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順的掌心猛地扣在會議桌上，指節因用力泛白，骨節抵著木面發出一聲悶響——眼底卻亮得發沉，方才特效公司負責人提及“成本高、周期長”時，他便清楚這是繞不開的坎。
此刻開口，每一個字都砸在空氣里，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成本不是問題。”
這話像顆滾燙的定心丸，讓原本眉峰緊鎖的特效負責人驟然抬眼，眼里的猶疑瞬間被亮色沖散。
余順往前傾了傾身，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語氣里裹著股不服輸的韌勁︰“我知道難——1.5億攝氏度的等離子體光效要做足粒子震顫的真實感，全功率運轉的發動機得摳細每一處齒輪咬合的紋理，小行星撞擊的軌跡要算準每一組天體物理數據，每一樣都得從零琢磨，既耗時間又磨精力。可正因為難，咱們才要做。”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叩了叩桌上攤開的行星發動機設計圖，圖紙上的藍色線條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聲音里多了幾分沉甸甸的鄭重︰“這些年，國外科幻片總把‘未來’攥在自己手里說事兒；咱們華國影視圈，也總被貼著‘只會拍古裝、拍情感，踫不了硬核科幻’的標簽。
我就是想爭口氣，做出一部讓世界對咱們華國刮目相看的作品——這才是我請各位來的真正原因。”
“只要能把效果做到極致，錢的事你們盡管放膽提。”
余順的語氣擲地有聲，“需要加設備？
我立刻批預算；需要增人手？
我幫你們協調行業頂尖的技術員；哪怕單幀渲染要耗足80小時，只要最後銀幕上的畫面能讓觀眾屏住呼吸，要多少投資，我都敢投。”
“好！”
最邊上的特效公司負責人猛地攥緊筆，筆桿都被捏得發白，他往前湊了湊，聲音里滿是被點燃的干勁︰“有余少這話，我們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
之前總怕做一半資金斷檔，好多想法都敢想不敢提，現在您給了準話，我們保證把壓箱底的技術都拿出來，絕不負您這份心氣！”
其他人跟著附和，原本緊繃的空氣瞬間松快下來，連呼吸里都透著股摩拳擦掌的熱乎勁。
余順看著眼前的場景，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轉頭看向身旁的特效組組長劉北強——老劉跟著他拍過《火星救援》，從前期數據對接到底期特效審核，向來靠譜得讓人放心。
“老劉，這里就交給你了。”
余順拍了拍劉北強的肩膀，語氣里滿是信任，“你是專業的，哪家公司擅長做光效、哪家精于物理模擬，你心里門兒清，只管放開了給各位老總分配任務。”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談合同的時候別束手束腳，咱們不佔人便宜，但也別委屈了技術——只要效果能達到‘先震撼自己，再震撼觀眾’的標準，預算上不用跟我摳搜，我要的從不是‘將就’，是‘最好’。”
劉北強立刻挺直腰桿，拍著胸脯應道︰“老板您放心！我這就跟各位老總細聊，保證把每一項任務都落實到人頭，今晚之前就把合同初稿擬出來，絕不耽誤後續進度！”
“行，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余順點點頭，拉開椅子起身，理了理西裝袖口——挺括的面料襯得他身形更顯利落。
“我去看看大會議室那邊騰出來了沒有，省得咱們這麼多人擠在這小屋里，連個舒展的地方都沒有。”
走出會議室，余順沒繞去專用電梯——公司內部不必講究排場，專用梯又遠，他便去按了公共電梯的按鈕。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里面站著安妮姐的助理小莉，身後還跟著兩個姑娘。
三人見了余順，都像被按下暫停鍵似的愣在原地，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還是小莉先反應過來，忙出聲︰“老板，回辦公室嗎？”
說著就往後退，想給余順騰位置，沒成想後腰撞到還在愣神的古力那扎，連帶那扎撞向身旁的迪力熱巴——小莉腳一亂，先踩了那扎的鞋尖，又蹭到熱巴的裙擺，三人頓時像串起來的風鈴似的晃了晃。
“哎呀！”兩個姑娘幾乎同時輕呼，又趕緊往兩側挪，臉頰漲得微紅，眼里滿是慌亂。
余順忍著笑，點了點頭和阿南走進電梯，轎廂里頓時顯得擠了些。
古力那扎先定了神，輕輕拉了拉迪力熱巴的胳膊，兩人一起小聲喊︰“余少，好！”
“嗯，你們好。”余順目光掃過兩人，語氣平和，“你是古力那扎，你是迪力熱巴。”
“余、余少，您認識我們？”熱巴眼楮瞪圓了些，語氣里滿是意外——她們剛結束選拔，還沒正式簽約，沒想到老板會記住名字。
“安妮姐給我看了你們的資料。”余順笑了笑，“你們辨識度高，一眼就記住了。比賽結束了？結果怎麼樣？”
一提比賽，熱巴垂著眼，睫毛輕輕顫了顫，眼眶悄悄泛紅︰“我……我在八強就被刷下來了，路導說我缺乏表演經驗。”
古力那扎臉色沉了些，聲音里帶著點不服氣︰“我連八強都沒進，路導說我長相偏異域，不符合古典氣質。”
“別往心里去。”
余順語氣溫和，卻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路導的標準只是其一——你們的長相本就是優勢，缺的只是打磨表演的機會。只要肯虛心學，將來肯定能在這行站穩腳跟。”
他轉頭問小莉︰“這是帶她們上去見安妮姐？”
“是的，安妮姐吩咐我，等她們選拔完就帶上來。”小莉趕緊點頭。
“那大會議室空出來了？”
“空了，我出來時保潔正在打掃，說是給特效組開會用。”
“行。”余順朝身後的阿南抬了抬下巴，“給北強打個電話，讓他們可以移過去了。”
阿南應著掏手機，余順正想再跟那扎、熱巴說些什麼，“叮”的一聲，電梯到了頂層。
他率先走出電梯，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嘴角帶著淺笑︰“加油，我很看好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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