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汐再三叮囑余順絕不可涉險，直到听筒里傳來他溫聲應下的承諾，才戀戀不舍掛斷電話。
指尖在通訊錄里劃過，最終停在“林龍翰”三個字上，按下通話鍵時，指腹還帶著幾分顫抖——她將余順猜測才讓多吉涉毒的推斷，一字不落地告知了對方。
電話那頭的林龍翰听完，語氣瞬間沉了下來︰“小雲汐，你在燕京待得好好的，怎麼會攪進這種事里？這不是你該沾的渾水。”
“林伯伯，我也不想的。”莫雲汐的聲音里裹著急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那位小師叔，現在拍的這部電影，正好撞上了那幫做高價藥的人，才惹出這些麻煩。
他上午才剛到孟買取景，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
“小師叔這份洞察力，若是入了我們警務系統，才不算屈了才。”
林龍翰的語氣軟了些，帶著幾分惋惜，“他身手好，我還知道他槍法也準，本該在這行一展拳腳的。”
“林伯伯，您就別打趣了！”莫雲汐的聲音發緊，“我現在都快急瘋了——他嘴上答應我不涉險，可我太了解他了，在國內還能收斂些，到了阿三國那邊天高皇帝遠，他肯定會想親自去查。”
“所以你找我，是想讓我幫什麼？”林龍翰瞬間懂了她的心思。
“林伯伯，我這邊實在調不開人手了，玄武安保能派去的人都已經過去了。”
莫雲汐的聲音放低，帶著懇求，“您那邊能不能派些精銳過去？要帶武器裝備的那種，我怕……我怕普通安保頂不住。”
“這絕對不行。”林龍翰的語氣斬釘截鐵，“咱們和阿三國本就因為邊界問題摩擦不斷，派人攜械出國，這是要捅大簍子的！再說，你們跟過去的人，就沒悄悄帶點裝備？”
“那邊對槍械管控的也很嚴。”莫雲汐的聲音里滿是無奈，“他出國，自家飛機都會藏了幾支短槍帶過去，可對方是窮凶極惡的毒販啊！真要是遇上事，那幾支短槍根本不夠用！”
“你先別急。”林龍翰放緩了語氣，“小師叔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玄武安保的人也都是部隊出來的精銳，對付毒販或許進攻不足，但守住人肯定沒問題。
我這就聯系緝毒部門，查查才讓多吉涉毒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莫雲汐握著手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林龍翰沉緩的聲音還纏在耳邊，她咬著下唇，齒痕淺淺陷進去︰“林伯伯，您真能盡快查到線索嗎？余順哥哥他……我總怕他一時沖動。”
“放心，小雲汐。”電話那頭的篤定像一顆定心丸，“才讓多吉本就是我們的重點關注對象，要是真找到他涉毒的證據，我們馬上跟阿三國警方協調，在孟買就會把他扣下來。
你也別太焦慮，玄武安保的人經受過部隊淬煉，護著小師叔綽綽有余。”
听到這話，莫雲汐懸了半天的心才稍稍落地，又反復叮囑“有消息一定要立刻通知我”，才掛斷電話。
她走到窗邊，望著燕京夜里次第亮起的萬家燈火，指尖無意識地蹭過手機殼——殼面上是雲棲硯居拜堂時的合照，她當時笑出了梨渦，余順的指尖還抵在她的發梢。
可此刻，照片里的暖意捂不熱她的焦慮，滿腦子都是孟買的風險，連窗外吹進來的風，都似裹著幾分涼意。
這份擔憂，她還不敢跟其他姐妹說，怕徒增她們的恐慌。
孟買的夜幕來得比想象中快，夕陽剛沒入海平線，天就暗成了墨藍色。
孟買國際機場vip通道外，載著才讓多吉的黑色奔馳越野車正碾過滿地梧桐葉，車輪濺起的碎葉混著塵土，在路燈下劃出一道轉瞬即逝的弧線。
後座上，才讓多吉指尖捻著串犛牛骨佛珠，每顆珠子都被盤得油亮。
“老板，這點小事哪用勞煩您親自來跑一趟，下次我帶幾把長槍去，保準把那個大明星打包送到你面前。”
才讓多吉用譏諷的眼神看了看桑杰受傷的右手。
“你這個蠢貨，我都告訴過你他的安保力量很強，都是些特種部隊退下來的老兵，他本人也是有著一身真功夫的。
你怎麼會想到帶著一些鐵棒和匕首就去找他的？我給你的槍是生銹了嗎？”
“老板，你那邊催的急，大白天的，我這也不好帶著槍就在鬧市里面劫人啊，我也算夠重視他的了，帶了快30個人過去，我是真沒想到他等那些保鏢這麼能打。”
“老板，你放心，不用你出手，你說他是過來拍電影的，我已經找人在海關把他的攝影器材給扣下了，最少扣他一個星期，一定能找到機會抓到他的。”
“蠢貨，誰告訴你我是專門為他來的？”
才讓多吉沒看旁邊諂媚的桑杰，目光透過車窗掃過街頭晃過的神像燈箱，聲音冷得像藏南的雪︰“那批‘貨’你藏好了沒有？沒讓人盯上吧？”
桑杰連忙挺直腰板，額角的汗又冒了出來——才讓多吉的聲音不大，卻總讓他覺得後頸發緊。
“老板，我辦事，你放心，那批‘貨’藏得妥妥的，而且這邊的買家也聯系好了，這幾天就能出貨。”
“先不要出貨，通知那些買家延後交易。”
“啊？老板，為什麼要延後交易啊？已經聯系好了，有的可能已經帶著錢在路上了。”
“我說延後就延後，你哪里這麼多廢話？”
才讓多吉不耐煩地呵斥了一聲，又嘀咕了一句。
“媽的，我手頭上就這一批貨了，還要從這勻一點去大馬和呂宋，要是都被你賣完了，我都沒有貨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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