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透,天津《我不是藥神》劇組的片場已亮起了燈。
遮光布支起的臨時攝影棚里,道具組正蹲在地上調整“印度神油店”的招牌,油漆味混著清晨的涼氣飄在空氣里;
服裝組抱著疊得整齊的襯衫夾克,挨個給群演核對造型——余順開機前反復強調︰“要像從生活里走出來的人,別穿得太‘戲’。”
不得不吐槽一下余順這廝身體是真好,真牲口。
前一晚舒唱和劉師師穿著《青丘狐影》的戲服陪他嬉戲鬧到凌晨,倆姑娘累得精疲力盡,倒頭就睡,他卻一大早就爬起來打了套拳,精神抖擻地出現在片場。
徐爭裹著厚外套坐在角落,手里攥著皺巴巴的劇本,指尖在“程勇”的台詞旁畫了圈,正和飾演呂受益的王傳軍對戲。
倆人面前擺著個道具“格列寧”藥盒,王傳軍盯著盒子琢磨了半天——呂受益拿到藥時的眼神,該是又不敢信、又怕抓不住的慌,得藏在笑里。
“各部門準備!第一場,程勇初見呂受益,開機!”
余順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開,他沒坐監視器後,反倒站在攝影機旁,目光掃過片場每一個角落。
場記板“啪”地拍下,王傳軍瞬間收了松弛的神態,臉上堆起刻意的“熟稔”——呂受益揣著病單求程勇帶藥,既怕被拒,又得撐著面子,連遞煙的手都帶著點抖。
“程老板,我知道你路子廣……”王傳軍的聲音壓得低,尾音發顫,眼神卻死死盯著徐爭的臉。
可徐爭剛要接話,余順突然抬手︰“停!”
片場瞬間靜了。
王傳軍松了勁,轉頭看向余順。
“軍子,呂受益這里的‘求’,不是急著說出來的。”
余順遞過保溫杯,“他是個要面子的人,就算走投無路,也得先繃著點。
你剛才遞煙那下,手指繃得太僵,像是生怕被推開——該再自然點,比如先摸下口袋,再把煙遞過去,把那點‘不好意思’藏在動作里。”
王傳軍捏著杯子想了想,翻了兩頁劇本。
再開拍時,他果然加了個摸口袋的動作,遞煙時嘴角扯著勉強的笑,眼底的慌卻沒藏住——監視器後的副導演忍不住點頭︰“這感覺對了,就是普通人的掙扎。”
上午的戲拍完,任素夕抱著劇本蹲在牆角,還在琢磨下午的戲。
她要演呂受益妻子得知丈夫偷偷停藥的片段,手里攥著道具繳費單,指尖都快把紙捏破了。
余順走過來時,正看見她對著牆小聲念台詞,眼眶紅著,卻沒掉眼淚。
“小任,這場戲不用哭。”余順蹲下來,指著劇本,“她跟呂受益吵,不是怨他停藥,是怕他放棄。
你剛才念‘你是不是想讓孩子沒爹’時,聲音太抖了——其實該更‘硬’點,帶著急,甚至有點凶,把怕藏在火氣里。”
任素夕連忙把話記在劇本空白處。
下午開拍時,她站在“家”的布景里,听王傳軍說“藥太貴,吃不起”,突然提高了聲音︰“吃不起就不吃了?你忘了上次你暈過去,孩子抱著你哭的樣子了?”
她的聲音有點啞,不是演的,是真入了戲——手攥著桌角,指節泛白,眼淚在眼眶里轉,卻硬是沒掉。
王傳軍被她帶著,頭埋得更低︰“我不想拖累你們……”
“卡!”余順喊停時,片場靜了好幾秒,“怎麼了,這條過了,演得真不錯。”
“謝謝導演,是導演指導的好。”任素夕躬身向余順表示感謝。
“沒有沒有,是你有天分,一點就透,來來來,大家休息5分鐘。”余順拍了拍手。
負責收音的工作人員也抹了把眼楮︰“任老師,剛才你那台詞,听得我心里發緊。”
任素夕笑了笑,也不敢爭功,“是劇本寫的好!”
徐爭過來遞過一瓶水,笑著打趣︰“小任,你這演技,以後肯定能火。難怪老板讓你過來火線救場。”
任素夕偷偷瞄了眼導演棚︰“爭哥,你說余少怎麼知道我的啊?我畢業到現在只演了部沒水花的電影,一直泡在話劇場……他要是去劇場看劇,肯定會引起轟動的,可我從沒听說過他有去劇場啊。”
“大人物自有大人物的渠道。”徐爭笑了,“你知道開心麻瓜吧?里面有個軍藝畢業的沈滕,就是被老板看中,演了我上一部戲。老板還說,有空要給沈滕寫個喜劇本子呢。”
見任素夕還在往余順那邊看,徐爭忍不住點了句︰“小任,不是哥打擊你——你要是有舒唱、劉師師那樣的模樣,或許還能琢磨琢磨別的。
但就你這長相,別說老板了,連我都不會有別的心思。
你就安心演戲,把角色演活了,靠演技吃飯,小紅肯定沒問題。”
“爭哥,我知道的,我就想好好謝謝余少給我這個機會。”
任素夕連忙點頭,把自己腦子里面那點不切實際的想法晃出去。
後來拍病友們在教堂聚齊的戲,余順特意找了二十多個家里有病患或自身患病的群演——他們臉上帶著細紋,眼神里藏著生活的磋磨,一看就透著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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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機前,余順沒讓他們背台詞,反倒坐在人群里,听他們講自己的故事。
有位阿姨紅著眼說︰“當初知道自己得這病,到處求藥方、求醫生。幸好兒女孝順,兒媳女婿也明事理,一直給錢讓我買藥續命。
可那些藥太貴了——不吃,活不下去;吃了,又拖累兩個家庭。老婆子我上輩子不知道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受這份罪……”
話沒說完,一圈群演都紅了眼。
余順當即說,以後這二十多人家里要用的藥,都由他包了。
這話一出,有人激動得當場就要下跪,嚇得余順趕緊也跪下去扶,連說“使不得”,劇組工作人員圍上來拉扯了半天,才平復了大家的情緒。
正式開拍時,教堂門推開,群演們圍上來,有人攥著皺巴巴的病歷,有人小聲問“程老板,真能拿到藥嗎”——那些慌亂又帶著希望的眼神,根本不用演。
監視器里的畫面讓余順都屏住了呼吸,他對著對講機說︰“別停,繼續拍,把這些都錄下來。”
周磊的戲份在一周後拍攝。
他演的周警官第一次出場,是去查“假藥”窩點。
開拍前他還在緊張背台詞,余順拍了拍他的肩︰“不用背那麼死,平時怎麼說話,現在就怎麼說。
你是警察,得有正氣,就想著是去查害人的假藥,別琢磨別的。
但也別太較真——你對付的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不是恐怖分子。”
鏡頭對準周磊時,他穿著警服站在窩點門口,喊“都不許動”的聲音雖有點緊,卻透著認真。
有個群演飾演的病友慌得要跑,他伸手攔住,卻沒用力,只說“別跑,配合調查”——這個細節被余順看在眼里,拍完後笑著夸︰“周警官,這戲沒白讓你演。”
拍攝過半時,遇上一場大雨。
原本要拍程勇送呂受益去醫院的戲,余順卻讓場務撤了雨棚︰“就拍雨里的戲。雨水混著汗水往下淌,更能透出那份‘救急’的慌。
呂受益咳血時,別用太多道具血,沾一點在嘴角就行——越克制,越讓人疼。”
雨里,徐爭扶著“虛弱”的王傳軍跑,腳下的水濺濕了褲腿,他一邊跑一邊喊“堅持住”,聲音被雨聲蓋了一半,卻更顯慌亂。
跑到醫院門口時,王傳軍咳了口血在他手上,徐爭的眼神瞬間變了——從急變成怕,連手都僵了。
“卡!”余順喊停時,雨還沒停。
徐爭擦著臉問︰“剛才眼神是不是太外露了?要不要再來一條?”
余順遞過杯熱姜茶︰“不用,剛才那下正好。程勇不是聖人,他的怕,就該露在臉上。”
日子一天天過,劇組進度越來越快,演員配合得也越來越默契。
每天收工後,余順都會帶著主創們看當天的素材,有時一聊就到半夜——聊呂受益為什麼最後會自殺,聊程勇為什麼從賣藥賺錢變成倒貼錢,聊病友們眼里的希望。
有天晚上,任素夕看著素材里的自己,突然說︰“余導,我現在才明白,呂受益妻子不是怕窮,是怕失去家。”
余順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屏幕里那些帶著生活痕跡的臉上︰“咱們拍這部戲,就是想讓更多人看見這些——看見普通人的難,也看見他們的韌。”
窗外的天早已黑透,片場的燈卻還亮著。
道具組在收拾明天要用的“格列寧”藥盒,服裝組在縫補群演的衣服,徐爭還在對著劇本琢磨明天的戲。
余順站在監視器前,心里清楚——這部戲不只是拍給觀眾看的,更是拍給那些在生活里掙扎的人看的。
只要能順利拍完上映,肯定就能像原時空里那樣,成為推動醫療行業改革的催化劑,提前幾年讓高價抗癌藥降價、醫保擴容,讓“生命權優先于商業利益”的共識,能被更多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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