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訓拉著符太後手︰娘,要不現在以我名號科舉吧
正月十六的晨光剛漫進寢殿,柴宗訓就攥著銀鎖跑來找符太後,小小的手直接拉住她的衣袖,眼神里滿是急切又認真的光︰“娘,我昨晚想了一整晚,要不現在就以我的名號開科舉吧!”
符太後正拿著昨夜改好的密信,聞言動作一頓,低頭看向他︰“訓兒,怎麼突然想起這個?我們之前計劃的是先穩住趙匡胤,再慢慢籌謀人才的事。”
“可娘,”柴宗訓往前湊了湊,聲音里帶著少年人獨有的執拗,“昨天我們說要招兵、要找舊部,可光有士兵沒有懂謀略的人怎麼行?韓將軍能打仗,可怎麼調度糧草、怎麼管洛陽的百姓,這些都需要人啊!”他頓了頓,又想起石守信的事,語氣更堅定了,“而且石將軍是趙匡胤的人,軍營里說不定還有他的同伙,我們用科舉招些新的讀書人、武夫來,既能補上空缺,還能防著那些有異心的人!”
符太後放下密信,拉著他在榻邊坐下,指尖輕輕撫過他依舊帶著淺紅的臉頰——這孩子一夜之間,竟把“招才”和“防患”連到了一起,比她預想的還要通透。“你說得有道理,可現在開科舉,會不會讓趙匡胤起疑?我們剛送糧草表‘順從’,轉頭就招賢納士,他會覺得我們在暗中準備,反而會提前對我們動手。”
“我想過了!”柴宗訓立刻接話,小眉頭擰著,像模像樣地學著符太後之前拆解計劃的樣子,“我們不說是為了‘備戰’,就說是為了‘管洛陽’。可以對外說,洛陽剛經歷兵亂,百姓沒人管、賦稅沒人理,我作為後周的皇帝,得找些能幫百姓做事的人,這樣趙匡胤就不會懷疑了!”他還特意加重了“幫百姓做事”幾個字,像是怕符太後不明白其中的門道。
符太後看著他眼底的光,心里忽然一暖。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聲音柔了些︰“訓兒長大了,懂得用‘民生’當幌子了。可科舉不是小事,得有考官、有章程,還要讓洛陽乃至周邊的讀書人、武夫敢來——現在趙匡胤的眼線還在,若是我們把動靜鬧大,說不定會有人不敢來應試,反而白費功夫。”
“那我們就小範圍來!”柴宗訓立刻補充,“不用招太多人,文試就考怎麼安撫百姓、怎麼算賦稅,武試就考怎麼護糧道、怎麼練新兵,就招二十個人,先放在洛陽城里做事,等以後我們勢力大了,再讓他們去管更多地方!”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而且我們可以讓韓將軍去請洛陽的老儒當考官,這些老夫子都是父親當年敬重的人,他們出面,讀書人肯定願意來;武試就讓韓將軍親自考,這樣招進來的武夫,也能放心交給韓將軍帶。”
符太後靜靜听著,心里漸漸有了章程。這孩子的想法,看似急,實則扣著“穩”字——小範圍、考實用、找可信的人主持,既避開了趙匡胤的猜忌,又能真正招到能用的人,正好補上當前“缺人”的短板。她拿起榻上的紙筆,在紙上寫下“科舉”二字,又在旁邊注上“文試︰民生策論”“武試︰護糧實操”,笑著看向柴宗訓︰“你的主意很好,不過我們得先跟韓將軍商量,讓他去摸清洛陽老儒的心思,再看看武科要怎麼考才不引人注目。”
柴宗訓見她松口,立刻笑了起來,拉著她的手晃了晃︰“娘,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韓將軍吧!正月十六,是個好日子,正好開始辦這事!”
符太後點點頭,起身把密信放進錦盒,又牽起他的手︰“好,我們現在就去。不過訓兒要記住,科舉的事要悄悄辦,對外只說‘選能吏撫民’,絕不能提‘為後周崛起’,知道嗎?”
“我知道!”柴宗訓用力點頭,腳步輕快地跟著她往外走。廊下的燈籠還沒撤去,晨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初春的風。符太後看著身邊蹦蹦跳跳的孩子,忽然覺得,顯德七年的這個正月,或許不只是危機,更是後周重新站起來的開始——有這樣懂事的君主,有忠心的臣子,再難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兩人剛走到宮門,就見韓通一身戎裝匆匆趕來,手里還拿著一張紙條︰“太後,陛下,石守信今早果然去軍營看了,見士兵們在修補盔甲、煮稀粥,他還特意問了糧草的事,屬下按您的吩咐,讓士兵說‘快不夠了,正愁呢’,他听完就走了,估計是要給趙匡胤送信去。”
符太後眼神微亮,轉頭看向柴宗訓,後者立刻明白過來,拉著韓通的衣袖就說︰“韓將軍,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我想以我的名號開科舉,招些能幫著管百姓、護糧道的人,你看可行嗎?”
韓通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看向符太後,見她點頭,立刻躬身道︰“陛下有此心,是後周之幸!屬下這就去聯系洛陽的老儒,再安排武試的事,保證悄悄辦好,不惹趙匡胤懷疑!”
晨光里,三人站在宮門前,一個主心、一個主謀、一個主行,後周“奪勢”的第二步,在正月十六的晨光里,悄悄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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