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據了整個天空的巨大瞳孔之中開始翻滾起火焰的虛影,在那火焰虛影之中,是無數燒得焦黑的火刑架,以及掛在火刑架之上,燃燒並哀嚎著的人影!
隨後,蕭臨感覺到一股沉重而壓抑的力量降臨在他身上,迫使他在原地無法動彈,他立刻意識到這並非是權能,而是對他的直接進攻!!
下一瞬間,那些綁著尸體的火刑架變成實體,浩浩蕩蕩的從天空中墜落而下,插入地面,林立成一片。
地面化作焦黑,陰燃的龜裂開始蔓延,滿天的火灰在空中翻卷而下。
轉眼之間,蕭臨的所在之地已經變成了一片火刑場。
而火焰……即將落下。
陳平國站在火刑場之外操縱著法典,視線穿過林立的火刑架冷峻的看著蕭臨,等待著他在火焰中被燃燒殆盡。
蕭臨說他有辦法破解法典的力量,但是陳平國並不相信,因為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法典的力量有多可怕。
準確來說,沒有任何一個二重超凡者能夠抵抗法典的力量,法典對于二重超凡者來說,是一股壓倒性的力量。
但是緊接著他就看見……蕭臨閉上了眼楮。
他……這是要做什麼?放棄抵抗?
不,應該不會是!
不知道為什麼,陳平國心里開始不安起來,但是他無法中斷對法典的操縱。
同一時間,蕭臨在心中默念︰“意識遷移。”
他的意識轉瞬之間遷移到了位于放逐之門後的深空之瞳上,此時此刻這個龐然大物正安靜的漂浮在“戰爭幼蟲”頭頂的一片虛無之中。
蕭臨操縱著深空之瞳垂下視線看向“戰爭幼蟲”,此時此刻戰爭幼蟲正漂浮在空中,頭部和尾部蔓延出深紅色的光須,連接著不計其數的人影,不斷有深紅色的光芒在其體表閃爍過去。
果然,戰爭幼蟲就是法典的力量源泉,每一次陳平國使用法典的時候,戰爭幼蟲都會予以響應,並且借此機會貪婪的吸食生命力,從而不斷的強化自身。
此時此刻,它正在變得越來越肥碩,就連皮膚也變得越來越薄。
下一瞬間,蕭臨操縱著深空之瞳猛然朝著戰爭幼蟲俯沖而去!
!!
兩個百米級的龐然大物在空中狠狠相撞,肉眼可見的沖擊波在天天空中蕩開,頃刻間將地面上無數的猩紅色向日葵撕碎。
緊接著,兩個百米級的龐大事物以極快的速度重重的撞擊在地面上,巨大的轟鳴聲仿佛要將天地震碎一般。
戰爭幼蟲施術的過程被打斷了,它那狹小扭曲的頭顱對著深空之瞳發出尖銳的叫聲,與此同時身上浮現出紅黑色的光芒,它放棄了施術,轉而要對深空之瞳發起進攻。
但蕭臨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和它戰斗,而是阻止它通過法典施展能力。
于是深空之瞳用前端的手臂一把抓住它的身體,用盡全力將它甩了出去,那巨大的幼蟲飛離地面轟然砸在幾公里開外,在它尚未釋放力量之前,深空之瞳騰空而起,瞬息之間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紅黑色的力量在戰爭幼蟲所在的飛地上爆發開來,席卷了整片土地,但也毫無意義。
……
陳平國臉上的表情從平靜變成了驚愕,緊接著又從驚愕變成了難以置信。
他親眼看見蕭臨閉上眼楮,親眼看見巨瞳之中的烈焰化作實質即將墜落。
但是緊接著,他就感應不到法典的力量了。
法典力量的源頭受到了影響,儀式被中斷了!
緊接著,那些火刑架開始淡化,逐漸的消散,他看見那些正在消散的虛影中,蕭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告訴過你,法典的力量對我來說,沒有用。”蕭臨平靜的說道。
陳平國狠狠地顫了顫。
沒錯,蕭臨是這麼說過,但是他從來沒想過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不是抵擋住了法典的攻擊,也不是想辦法抵消掉了法典的影響,而是直接將法典本身無效化。
“你……你到底做了什麼?”陳平國問出這句話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法典的力量之源,也就是被你奉若神明的東西,被我打了一拳。”蕭臨淡淡的說道。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涼竄上陳平國的脊椎,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了起來。
“不……不可能!!”陳平國倉皇的搖了搖頭,“那可是……公理和公義的……”
“我說了,那是一只蟲子。”
“住口!!法典……法典是秩序歸來的基石,我不會允許你這樣詆毀它!!”陳平國幾乎陷入癲狂之中,“不要以為沒了法典,你就能戰勝我,我!!乃是二重超凡者中的頂點,就算是老了,也不是你這種晚輩能夠逾越的!!”
蕭臨只是抬起手輕聲說︰“光束炮!”
幾何圖形展開,浩瀚的流光從幾何陣圖中激射而出,陳平國試圖抵擋,但那股駭人的力量狠狠地在他身上,強大的沖擊力將他貫穿一堵牆壁,砸進了建築物之中。
他沒有受傷,但這一次攻擊卻讓他驟然明白過來,他絕不是這個年輕超凡者的對手!
外面傳來嗒嗒的腳步聲,蕭臨推開房門緩緩的走了進來。
陳平國看著他聲音嘶啞道︰“你應該知道,我隨時可以調度整座城市的人和你以死相拼,如果你要殺我,你就必須殺很多人,那真是你想要的嗎?”
“不好意思,道德困境對我沒用。”白色的唐刀在蕭臨手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黑傘。
蕭臨啪的一下將傘撐開,轉眼之間他們就不在紅河城那座金色城市了,而是出現在了一片雨幕之中。
陳平國跌坐在雨水之中,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可怕存在,喉結上下滾動。
“把法典交出來。”蕭臨淡淡的說道。
陳平國的手在顫抖,他先是把法典往懷里緊了緊,隨後終于顫抖著將其朝著蕭臨遞過去。
但就在這時,法典爆發出紅黑色的光芒。
陳平國愣住了,因為這不是他做的,他也沒見過這種黏膩而邪異的光……
緊接著,幾根深紅色的觸須突然從法典表面竄出,狠狠地扎進陳平國的皮膚,在他的皮膚下面快速穿行,一路朝著他的心髒和大腦延伸。
陳平國淒厲的慘叫起來!
他終于意識到,蕭臨是對的,法典和什麼公理公義完全無關,它早就被污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