一個也沒有選。
反而選了完全不同的破幻思路。
轉眼，第三個幻境來臨。
夫子在河邊，觀察著不停歇的河流，感慨道︰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李海益，則被代入了身邊的弟子，口中喃吶有言，想要說點什麼。
顯然，這個幻境，是要讓學子說出感悟，說錯了，就會被困在幻境之中。
作為合格標準的三個幻境之一，這是夫子們最後的仁慈。
李海益學過此言，當然知道正確的感悟，是要珍惜時間，苦心治學。
可他並不想如此過，他有其他想法。
于是，他朗聲開口道︰
“夫子感慨的，是河，是河水？還是岸邊的人？逝走的是水，留在原地的是河，不舍晝夜的是看河看水的人，實事求是多好，何必故弄玄虛！”
此判詞一出，前方的夫子一陣虛幻。
幻境扭曲了兩下，最終，還是徹底潰散。
“岑夫子，你這學生，不簡單啊！”
一旁的另外一位身材健壯的夫子，對岑夫子道。
另闢蹊徑破幻的，他見過。
但另闢蹊徑連破三幻，而且內核一致，自稱一派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沒錯，將李海益三個幻境的判詞全部放在一起，很明顯就能看出來，李海益有另外一套認識事物的思路。
而且這思路，還十分完善。
如今的學生，或論道，或論德，或論經，或論智。
可李海益，論實！
管你幾小兒辯日，問題都不一樣，爭個什麼勁。
管你不半渡而擊是不是傻，一個要維護的是古禮，一個要的是勝利，追求都不一樣，有什麼可爭辯的。
管你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河就是河，水就是水，人就是人。
各行其道，何必費心亂想。
靠著實事求是，這些幻境，完全拿捏不了李海益。
十個幻境，轉瞬即破。
此破幻速度，並不如何令人驚訝。
畢竟，前十個幻境，都是經學內的文字所化。
只要學過，過的快，是應該的。
但是，像李海益這樣，用統一，卻與主流所學不同的理念，一路下判語，還一路秒破幻境的，可就不常見了。
周圍幾個夫子，也慢慢都注意到了李海益這邊的變化。
幻境潰散後的靈光，匯聚在李海益飛出的金書之上。
漸漸的，凝聚成四個大字︰
“實事求是”
李海益繼續破幻。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就是書，靠讀書換來的黃金屋，也需要人蓋，靠讀書換來的顏如玉，也需要銀錢供養！說來何益！”
幻境破滅。
這是，第一百個幻境。
到了這里，已然超過了尋常秀才應在的境界。
學院將破百幻定為最高獎勵的底線，是有原因的。
第一百零一個幻境。
天地之間，一片哀蕩。
餓殍遍地，枯骨見光。
戰亂過後，新朝建立。
百姓歡慶，官員跪拜。
場景轉換間，給人一種盛世與末日同在的淒涼感。
岑夫子一看此幻境︰
“興亡百姓皆苦，這一幻境，不好破啊！”
然而，李海益半點不帶驚慌。
身入幻境，高聲疾呼︰
“饑腸轆轆，盛世死；衣食足用，末日存！百姓苦不苦，不在盛世與否，戰亂與否，而在于土地產量如何，刀槍指向何方！”
幻境，破。
李海益再次破了此幻境。
按照岑夫子等人的破幻思路，這一幻境，可以從勸導皇帝休養生息，養民保民的角度來破。
也可以用，勸告上位者不要輕易啟動戰亂的角度破。
但，李海益話鋒一轉，用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廩實而知禮節來破。
而且，還真讓他給破了。
這下，岑夫子也麻了。
李海益方才所言，也是書中古語。
可，不是用在此處的啊！
在此時，有聰明的夫子，已經開始研究李海益的學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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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敏銳的察覺到，李海益的思路，似乎是一條更加犀利，更加堅實的理論。
雖然，還不明白其中奧秘，但效果，卻十分明顯。
如此，又是上百幻境過去。
景色，民生百態，君王社稷，神鬼亂聞，在李海益的面前一一上演。
然而，李海益應對的方式，始終如一。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因道德、律法、心態、而動搖。
找準問題，思考解決辦法。
就如同一把精準且鋒利的匕首，直刺心房。
讓夫子們看的酣暢淋灕，大呼過癮。
第，三百六十五個幻境。
漫天群星，熠熠生輝。
蒼茫一片，全無頭緒。
李海益沉吟片刻，提筆判道︰
“日月星辰，遠在天外，腳踏實地，仰望天空！”
一點星光閃爍，幻境破滅。
金書之上，實事求是四個大字之後，又多了三個字，誠如是！
七個大字，徹底凝聚成金光。
心火燃起，灼燒金光與七字。
李海益感覺，體內的精氣神瘋狂消耗。
九息之後，天罡之氣，灌注其中。
一個與李海益一般無二的小人，伸了個懶腰，從李海益的金書之中，冒了出來。
“不朽書靈！好啊，太好了！你這學生，儒仙之姿！”
李海益緩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出了文海高閣。
體內金書，漂浮在胸前。
一個和自己心意相連的小人，在書中給自己打招呼。
“這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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