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抱著海族少女踏入靈霄山山門時,暮色正將雲海染成血珊瑚色。少女頸間的鮫人淚墜突然發出警報般的藍光,他這才發現,山門前的三百六十五盞引路燈全部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漂浮在半空的七盞血色燈籠。
"是永恆之種的黑暗共鳴。"海族少女的聲音帶著咸澀的海風氣息,"其他載體正在被暗影盟侵蝕。"
林羽將少女交給甦瑤照顧,轉身走向藏經閣。他的靴底碾碎了石階上的黑色曼陀羅花瓣——這些本該生長在極北之地的毒花,此刻正沿著靈脈瘋狂蔓延。
"情況比想象中更糟。"蕭逸塵從閣頂躍下,他的青衫上沾著星砂,"我在觀星台看到,火星偏移了三個周天,這是火屬性永恆之種暴走的征兆。"
林羽取出玄鐵令,令身浮現出七芒星圖。中央的金色光點代表念恩,其余六點分別對應著不同方位︰東海沉船灣的藍色光點正在變暗,西陲荒漠的紅色光點卻在急劇膨脹。
"我去西陲。"林羽將玄鐵令收入懷中,"你留在這里,用《太虛玄錄》推演其他載體的位置。"
他轉身欲走,卻被念恩拉住衣角。孩子的掌心托著一株發光的蒲公英,絨毛上附著著細碎的星砂︰"師父,我能感覺到......那個孩子在燃燒。"
林羽的心猛地揪緊。他看到蒲公英的絨毛指向西方,每一根都在冒火星。他蹲下身,將念恩額頭的陰陽魚印記與蒲公英接觸,孩子的瞳孔中突然浮現出一幅畫面——
焦黑的土地上,一個赤膊少年正跪在祭壇前,他的後背布滿被鎖鏈抽打的傷痕。祭壇中央插著燃燒的青銅劍,劍身倒映出少年額間的火焰星紋。
"他叫離火,是火屬性載體。"念恩的聲音帶著不屬于孩童的滄桑,"暗影盟用"焚心鎖"控制了他。"
林羽站起身,將念恩交給紫袍男子︰"照顧好他,等我回來。"
西陲荒漠的沙暴中,林羽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本該寸草不生的戈壁上,生長著一片燃燒的森林。每棵樹的枝椏都化作火焰蛇信,吞噬著路過的沙蟲。
"是離火的"星火燎原"。"海族少女的聲音突然在識海中響起,"他的情緒越憤怒,火勢就越失控。"
林羽運轉水神之力,在身前凝聚出冰盾。當他踏入燃燒森林的瞬間,冰盾表面立即浮現出融化的水珠。他看到離火正坐在森林中央的焦土上,懷中抱著一個布偶娃娃,娃娃的眼楮被挖去,殘留著黑色血跡。
"離火,我是來幫你的。"林羽盡量讓聲音保持平靜。少年猛然抬頭,他的瞳孔中跳動著幽藍火焰,這是魔劍之力被喚醒的征兆。
"走開!"離火揮手甩出一道火牆,"他們說,只有殺了所有靠近的人,娃娃才能復活......"
林羽看到布偶娃娃的布料上繡著"念恩"二字,這是三年前靈霄山發放的平安符。他猛然意識到,暗影盟正在利用離火對念恩的嫉妒,將他推向黑暗深淵。
"你被騙了。"林羽將玄鐵令懸浮在半空,"真正的念恩就在靈霄山,他也在尋找你。"
離火的瞳孔驟然收縮,火牆的溫度瞬間下降。林羽趁機施展出淨世青蓮,蓮花花瓣化作藍色蝴蝶,撲滅了少年身上的火焰。
"娃娃......"離火的聲音帶著哽咽,"她被暗影盟的人......"
林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布偶娃娃的殘骸中埋著半塊玄鐵令碎片。當他觸踫碎片時,腦海中浮現出令人心碎的畫面——
一個身著紅衣的小女孩將布偶塞給離火︰"等我長大了,就嫁給離火哥哥。"下一秒,她被暗影盟的骨龍抓走,淒厲的哭聲回蕩在荒漠上空。
"我要報仇!"離火的瞳孔重新燃燒起火焰,他的身體開始虛化,"我要燒盡所有......"
林羽急忙運轉雙生之力,左手凝聚出魔劍虛影,右手綻放淨世青蓮。當兩種力量同時觸及離火的額頭時,少年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一道火屬性永恆之種從他體內飛出。
永恆之種在空中懸浮,表面浮現出小女孩的虛影。林羽突然明白,這顆種子不僅封印著毀滅之力,更承載著離火最珍貴的記憶。
"帶著它去靈霄山。"林羽將種子放入離火掌心,"念恩會幫你復活娃娃。"
離火看著種子中浮現的小女孩,眼中的火焰逐漸熄滅。當他抬頭時,林羽看到他額間的星紋變成了純淨的金色。
就在這時,荒漠深處傳來骨龍的嘶鳴。林羽看到三具青銅棺槨從沙中升起,棺蓋上刻著"貪狼巨門祿存"的星名。
"不好!"林羽突然想起《太虛玄錄》中的記載,"這是暗影盟的"天罡三棺",里面封印著......"
他的話被青銅棺開啟的巨響打斷。三具棺中走出三位黑袍人,他們的面容與趙擎宇有七分相似,只是周身纏繞著不同屬性的黑氣。
"我們是暗影盟的"三垣使"。"為首者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奉盟主之命,來取永恆之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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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將離火護在身後,感受到體內的永恆之種正在劇烈震動。他知道,這次的敵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
"離火,用你的星火燎原燒盡這些黑暗。"林羽將水神之力注入少年體內,"記住,真正的力量不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守護。"
離火點頭,他的眼中重新燃燒起金色火焰。當他揮手時,整片荒漠突然被純淨的金色火焰籠罩,三垣使的黑袍在火焰中化作灰燼。
戰斗結束後,林羽發現三具青銅棺中分別藏著其他永恆之種的載體——土屬性的盲眼少年、雷屬性的啞巴少女、暗屬性的雙胞胎兄弟。他們的額間都刻著被污染的星紋。
"必須盡快帶他們回靈霄山。"林羽抱起盲眼少年,"念恩的光明之力或許能淨化他們。"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荒漠的沙暴中突然浮現出一艘幽靈船。船首像上雕刻著吞噬星辰的魔鯨,正是三年前被淨化的暗影盟旗艦。
"小心!"離火將林羽撲倒在地。一支由黑氣凝聚的箭矢擦著他耳邊飛過,射中後方的青銅棺。棺木瞬間被腐蝕出深不見底的黑洞。
幽靈船上傳來熟悉的笑聲,林羽看到暗影盟盟主的殘魂正站在船頭,他的手中握著半塊玄鐵令,令身上浮現出與離火相同的火焰星紋。
"好戲才剛剛開始。"盟主的殘魂發出桀桀怪笑,"當七顆永恆之種完全覺醒時,整個修真界都將......"
他的話被突然爆發的金色火焰打斷。離火的星火燎原燒穿了幽靈船的甲板,盟主殘魂發出淒厲慘叫,化作黑氣消散。
林羽看著燃燒的幽靈船逐漸沉入沙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知道,暗影盟的陰謀遠不止于此,而七顆永恆之種的覺醒,將帶來修真界前所未有的危機。
帶著五位新找到的載體返回靈霄山時,林羽看到念恩正站在山門前等待。孩子的掌心托著七朵不同顏色的蓮花,每朵蓮花都對應著一位載體的星紋。
"師父,我能感覺到......"念恩的眼中閃爍著純淨的金光,"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林羽欣慰地笑了,他知道,這是永恆之種光明面完全覺醒的征兆。但他也清楚,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暗影盟的殘余勢力仍在暗中活動,而七顆永恆之種的完全覺醒,將帶來修真界前所未有的變革。
"走吧,孩子們。"林羽將離火等人迎入山門,"靈霄山就是你們的新家。"
夜幕降臨,靈霄山的觀星台上,七顆星辰突然發出璀璨光芒。蕭逸塵驚訝地發現,原本偏移的火星正逐漸回歸本位,其他星辰的軌跡也在發生微妙變化。
"這是......"他顫抖著翻開《太虛玄錄》,"當七顆永恆之種的光明面齊聚時,太虛之境的封印將徹底穩固。"
林羽望向雲海深處,仿佛看到水靈汐的虛影正在那里微笑。他知道,屬于他們的冒險才剛剛開始,而靈霄山,這個承載著千年恩怨的地方,即將見證一個新紀元的誕生。
第二卷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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