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瑟拉滿足地咽下最後一口蛋糕，指尖意猶未盡地抹過唇角，將那點殘留的甜膩卷入唇中。
她彩眸彎彎，銀發在光線下流淌著柔和的月華。
威廉看著她這副毫無防備的幸福模樣，心底深處那絲愧疚被強行壓下。
時機到了。
威廉的聲音放得格外輕柔，帶著依戀，他身體微微前傾，異色瞳專注地凝視著維瑟拉絢麗的彩眸。
“學姐……你說可以帶我去第七層以上查看黃金巨樹的材料......”
維瑟拉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她下意識地避開了威廉過于“熱切”的目光。
威廉的內心暗道‘有門！’
但面上卻維持著深情款款，繼續用那種帶著憧憬和試探的語氣說︰“我知道這要求很過分，學姐。但……那部分知識對我真的很重要。”
“學姐哪怕不能帶著我前往……那是否……知道一些方法，能讓我們……提前窺見一絲第七層以上的風景？”
他刻意用了“我們”這個詞，試圖將兩人捆綁在一起。
維瑟拉抬起頭，她的唇瓣微微張開，淡粉色的櫻花唇瓣抿了又抿，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
銀白的龍角在燈光下似乎也黯淡了幾分。
她低下頭，避開威廉灼人的視線，聲音細若蚊吶，帶著明顯的猶豫和掙扎︰“第七層……威廉……那、那是不行的……學院有最嚴格的規定，沒有實力和權限……誰也不能……”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
威廉將維瑟拉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都收入眼底。
他心中突然想起龍天教唆的、听起來極其不靠譜的念頭。
‘老龍啊老龍，你這‘深情凝視加適度示弱’的餿主意，真能管用嗎？’
威廉內心瘋狂吐槽著損友。
威廉臉上的“深情”緩慢褪去。
他輕輕嘆了口氣。
“抱歉，維瑟拉學姐。”威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歉意。
“是我……太……強人所難了。”
他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但那眼神深處是掩飾不住的黯然。
“當我沒說過吧。能這樣陪著學姐，看你開心地吃蛋糕，已經很好了。我會去外面尋找其他方法的。”
‘這表情……夠不夠慘？夠不夠讓她心軟？老龍說只要是個喜歡我的女的，都扛不住這招……但願你是對的。’
維瑟拉的心，在威廉那聲嘆息響起時就猛地揪緊了。
她看著威廉眼中“期待”的光芒迅速黯淡，看著他強顏歡笑卻掩不住失落的模樣……
一種名為“不忍”的情緒，像藤蔓一樣瘋狂纏繞上來。
她內心的理智在告訴她，要矜持，白給的東西最為廉價，再吊一下他的胃口，讓他對來陪自己！
但另一個聲音，卻在尖叫︰不要讓他露出這種表情！她怎麼能讓他失望？怎麼能看著他難過？
威廉那脆弱又強撐的笑容，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她所有的猶豫。
“等、等等！”幾乎是未經大腦思考，在威廉作勢要起身離開的瞬間，維瑟拉猛地伸出手，冰涼縴細的手指緊緊抓住了威廉的手腕。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的顫抖，彩眸牢牢鎖住威廉的臉，里面充滿了慌亂。
威廉的動作停住了，他抬起頭，異色瞳中恰到好處地帶著一絲驚訝和尚未完全褪去的黯然，望向維瑟拉。
“學姐？”
維瑟拉深吸了一口氣，她抓著威廉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
她避開威廉“深情”的注視，目光有些飄忽，聲音帶著一種做壞事般的心虛和緊張︰
“那個……規定……是很死的……”
“但是……圖書館本身……是有一些……‘漏洞’的。畢竟它存在了太久太久，運轉規則復雜得超乎想象……”
威廉的呼吸幾乎要停滯了，但他強迫自己保持平靜，臉上只流露出認真傾听的神情。
他反手輕輕覆上維瑟拉抓著他手腕的冰涼手背，用掌心的溫度傳遞著無聲的“鼓勵”和“信任”。
維瑟拉感受到手背上傳來的溫熱，身體幾不可察地輕顫了一下。
“我……作為管理員，對圖書館的某些‘非公開’規則……比較熟悉。比如某些漏洞......”
“雖然不能帶你進入第七層，但是我可以利用漏洞幫你帶出書籍在圖書館內部閱覽。”
威廉的心髒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成了！
他強壓下內心的喜悅，臉上切換成巨大驚喜的表情。
“學姐！你是說真的？”
維瑟拉看著威廉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看著他臉上那純粹的、毫無保留的喜悅，心底最後一絲不安和掙扎也被奇異地撫平了。
只要能讓他這樣開心……什麼都值得。
她輕輕點了點頭，彩眸彎起，重新染上溫柔的笑意，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如釋重負，還有寵溺。
“嗯，”她應了一聲，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清甜，帶著點小小的得意。
“不過，這是我們的秘密！”
她伸出縴細的食指，俏皮地豎在飽滿的櫻唇前，做了個“噓”的手勢。
銀白的發絲隨著她的動作滑落肩頭，在燈光下流淌著柔順的光澤，那張精致的小臉此刻煥發著一種異樣的神采。
威廉看著維瑟拉這全然信任，甚至帶著點小炫耀的姿態，看著她彩眸中毫不作偽的欣喜，心中的微弱愧疚感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但立刻被更強烈的目標感壓了下去。
他毫不猶豫地重重點頭，臉上綻放出足以迷惑任何人的、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異色瞳中倒映著維瑟拉的身影，仿佛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當然！這是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他反手緊緊握住維瑟拉微涼的小手，語氣是斬釘截鐵的承諾。
“謝謝你，維瑟拉學姐！你……你真是太好了！”
他在心底默默補了一句︰‘也謝謝你了，老龍！你這餿主意……居然真他娘的有效！下次請你喝最好的酒！’
維瑟拉被他熾熱的目光和緊握的手弄得臉頰緋紅，羞澀地低下頭，但嘴角的弧度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小小的休息空間里，只剩下少女清淺的呼吸和空氣中尚未散盡的蛋糕甜香，以及一個精心編織、即將付諸行動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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