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傳說,這世間曾有人預言了朝代更迭。
起初,人們是當笑言的。
後來,人們認為是取代前朝之人故意放出來的風聲。
再後來,幾次朝代更迭後,人們覺得預言可能是真的。
但,這預言也僅僅涉及到千年之間的朝代更迭,後世開始有人搜查古籍,追索歷史,終于在一些典籍中發現只言片語的記載。
記載的說法是,有人夢中到了千年後,才留下那個預言。
自此,大夢千秋的說法便流傳下來。
知道這個傳說的周沖,也有過恍惚,他是重生,還是大夢千秋,但那悲劇的經歷,鑽心的痛苦讓他明白,他真的重生了。
大夢千秋則成為他的借口。
兩女出現短暫的震驚失神,她們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雲雨瑤盯著他,道︰“大夢千秋的傳說太久遠了,是真的亦或者是杜撰的,並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我更傾向于是杜撰的。”
雲紅鸞則滿目驚奇的盯著他。
她仍記得重華宮中,周沖念得那首她昨日臨時所做,無人知道的五言律詩。
“玉凰山,星凰圖,靈凰劍。”周沖念出九個字。
雲雨瑤心頭狂震,這是她從未向任何人說過的秘密。
連雲紅鸞都好奇的看雲雨瑤的反應。
雲雨瑤道︰“你還知道什麼?”
周沖搖頭道︰“都是零零碎碎的,我想我若能恢復武道,以後或許會知道的更多。”
關于大夢千秋的說法,他也覺得是假的,但是他都能重生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離奇的嗎,所以他假借此說法,說的那是底氣十足。
至于雲雨瑤是否相信,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前世的經歷是真的,這就足夠了。
雲雨瑤道︰“六年前,我就查過了,你的武道無法恢復。”
周沖微微一笑︰“我有辦法。”
“呵。”雲雨瑤發出不信的笑聲,她都不行的事情,一個武道被廢的人能有辦法?
從這反應看,周沖就知道,她不信大夢千秋的說法,好在這只是他的一個借口。
“我的天生劍脈雖被毀掉,但是劍脈孕育的靈意仍在,沉澱在丹田破裂處,經脈破裂處,甚至是附著在骨骼,皮膜,血肉中,只需要足夠強大的劍道意志牽引,定能復甦,再輔以九轉化靈丹,黃金靈參,血玉蓮子,當可修復。”
雲雨瑤听的蛾眉微蹙。
“你怎麼知道我有九轉化靈丹,黃金靈參,血玉蓮子的?”
周沖笑而不語。
管你信不信大夢千秋,反正利用前世所知,使勁兒往這方面引就是。
“紅鸞出去,我和他談談。”雲雨瑤道。
雲紅鸞起身離開,關門前,看了周沖一眼,適逢周沖帶著笑意的看過來,兩人目光踫觸,她竟然感覺到周沖的目光像是帶著鉤子,她下意識的快速關上門。
山風清冷,讓她醒腦。
她發現,雲雨瑤不再自稱本宮,周沖也不再尊稱娘娘,這是他們彼此更加信任對方,關系更近許多的表現,她有點喜歡這種變化。
“大夢千秋會是真的嗎?”
“預知聖旨,預知听雪樓,知曉我的詩,一兒一女……”
“我要像姑姑那般,一生追求劍道,絕不會有兒女私情的,有,也會一劍斬斷。”
房內低沉的痛哼,將她喚醒。
她知道,這是雲雨瑤嘗試按照周沖的法子為他修復身體,恢復武道。
她一躍上房頂。
這是祈福殿,是大齊帝國皇室祈求蒼天保佑的地方,是嚴肅隆重的地方,她也不曾忌諱。
房頂了望,俯瞰龍首山,遠眺可見上京城如同洪荒巨獸盤踞在大地之上。
風撩起青絲飛揚,絕美容顏滿是肅然,她眸光如電的審視四周,這是在為房內的人護法。
半晌後,房內門窗縫隙內溢出絲絲星光,更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傳來,她就發現自己不喜歡收入儲物袋的劍像是被召喚一樣,發出輕微的劍鳴聲。
僅僅片刻,劍微顫,似是要脫離劍鞘。
她的劍名飛鸞,乃是當世有名的神兵利刃,自她開始修煉便陪伴著她,早已人劍相通,自是明白飛鸞劍的反應,是被房內玄妙所牽引,且與雲雨瑤無關,是周沖。
“他的劍脈恢復了嗎?”
許久後,飛鸞劍平復下來。
雲紅鸞從房頂下來。
房門開啟,雲雨瑤走了出來。
“他恢復了。”
“但是天生的劍脈靈意耗盡了。”
“他領悟了劍心通明,他成為了我認知範圍內的天下第一劍道天才。”
雲紅鸞驚喜,擔憂,最後變成……驚悚!
她難以置信的道︰“劍心通明?劍道聖人才有一定概率獲得的劍道至高領悟。”
雲雨瑤道︰“欲成劍心通明,需劍道天才,耗費無數時間修煉各種劍法,以招式悟劍道。”
“需歷經悲歡喜樂,感悟各類劍道意志。”
“需體會生與死,觸摸劍道根本。”
“需滄海變桑田的時光難磨掉的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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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堪破劍道真諦的大智慧。”
“需對劍道無所不悟的悟性。”
“需一生中可能僅有一次且稍縱即逝的運氣。”
說到這里,雲雨瑤仍難以消化周沖領悟劍心通明了,她自語般的道︰“以劍證道聖人者,千萬年來,不知凡幾。”
“領悟劍心通明者,寥寥無幾。”
一生都在追求劍道,並且在劍道中有所成就的雲雨瑤,人生目標是有朝一日成為聖人,站在這世間的最頂端,俯瞰眾生,但她從沒奢望過劍心通明。
可她卻見證了劍心通明的誕生,就是她的星凰劍道為引,讓周沖從前世開始,始終無法跨越的那一步,徹底跨出去了。
身,心,劍三者契合完美的升華。
達到劍心通明的那一刻,周沖有種錯覺,仿佛前世今生完成了某種融合,他是他,他非他,很玄妙的感覺。
當他回憶星凰劍道。
他身上溢出星光,交織成星凰飛舞。
一切就如同他苦修了不知多少歲月似得,星凰劍道自然而然的掌握,甚至比雲雨瑤認知,掌握的還要高深,只是武道境界不如,不會相應的招式罷了。
當他回憶神秘人的一箭,那明是箭,實為劍的強烈感覺油然而生,他知道了,神秘人是修劍的,箭也是掩蓋。
“劍,原來這般簡單。”
心情大好的他走出房間,看著外間風景,心胸遼闊,思緒似是跨越了前世今生。
蒼穹萬古不變。
白雲悠悠千載。
明媚三月。
龍首山祈福殿內。
周沖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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