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四干果、四鮮果、兩咸酸、四蜜餞。”
“酒水就來一壇上好的狀元紅，下酒菜備齊八個，分別是花炊鵪子、炒鴨掌、雞舌羹、鹿肚釀江瑤、鴛鴦煎牛筋、菊花兔絲、爆獐腿、姜醋金銀蹄子。”
隨著黃蓉一連串的菜名報出，店小二也是暗暗咂舌，同時也明白了，眼前的小乞丐估計不簡單。
就這一連串的菜名，別說是乞丐了，尋常人連听都沒有听過。
他有些為難的開口，“這些菜可都是名貴的緊，廚房的材料怕是不夠齊全，這……”
黃蓉見狀眼珠子一轉，“怪我，沒有考慮到這是一家小酒樓，甦兄，不如還是算了吧？”
甦恆微微一笑，自然是一眼看穿了黃蓉的小心思，伸手入懷掏出一張銀票。
“說了請客，我自然不會食言，這頓飯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說著將手中的銀票放在桌上，店小二打眼一瞧，雖然認字兒不多，可也能認出這是一張千兩銀票，當下訥訥不發一言。
先前他說的也不是推諉，廚房材料是真不齊了，便是有錢，也變不出材料來啊。
這副為難的模樣，自然逃不出黃蓉的觀察，她哼了一聲，“如此的話，配菜就不要了，簡簡單單上個四海鮮罷。”
“對了，再加兩樣點心，一樣是軟香糕，一樣是玫瑰綠豆湯，記得湯要熬的透火，米要磨得細滑。”
店小二露出汗顏狀，等黃蓉說完，立馬跑了，生怕再听到新的菜名和要求。
黃蓉道也沒打算一直為難，轉而面向甦恆，“甦兄，這小地方的酒樓，也就馬馬虎虎，這些菜倒也勉強上的台面，只是可惜，沒有新鮮水果。”
“黃兄只是報出這些菜名，那店小二就難住了，再來些更上台面的，這酒樓怕更是無能為力。”
“只是黃兄有這般見識，又怎會淪為此境地？”
黃蓉暗叫一聲不好，方才只顧著出風頭較勁了，卻是沒考慮到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介小乞丐。
現在被甦恆一眼察覺到不同之處，倒是有些麻煩。
不過她腦子轉得快，轉眼就編好借口，“甦兄，說來復雜，我家原本經營好幾支商隊，也算富有家財。”
“未曾料想，前幾年被一強人盯上家財，旦夕之間家破財失，我流浪四方，這才這副模樣，實在慚愧。”
听著黃蓉在那里自編自演，甦恆心中好笑，倒是也沒有拆穿，反而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時不時點頭。
“這麼說來，黃兄的遭遇倒是令人唏噓，當今世道還是太亂了。”
黃蓉見甦恆這麼說，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的應變速度，隨口扯一個故事都能把甦恆唬住。
不遠處坐著的郭靖看著二人交談，心中也想上前搭話結交一番，只是心下有些猶豫。
看了看自己桌上的兩盤牛肉，一只烤雞，再看看黃蓉點的那些菜，確實差別不小。
倒不是說不好，只是太平常。
好在他也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性子，跟店小二要了一壇好酒，徑直走到了甦恆桌前。
甦恆自然不是什麼扭捏之人，再加上郭靖本來也是他的目標，而黃蓉就更無所謂了。
因此，郭靖短短幾句話就熟悉了不少，自己桌上的牛肉和烤雞也端了過來。
黃蓉瞅了一眼郭靖，“你這人一看就憨直的過分，點個菜無甚品味。”
郭靖臉一紅，倒沒生氣，只是他不善言辭，被這麼一說，年輕人臉上有些掛不住。
“哈哈，郭兄弟只是性子耿直，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初涉江湖，還有些青澀。”
“再者說了，江湖兒女，吃飯就是為了填飽肚子，如黃兄這般挑剔的可不多。”
甦恆適時開口，化解了郭靖的尷尬。
“什麼叫挑剔，這叫有品位，若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吃饅頭不就是了，還上什麼酒樓？”
“黃兄倒是伶牙俐齒，我是說不過你。”
黃蓉輕哼一聲，很是滿意甦恆的態度。
就在甦恆三人吃著酒菜聊著天的時候，角落里一名男子看了看甦恆，隨後悄無聲息的離開酒樓。
甦恆朝著男子的背影瞥了一眼，雖然如今實力只余一成，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窺視的，陸地神仙之下，很難躲開他的感知。
‘佛門的人？看著不像，身法倒是有些丐幫的影子，難道是準備來找黃蓉麻煩的？不至于吧？’
甦恆的眼界遠超一般強者，只一眼，便能看出幾分武功底子。
先前黃蓉在醉仙樓門口說的幾句話，嚴格來說有點貶低丐幫的意思，好歹也是拿洪七公作對比。
不過江湖上這根本不算什麼，哪個人說話能完全兼顧雙方的？
看不上丐幫的多了去了，真要是較真，累死丐幫都忙不過來。
他自己也不是很能瞧得上丐幫，其他的不說，很多販賣人口的行當正是在丐幫的外衣下進行的。
畢竟丐幫基數太龐大，就算混進去大量渣滓也很難篩的出來。
這些事，喬峰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知道也未必管得過來。
至于洪七公，更是沒心思在意這些，整天到處亂跑，行蹤飄忽不定。
種種因素下，一些畸形的產業鏈，在丐幫生存發展可謂是得天獨厚。
當然，對于喬峰的人品，甦恆是相信的，洪七公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其他人就難說了，領導者如何，並不能決定下面的人如何，人渣偽裝起來，想看穿本性也沒那麼簡單。
若是真有不長眼的找上來，甦恆也不會心慈手軟。
心中想著這些，甦恆突然有了不少感悟。
之前的他，從來沒有親身體會過這些東西，骯髒齷齪也好，光潔無瑕也罷，他更多的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視角去看待的。
遇到不爽的事，直接就是碾壓過去，也沒有仔細體會過其中的本質。
這就導致他在心境上並不是完美無缺的，這個問題在逍遙境之前不算什麼，但是要突破逍遙境，就變得極其重要了。
心境不夠完美，是無法承載羽化境的強悍修為的，就算強行突破，也是空有境界，沒有本質，如同空中樓閣，一觸即潰。
想到這里，甦恆的眼中劃過一抹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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