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與蔣妍兒對視一眼,心頭同時一緊,拔腿就沖出廟門,循著聲音往汴河邊狂奔。
“你要干什麼?”
楊天遠遠望見岸邊停著艘小船,船頭一道人影正欲解纜,當即怒喝出聲。
那身影被這聲喝嚇得一個踉蹌,差點從搖晃的船舷栽進水里,正是手持霹靂神金槍的潘婷。
她慌忙穩住身形,轉身跳上岸,對著奔來的楊天急聲道︰“是完顏織雪!她偷了霹靂神金槍,想乘船逃走被我攔下,她與我過了幾招,慌不擇路跳水里了,我們快找!”
楊天卻像沒听見一般,徑直略過潘婷,彎腰撿起地上一只羊皮靴,還有個綴著明珠的香囊,一個都元帥府的令牌,這都是完顏織雪的貼身物件。
他猛地起身,赤紅著雙眼轉身看向潘婷,聲音冰冷︰“難道不是你偷了槍想逃,被織雪撞見,索性對她痛下殺手?”
“你說什麼?”潘婷猛地睜大眼楮,眼眶瞬間紅了,緊握槍桿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槍尖竟不自覺地指向了楊天。
楊天非但沒退,反而上前一步,槍尖兒直逼咽喉,目光如炬地逼視著她,一字一頓地重復︰“我說,是不是你偷了槍,被織雪撞見,所以起了殺心?”
潘婷連連後退,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她劇烈地搖著頭,喉間像是堵著滾燙的棉絮,連話都說不連貫,“你,你……我……”
可楊天還在步步緊逼,將那只羊皮靴高高舉到她眼前︰“這難道不是證物?她若不是被你所害,她人呢?”
“楊天!”
潘婷突然嘶吼一聲,猛地將霹靂神金槍狠狠擲在地上。
長槍插入青石板,發出刺耳的脆響,槍桿抖動,震得她虎口發麻,“你我也不是相識一天兩天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我對你是怎樣的情感,你不知道?我會害你嗎?真是可笑,你竟寧願信一只靴子,也不肯信我?”
她的哭聲里裹著絕望,淚水混著夜風里的冰霜,在臉頰上沖刷出兩道晶瑩的淚痕。
“楊天,你消消氣,潘婷不是那樣的人!”
蔣妍兒見狀趕緊跑上前,一手拉住楊天的胳膊往後拽,一手想去抹潘婷的眼淚,“有話好好說,別動火氣,這里面肯定有誤會,我們先找織雪,找到織雪一切誤會就解開了!”
“誤會?”
楊天猛地甩開蔣妍兒的手,眼神冷得像汴河里的冰碴子,“人證物證俱在,她手里握著槍,織雪的東西掉在岸邊,動機她也有,定是想要奪得這桿所謂的“八龍伏金槍”,替她師父報仇,伺機奪回掌門之位,而且她一路上,對織雪橫眉豎眼,百般挑刺挖苦,除了她殺人奪槍,還有什麼解釋?”
潘婷喘著粗氣,雙眼通紅,她心痛難忍,楊天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楊天卻沒有在意這一切,她轉頭望向蔣妍兒,哭訴道“妍兒姐,汴河水深幾丈,此處又是險灘,水流極快,寒冬臘月,我們去哪找人,凍也凍死了!”
楊天忽然跪到岸邊,望著湍急的汴河水大聲哭嚎起來“織雪,織雪,我對不起你啊,是我沒保護好你,我們才重逢了幾天…你就…”
“別嚎了!”潘婷終于喘過氣,聲音嘶啞地吼道,“她自己跳下去的,她死不了,定是順著水流游走了!”
“游走了?”楊天冷笑一聲,指著空蕩蕩的河面,“寒冬臘月,深及幾丈的湍流,掉下去還能游走?凍也凍死了,你當我是三歲孩童?”
“楊天,不要再吵了,你要相信潘婷……”蔣妍兒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拉著楊天的衣袖輕輕搖晃,“織雪姐姐水性好,說不定真的沒事呢?咱們先別急著定罪啊。”
“閉嘴!”楊天猛地甩開她,目光死死釘在潘婷臉上,“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承不承認?”
蔣妍兒也被他這一聲怒喝嚇得呆住,已然不知所措。
潘婷看著他眼底的懷疑與冰冷,心徹底沉了下去。她慢慢直起身,擦掉臉上的淚,聲音突然平靜得可怕︰“你既然認定是我做的,我說什麼都沒用。”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霹靂神金槍,又看了一眼楊天緊繃的側臉,“映紫姐姐以死為你奪回來霹靂神金槍,我也奮不顧身的為你奪了兩次……”
“不要提紫兒,你不配,你不配與她相提並論,你滾,你給我滾!”
听到映紫的名字,楊天瞬間像一頭發怒的雄獅,對著潘婷張牙舞爪。
“我不配,呵呵,我不配……”
潘婷嘴中喃喃自語著,緩緩轉過身,終是朝著河岸下游走去……
夜風獵冽,掀起她的衣袂,像一只折翼的蝶。
“潘婷!”蔣妍兒急得想去追,卻被楊天伸手攔住。
“讓她滾,我再也不要看到她!”說罷,他猛的拔起地上的霹靂神金槍,聲音硬得像塊石頭。
潘婷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只是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伸手拂了一把眼淚,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蔣妍兒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又看看楊天緊握成拳的手,終究是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汴河的水流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誰在無聲地哭泣。
楊天與妍兒循著岸邊找出好遠也未見完顏織雪的蹤跡,就在二人想要乘船沿水而下之時,但見佛光寺方向火光沖天……
“不好,莫非是中了潘婷的調虎離山計了!”楊天拉起蔣妍兒就往佛光寺跑去。
二人剛湊近佛光寺,便見漫天大火前站著大隊人馬。
“楊天,你果然在這……”
“潘誓存!”楊天怒喝一聲,隨即在蔣妍兒耳旁低語幾句,便抄起金槍,往佛光寺沖去。
“攔住他!”劉麟長槍一揮,大批兵士湊上前來。
楊天一招“旋風掃雪”,毫不拖泥帶水,撞開人群後,閃身進了寺中。
“楊妁!楊妁!你在哪兒?”楊天焦灼的呼喊聲里帶著難掩的顫抖,腳步踉蹌地朝著楊妁的房間猛沖。
忽然腳下一絆,他踉蹌著低頭,只見智圓方丈胸前中了一枚三星飛鏢,人早已直挺挺倒在地上,雙目圓睜,氣息全無。
楊天心頭一緊,拔下飛鏢,顧不上細查,只一腳踹開虛掩的房門,屋內已是濃煙滾滾,嗆得人喉嚨生疼,濃重的灰霧里伸手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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