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東山市的街道被染上了金黃色。
王林坐在咖啡廳里，透過玻璃窗看著對面小雨住的那棟居民樓。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王林起身結賬，抱著玫瑰花走出咖啡廳。
他在小區門口找了個角落，掏出手機撥通了小雨的電話。
“喂，小雨嗎？”王林故意壓低聲音，裝成陌生人的語氣。
“是我，您哪位？”小雨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疲憊。
“我是飽了麼外賣員，您點的奶茶到了，麻煩下來拿一下。”
“奶茶？我沒點過奶茶啊。”小雨有些疑惑。
“訂單顯示是您的手機號，還有備注說是驚喜，可能是朋友給您點的？”王林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笑出聲。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小雨說︰“好吧，我馬上下來。”
掛斷電話，王林躲在小區門口的綠化帶後面，緊張又興奮地等待著。
他已經想好了，等小雨一出現，他就從後面沖出來，大聲喊“驚喜”，然後把玫瑰花遞給她。
這絕對是個完美的紀念日驚喜！
幾分鐘後，樓道門打開了。王林探出頭，準備給小雨一個大大的驚喜。
但他看到的畫面，瞬間讓他愣在了原地。
小雨確實出來了，但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穿著白色襯衫，身材挺拔，長得還挺帥。最關鍵的是，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
男人很自然地伸手搭在小雨的肩膀上，小雨也沒有拒絕，反而還在跟他說著什麼，兩人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
王林手里的玫瑰花差點掉在地上。
他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但當他再次確認時，那個男人竟然還親了親小雨的額頭！
而小雨，竟然紅著臉低下了頭！
王林感覺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自己的女朋友怎麼會跟別的男人這麼親密？
“外賣員在哪呢？怎麼沒看到人？”小雨環顧四周，尋找著外賣員的身影。
“可能在那邊吧。”男人指了指另一個方向，“我陪你去找找。”
兩個人手牽著手，往王林相反的方向走去。
王林躲在綠化帶後面，看著這一幕，心里五味雜陳。
憤怒、震驚、不敢置信、委屈…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這不可能…小雨不是這樣的人…”王林喃喃自語。
但眼前的事實擺在那里，容不得他不相信。
自己的女朋友，正跟另一個男人親密無間地在一起。而且看起來，他們的關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王林想沖出去質問，但腳步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他們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所謂的外賣員。男人說︰“可能是送錯地方了，我們回去吧。”
“好奇怪，剛才明明說是驚喜…”小雨疑惑地說。
“什麼驚喜能比得上我在你身邊？”男人溫柔地說著，又摟了摟小雨的腰。
小雨害羞地推了推他︰“討厭，這里這麼多人看著呢。”
“那回樓上？”男人壞笑道。
“你想得美！”小雨白了他一眼，但臉上的甜蜜表情出賣了她的心情。
兩個人打情罵俏地往樓里走，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綠化帶後面，有一個男人正抱著一束玫瑰花，眼神空洞地看著他們。
樓道門關上了，王林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手機突然響了，是小雨打來的。
王林看著手機屏幕上“小雨寶貝”四個字，心情復雜。
他接起電話。
“林哥，剛才有個外賣員說給我送奶茶，但我下去沒找到人。你沒給我點外賣吧？”小雨的聲音還是那麼甜美。
王林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林哥？你在嗎？”
“我…我在。”王林的聲音有些啞。
“那個外賣的事，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王林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可能是惡作劇吧。”
“哦，那就算了。對了，明天是我們戀愛一周年紀念日呢，你有什麼安排嗎？”
听到這話，王林差點笑出聲來。
一周年紀念日？她現在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還好意思提什麼紀念日？
“我…我在出差，可能回不去。”王林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啊？出差？你之前怎麼沒說？”小雨的聲音里帶著失望。
“臨時安排的。”
“那好吧…”小雨嘆了口氣，“那等你回來我們再慶祝。”
“嗯。”
掛斷電話後，王林看著手里的玫瑰花，突然覺得它們刺眼得很。
他把花往垃圾桶里一扔，拖著行李箱離開了小區。
走在東山市的街道上，王林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他本來滿心歡喜地來給女朋友一個驚喜，結果卻發現了這樣的真相。
“一年的感情，就這麼沒了…”王林苦笑著搖搖頭。
他想起小雨平時發的朋友圈，總是各種矯情的文字，什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什麼“愛你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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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全都是演戲。
王林走到一家燒烤攤前，坐了下來。
“老板，來二十串羊肉串，再來兩瓶啤酒。”
“好 ！”
燒烤攤的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看到王林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小伙子，失戀了？”老板一邊烤串一邊問。
王林喝了一口啤酒︰“算是吧。”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老板搖搖頭，“感情這東西，不能太當真。”
“為什麼？”
“你看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情種一個，為了一個女人差點要死要活的，結果呢？人家轉身就跟別人跑了。”老板翻著羊肉串，“後來我想明白了，感情這東西，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分開，沒必要死心塌地。”
王林點點頭，舉起啤酒瓶︰“老板說得對。”
“現在想想，當年那個女人要是真跟了我，我也不會遇到我現在的老婆，我老婆對我可好了，雖然長得一般，但心善，會過日子。”
老板笑了笑，“所以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王林一口氣喝完了一瓶啤酒，感覺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老板，再來兩瓶。”
“行，但是別喝太多，傷身體。”
第二瓶啤酒下肚，王林感覺腦子有些暈乎乎的。
他拿出手機，翻到小雨的微信聊天界面，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很久。
要不要直接戳穿她？問問她那個男人是誰？
王林盯著手機屏幕，手指在鍵盤上來回劃動，打了刪，刪了又打。酒精讓他的思緒變得混亂，一會兒想要質問小雨，一會兒又覺得也許是自己誤會了。
“算了，喝多了容易說胡話。”王林把手機收起來，結賬離開了燒烤攤。
回到酒店，王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不斷回放著今天看到的畫面︰小雨和那個男人親密的樣子，那個男人摟著她的腰，親吻她的額頭…
“越想越氣！”王林猛地坐起身，“不行，我必須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重新拿起手機，給小雨發了條微信︰“明天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見個面。”
消息發出去後，王林就後悔了。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小雨應該已經睡了吧？而且，萬一她正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沒想到小雨很快就回復了︰“怎麼了？你不是在出差嗎？”
王林編了個理由︰“臨時改了行程，明天路過東山市，想見見你。”
“好呀！那我們去哪里見面？”
看到小雨爽快答應，王林心情更加復雜了。如果她真的出軌了，為什麼還這麼自然地答應見面？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就市中心的那家星巴克吧，下午三點。”
“好的，期待見到你！”
第二天下午，王林提前半個小時到了星巴克。他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杯咖啡，緊張地等待著。
三點整，小雨準時出現了。她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看起來還是那麼漂亮。王林的心跳加速了，但同時也想起了昨天那個男人摟著她的畫面。
“林哥！”小雨高興地走過來，想要抱抱王林。
王林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坐吧。”
小雨有些疑惑，但還是坐了下來︰“你今天看起來不太對勁，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王林看著小雨的臉，努力尋找著什麼蛛絲馬跡。她的表情很自然，眼神也很清澈，完全不像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小雨，我問你個問題，你要誠實回答我。”
“什麼問題？你這麼嚴肅。”小雨笑著說，“是不是要向我求婚？”
王林深吸了一口氣︰“你…有沒有背著我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小雨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你什麼意思？”
“就是…比如說，和別的男人…”王林說到一半，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
小雨的臉色變了︰“王林，你是在懷疑我出軌嗎？”
“我…”王林被小雨的反應搞得更加不確定了，“我就是問問。”
“問問？”小雨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憑什麼懷疑我？是不是有人給你說了什麼？”
周圍的客人都被小雨的聲音吸引了，紛紛朝他們這邊看過來。王林尷尬地示意小雨小聲點。
“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小雨的眼楮紅了，“王林，我們在一起一年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
看到小雨這副委屈的樣子，王林開始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真的看錯了。也許那個男人只是小雨的朋友或者同事？也許他們的親密只是自己的誤解？
“小雨，你別哭，我不是那個意思…”王林伸手想要安慰她。
小雨一把推開王林的手︰“不用你假惺惺的！王林，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一次都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想多了。”王林連忙道歉。
“你想多了？”小雨冷笑一聲，“王林，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為了你拒絕了多少人？結果你竟然懷疑我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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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被小雨的話說得啞口無言。是啊，如果小雨真的出軌了，她怎麼可能這麼理直氣壯？
“對不起，小雨，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小雨擦了擦眼淚︰“王林，我真的很失望。我以為你是信任我的，結果…”
“我信任你，我真的信任你。”王林著急地說，“是我最近工作壓力太大，胡思亂想了。”
小雨看了王林一眼，嘆了口氣︰“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王林，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這樣無端懷疑我，我們就分手。”
“不會了，絕對不會了。”王林連忙保證。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氣氛有些尷尬。
“對了，”小雨突然想起什麼，“昨天那個外賣的事，你真的不知道嗎？”
王林心里一緊︰“不知道啊，怎麼了？”
“就是覺得奇怪，外賣員明明說訂單上有我的信息，但我下去又沒找到人。”小雨皺著眉頭，“而且還說是驚喜，會不會是惡作劇？”
“可能吧。”王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自然，“現在網上騙子很多，以後遇到這種事別輕易下去了，不安全。”
“嗯，有道理。”小雨點點頭，然後突然笑了，“不過要真是驚喜就好了，我還以為是你偷偷跑回來想給我驚喜呢。”
王林苦笑著搖搖頭︰“我要是回來了，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也是。”小雨看了看時間，“我一會兒還有事，要不我們今天就到這里？”
“什麼事？”王林下意識地問。
小雨愣了一下︰“就是…同事聚餐。”
“哦。”王林點點頭，但心里又開始犯嘀咕了。同事聚餐？會不會就是昨天那個男人？
“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小雨站起身，在王林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別再胡思亂想了，我永遠愛你。”
看著小雨離開的背影，王林心情五味雜陳。剛才小雨的反應太自然了，自然到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真的看錯了。
但是，那個親吻的畫面歷歷在目，絕對不是幻覺。
王林坐在咖啡廳里，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要不要跟蹤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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